“这臭小子!”刘慧明又叫了一声,李力才不情不愿地往自己这边挪过来。
突然一声长啸传来,随即传来咔嚓几声,刘慧明心道不好,忙回头看去,却见后面一片混乱,什么也看不到了。
人堆里传来一阵叫喊,“啊呀,囚车破了,跑出来了,他跑出来了!”
刘慧明大惊,一边拉着香菱使劲往回挤,一边转过头大声对李力喊道,“快走,快走!有危险!”
“啊哈哈哈!”背后传来一阵狂笑,随即就是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
秦赞勋挣脱牢笼,想夺路而逃,但他带着脚镣手铐,根本跑不起来,只得抡着手里破裂的囚车部件当武器,一路杀过来。
“贼子休走!”他背后跟着七八个衙役,一边对他紧追不舍,一边喝道,不时捡起地上百姓扔的石块朝他扔过来。
但他根本不理会,除了不断摆头防止头部被砸中以外,脚下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反而是一些无辜的百姓被砸得惨叫连连。
刘慧明一边拽着香菱的手一边往前跑,他本想上去制服他,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人连囚车都挣得开,可见力量不小,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别去充好汉了。
刘慧明不时朝后面看一眼,见秦缵勋一心逃命,见人就砸,场面可比他在忠县那边小打小闹爆炸多了。
后面的人已经被吓傻了,不断地往自己这边冲过来,很快就把前面的人推到了。
香菱吓得脸都白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刘慧明的胳膊,跟着刘慧明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跑,但她自幼缠足,别说跑,连走快了都成问题。
刘慧明正在想要不要背着她跑路的时候,就听她 “啊呀!”一声惨叫,刘慧明顿觉自己手上一空,转头一看,发现她已经被后面的人挤倒在地上了,一个汉中年子正被推过来,眼看就要倒下来压在她身上了。
刘慧明忙抱伸手住她的腋下,使出全力往前一拖,那汉子恰在此时砸下来,头正好压在香菱的脚踝上,香菱大叫一声,痛苦倒地。
“来,我背你!”刘慧明弯下身子,抱着香菱,想把她扛在肩上,但很快就被后面的人推倒了。
刘慧明把香菱压在身下死死地护住,自己被人一顿猛踩,差点儿背过气去。
好在人不多,他身体素质还不错,被踩了几脚之后人就跑光了。
眼前又传来叫骂声,刘慧明抬起头来,见那些衙役终于追上来了,很快便把秦赞勋围住了。
自己周围迅速沦为格斗场,刘慧明没办法,只得起身扭了扭身子,抱着香菱慢慢往边上移动,如果能靠墙而立,至少会减少一半的威胁。
刘慧明慢慢地站起身,把香菱护在自己和墙中间,正要问她哪里受伤了,突然听见嗖地一声,从前面飞来一把刀。
刘慧明侧身避过,那把刀刚好落在自己脚边,刘慧明吓出了一身汗,但他迅速镇定下来,俯身捡起来握在手里。
秦缵勋用囚车的木栅栏做武器一下绞飞了一个衙役手中的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那刀却飞到了刘慧明这边,还差点击中了他。
“那贼子,把刀给我!”秦缵勋逼退一个衙役,转身想过来抢刀,却被一个衙役奋起一刀当头劈了下来,秦缵勋不慌不忙用手里的木栅栏往后一档,只听“哐当”一声,那衙役手里的刀深深地陷在木栅栏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秦缵勋就像背后长眼一样一脚把他踢飞,扔掉手里的木栅栏,一手握一根铁链子,哈哈大笑,“有劳了!”
那衙役竟然一刀劈断了秦缵勋手里的铁链,不仅没杀了他,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气得刘慧明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蠢货啊!”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秦缵勋已往他这边奔了过来。
刘慧明大骇,忙把手里的刀调了个头往他面前奋力一扔,扔完之后拔腿就跑,连香菱都顾不上了。
秦缵勋把身子一侧,那刀直接插在了跟上来的一个衙役身上。
“啊!”那衙役大叫一声,顿时倒地不起。
“好飞刀!”秦缵勋再次大笑起来,转身拔出腰刀照着自己脚下的铁链猛地斩了下去,瞬间就恢复了自由。
“我曹……”刘慧明一跺脚,“唉……”
我也是蠢货一枚啊!
“别让他跑了!”五个衙役迅速围上来,一起向他进攻,秦缵勋哈哈大笑,浑不在意,随手挥了几刀砍伤了两个衙役,从城门处夺路而逃。
一出活生生的越狱大案在自己面前上演,刘慧明看得目瞪口呆,“我去,这丫就这么跑了?”
转念一想,跑了也好,跑了战斗就结束了,自己就安全了。
但他想得太多了,十个衙役围捕一个逃犯,竟然被他伤了四个,杀了一个,这样回去怎么跟县尊大人交待?
刘慧明刚把香菱扶起来,就被剩下的三个衙役围住了,“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大喝一声,“哼,把这贼子的同伙绑了!”
刘慧明大怒,厉声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我是贼子的同伙了?你们自己无能还想赖我?”
捕头大怒,抬腿就是一脚,刘慧明一闪,但没提防他这是虚招,后招在上面呢,他肩上挨了一拳,被打了一个趔趄,正想喊人就被另外两个捕快按在地
上了。
“绑了!”捕头再次下令,“押回县衙交给县尊大人。”
刘慧明被两个捕快死死地箍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喊道,“慢着,慢着,我有话要说!”
“你阴谋放走了朝廷重犯,又杀了我们兄弟,还有何话可说?” 捕头根本不理他,“有什么话对县尊大人说去吧!”
刘慧明道,“说就说,到时候就怕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县尊大人在哪里?”
那捕头道,“当然是在华阳县了。”
刘慧明又问,“华阳县在哪里?”
那捕头哼了一声,“华阳县自然在成都府。”
“成都?”刘慧明大吃一惊,从这里到成都以现在的交通条件至少走半个月吧,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计划,而成都根本没在他的计划之内,因此,决不能跟他去成都。
刘慧明大叫道,“我不去成都,我是秦府的客人,你们不能抓我去华阳县!”
“哼,去不去由不得你!”捕头哼了一声,又吩咐道,“带走!”
刘慧明被押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他还有一个法宝,忙道,“等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你再作决定不迟!”
捕头停下脚,问道,“什么东西?”
刘慧明道“先放了我,我拿给你看,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捕头示意那两个捕快放了他,刘慧明把手伸进里衣里,掏出了那块锦衣卫的腰牌,递给捕头,怒道,“我说了你们不能抓我就是不能抓我。”
捕头接过来一看,吓得浑身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刘慧明哼了一声,也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我就说了你们不能抓我吧。”
“是,是!”捕头见那两个捕快茫然不知所措,忙对他们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快跪下。”
两个捕快不明所以,捕头轻轻地说了几个字,他们也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刘慧明又赏了他们一人一脚,斥道,“哼,要不是看你们还算尽忠职守,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那捕头忙磕头赔礼,“小的知错了,知错了,请老大人恕罪!”
刘慧明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香菱,见她脸上充满了不解,便不想和他们多纠缠了,“算了,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你们了,只是你们如此诬陷好人,实在让我心寒,你们走吧。”
那捕头大喜,又磕了一个头,从兜里摸出一锭银子,小心地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小的告退了。”
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