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在军营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马祥麟传到了城里。
马祥麟召集全城片区负责人,布置百姓撤离事宜,当众员外听说要让百姓撤离时,也炸了锅。
刘慧明到的时候,会场上早已沸腾起来了,马祥麟不善言辞,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见刘慧明到了,就挥手压制住众人,大声宣布道,“布置百姓撤离之事,具体由本将赞画先生刘慧明负责,现在就让德华来为众人讲解。”
刘慧明见这情况有点复杂,必须得好好包装一下自己了,要是在后世可以给自己做一个宣传片,可惜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马祥麟又不会隆重地介绍自己,只得自吹自擂了。
刘慧明大步走到前面,朝员外们一拱手,朗声道,“在下刘慧明,有的人可能听说过我。没错,在城里散步闯贼留言的主意就是我出的,前日城外一仗也正是出自我的统筹,前天在城外一次杀了三千多罪大恶极的流贼也是我下的命令!今天组织百姓撤离襄阳也是我的建议,大家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哼!”
刘慧明重重地哼了一声,挑衅的意思很明确,场内都是襄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刘慧明一个白丁这么挑衅,顿时就有些气不顺了。但一听到他的“光辉事迹”又有些胆寒,特别是前天那一场屠杀,让襄阳城上下风声鹤唳,据说那个坑到现在就已经鬼夜哭了。
众人看刘慧明目露凶光,杀气凛凛,不由得对他感到害怕起来。
刘慧明迅速镇住了场子,这一招他在后世开经销商大会时就经常用,放到现在仍然效果良好。见众人不再有异议了,才开口道,“据探子侦查知,闯贼这几日没有动静,不是怕了我们,他们是在等他们的炮营,只要闯贼的火炮一到,不论是江岸还是襄阳城墙都会被哄得稀巴烂。他们目前至少有八百门各种火炮,而我们根本没有火炮可用,万一城破,我是说万一哈,万一城破,为了不让生灵涂炭,我们才出此下策。”
大厅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刘慧明故意把情况说得很严重,果然把他们吓住了,众人像是已经到了世界末日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
刘慧明又道,“你们也知道,因为我们散布了很多闯贼的流言,闯贼必然十分恼火。前几天我们又活剐了闯贼的探子,歼灭了闯贼十万人马,诛杀了他的大将,这个仇无论如
何都解不开了。你们要知道活剐闯贼探子你们可都是人人有份,所以你们就不要想着开门投降了,咱们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战斗到底!”
众人仍然沉默。
刘慧明接着说道,“但是,打仗是朝廷的事,与百姓无关,朝廷不想让百姓受到牵连,因此决定让百姓事先撤离,军队留下来,没有百姓的牵绊,我们誓与贼子死战到底,大家都明白了吗?”
方员外站起来道,“如果这时候发布撤离告示,城里必然大乱,如此岂不给了流寇可乘之机?”
刘慧明道,“不用担心,绝对乱不起来。我已经带领一万精兵入城,给你们每个片区分两百人去维持秩序,剩下的都在城里巡逻,谁要乱来我就宰了他。”
黄员外道,“如果闯贼这时来攻,怎么办?”
马祥麟道,“这个更不用担心了,本将已派出重兵沿江防守,闯贼炮营没到,暂时不会发起进攻的。”
最重要的两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员外们心里放心了很多。
刘慧明拿出一份告示,对员外们说道,“这是百姓撤离的方案,大家看仔细了,一定要记住自己片区撤离的时间,冲哪个门出去。不要早了也不要晚了,否则,休怪我刘某人心狠手辣。”
说罢,就让书办拿出一堆告示来,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刘慧明摊开告示,像讲课那样一条一条地讲解,逐条分析背后的意义,以及该注意的事项,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一个员外站起来,拱手道,“刘赞画,在下丁义臣,百姓那么多家财,这么点儿时间怎么够?”
刘慧明道,“看看第十一条,每一个片区都留有部分人手照看老百姓的房屋财产,因此百姓不用带过多粮食和钱财,沿途我们都设有补给点,提供水和火,也有粥棚,不会让老百姓冻着饿着。”
众人想起刚才那张补给点分布图,心中又多了一分安心。
见众人再无异议,刘慧明就让掌柜们上来和众员外见面,说了昨晚上的事情,众员外一听,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就答应到时候配合。
方员外道,“如此,我等愿意接受大人的安排!大人真是爱民如子,义薄云天啊!”
众人也都对刘慧明吹嘘一番,刘慧明又和众人商议了一些琐事,才让众人散去,各
自去安排。
和马祥麟一起吃了午饭,马祥麟要去巡是城防,刘慧明径直回到城外军营。
刚到门口,就见到刘三强和李友利正坐在两个石墩上聊天,一看到李友利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刘慧明就有些不爽,连刘三强打招呼都没理。
“嘿嘿,他不是很宠幸你吗?怎么还给你脸色看?”李友利一脸的幸灾乐祸。
刘三强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要是没有你在这里,大人肯定会和我说一会儿话的。”
李友利不说话,他确实看到了刘慧明的脸色变化,刚见到他俩时刘慧明确实是面带笑容的,不过一看到他就立马变了脸,真他娘的气死人了。
刘三强道,“虽然大人不喜欢你,可还是照样升了你的官,知道吗,这就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哼,一个营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友利阴阳怪气地道,“还不如待在独立团呢,起码离这恶人还近点。”
刘三强收起了笑容,不悦地道,“你还想报仇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琴小姐被送到石砫去了,刘赞画都已经收了房了,你就别想了。”
李友利冷哼了一声,对于那晚上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刘三强道,“我劝你也别死心眼,你现在已经是营正了,放在外面就是千户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何必呢?”
李友利不说话,只是在肚子里怄气。
刘三强问道,“你怎么突然就从独立团调出来了,是不是大人怀疑你了?”
李友利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们团里很多营副、旗正都被调到新军里当营正了,又不止我一个人!”
刘三强道,“我发现赞画大人是个能做大事的,咱们好好跟着他,以后一定能封官加爵,何必为一个女人断了自己的前程呢,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团副了,你能力在我之上,何不努力杀敌,搏个前程。”
李友利顾左右而言他,好久才道,“我一想起他骑在小姐的身上心里就一肚子气。”
刘三强实在无可奈何,大人哪都好,就是有点儿好色,见李友利还在愤愤不平,叹了口气,没话找话地说道,“过几天放假,哥哥带你进城去逛窑子,泄泄火就好了!”
李友利挥了挥手,“走吧,外面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