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前一战暴露出了严重的医疗方面的问题,刘慧明决定成立一个医护营,二人出征时只带了十几个医官,要靠这几个人为全军两万人服务是极不现实的。兵士们小伤靠自己,大伤靠运气,实在不是一个办法。
刘慧明召集马谢二人道,“二位贤弟,现在困扰我们的有两个问题,一是军队的思想问题,现在有了训导官,已经解决了。另一个是军士的身体问题,现在军中只有十三个医官,你们也清楚打起仗来非死即伤,辉明那那么点儿人根本忙不过来。如果能搞好医疗的话,可以减少很多伤亡,特别是那些受过伤又救活了的兵卒,以后再上战场,就是老兵了,一支兵马老兵越多,经验越丰富,战斗力就越强啊。”
刘慧明话还没说完,马万年就打断道,“我知道兄长有办法,直接说办法就是了”
谢凤武也嚷嚷着道,“就是,这些事情大哥最懂,直接吩咐就是。”
刘慧明道,“我决定在城里贴出告示,高新招揽有经验的大夫做医官,然后再加以培养,成立一个专业的医护营。”
马万年眼睛一亮,大声道,“好啊!我就说你有好办法吧。”
谢凤武道,“你准备把月俸定到多少?”
马万年不以为然道,“我们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只要有技术十两、二十两都行,只怕医官不好招啊。”
三人商议了一阵,很快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谢凤武道,“两位大哥,小弟发现咱们营里战兵多辅兵少,虽然现在驻守夷陵不需要那么多辅兵,但是一旦开拔到襄阳没有辅兵是不行的,两位大哥当招募一些夫子来才行。”
刘慧明想了想觉得也对,便问马万年道,“咱们应该招多少辅兵才行?”
马万年想了想,又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谢凤武,“凤武兄弟定吧。”
谢凤武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道,“正常情况时一个战兵配两个辅兵,据说鞑子配了至少三个辅兵。”
刘慧明想了想,说道,“咱们现在主要是跟流贼打仗,还不需要那么多辅兵,夷陵人又少,就按一个战兵配一个辅兵的原则来吧。”
二人忙点头称是,这种事情只有找荆国光帮忙了,在大明,知府是有权力征召徭役的。
商议已定,刘慧明又补充了一句,“等夫子来了,就让战兵自己去选吧,自己的辅兵自己爱惜。”
说完了辅兵的事,刘慧明又说了成立侦察营的事情,马万年也是立马同意,“这个医护营以后也由兄长领了吧,以后所有后勤方面的都归兄长管了,我实在不喜欢操心这些事情,我负责带兵打仗就行了,哈哈。”
谢凤武也道,“也是,这些事情,太麻烦了,我就只喜欢带兵!”
刘慧明笑道,“好!以后我就给你们做后勤,收集情报,你们负责带兵冲锋,我负责吃喝拉撒!”
三人哈哈大笑!
当天下午,白杆兵招聘医官和辅兵的告示就已经贴满了夷陵城的主要街道,接下来几天不断有人来应聘,十两的高薪实在是太诱人了,听说又是白杆兵,大明第一步兵,特别是前两天一战九千全歼两万的成绩打出了威名,很多人都来应聘。
刘慧明发布的战兵自己选辅兵的政策极大地提高了效率,总之到了出征的时候,每个战兵都配备了辅兵,有些甚至还有两个辅兵,至于他们具体是通过什么样的法子搞来的这么多人,刘慧明管不了,也不想管。。
而医官的招募却不尽人意,直到要离开夷陵的时候都没有完成给一个营配一个医官的目标。
看着十几个歪瓜裂枣一样的郎中,刘慧明连面试的兴趣都提不起来,只让秦辉明负责面试考核,按技术给与适当的薪水就行了,最后一个叫廖长远铃医医术超群,经验十分丰富,秦辉明和他交谈之后,觉得他比自己还厉害,又让他做了几次清创处理,发现他不仅手法娴熟,而且十分爱学习,当即就决定录用他。
廖长远也很得意,拥有着技术人员的傲娇,一点儿都不客气,看了千户所里那些伤兵后,得意地道,“你们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以前处理的那些伤痛才叫厉害,去年我处理了一个,肠子都出来了……”
刘慧明看这人不仅艺术厉害,嘴巴还很厉害,笑道,“我先给你十五两的月俸,我们刚打完仗,你不仅要快点儿上手,还要尽快把你的技术拿出来,教会别人,让更多的人学会你的技术。”
廖长远一听要让他拿出技术来,脸顿时就黑了。
刘慧明不以为意地道,“放心,不让你白教徒弟,以后你教会一个徒弟,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徒弟教会一个徒弟你可以得二两,怎么样?”
廖长远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就答应了,见刘慧明一脸不以为然地笑容,自我解嘲道,“其实也不是学生不愿意教,我只是怕那些人悟性不高,免得污了祖师爷的清名。”
刘慧明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如果能在年内教出一百个徒弟出来,我就让你做医护营的营副,月俸五十两,其他的不变!以后医护营会扩充医护团,到时候让你当一个营的营正。”
刘慧明最擅长画饼了,廖长远听完已经不能用大喜来形容,“谢大人提点,小的一定努力教学徒!”
廖长远走后,秦辉明恭维道,“先生真有办法!”
“画饼充饥嘛,这有何难”,秦辉明哈哈大笑,“你下去继续招人,这次再招年龄在二十五岁以内的,以后充作学徒,月薪二两,越多越好!”
搞定了医护营的事情,刘慧明一身轻松,一头砸进了厨房就不出来了,昨天几个轮休的士兵出去打猎,竟然猎到了一只麋鹿,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吃,就献给了刘慧明。
刘慧明听说有鹿肉吃顿时就欢喜起来,可惜了他前世是个屌丝,虽然喜欢做菜,却根本没有机会对付这么好的食材。
好在夷陵城里有大厨会做,荆国光听说以后,特意传下命令,让望江楼的大厨到刘府来帮厨,教刘慧明做鹿肉。
生鹿肉腥味很重,这个胖胖的陈大厨用了很多法子,最后才把腥味压住,刘慧明很奇怪为什么不用料酒或者醋,经陈大厨提醒才知道用料酒根本不能去除鹿肉的腥味。
去除腥味之后的鹿肉就好处理了,干炸、红烧乃至炖汤都可以。因此,两个时辰之后,一桌全鹿宴就呈现在马谢二人面前。
三人正在喝酒吹牛,一个侦察营的士兵慌慌张张
地进来,大声道,“大公子,刘先生,刚接到京师传来的急报,鞑子入关了,现在已经打到了通州,京师已经戒严了。”
“鞑子来了?”马谢二人闻报大惊,满满的一桌鹿肉瞬间没了滋味,马万年猛地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声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流贼还没灭,鞑子又来了!”
谢凤武吃惊地道,“看来大明真的快要亡了,这样内外夹攻,再大的家业也撑不住啊。”
刘慧明久未说话,崇祯十五年清兵入关的历史刘慧明是知道的,而明军的表现也以这一次最为窝囊,前几次入关有袁崇焕、卢象升、洪承畴等人奋起抵抗,虽然明军大多战败,但至少还有战斗的勇气,唯有这一次清军入关,朝廷连一个像样的抵抗人物都没有涌现,一次有力的反击也没组织起来,各路勤王大军听到清军的消息就远远地遁去,根本没人敢上前交战,因此清军这次入关竟然成了五次入关里最没有话题的一次,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事了。
马万年见刘慧明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办?勤王令下了,要不要去勤王。”
刘慧明放下筷子,缓缓地道,“不着急,勤王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我们还是先去襄阳救出瑞征叔父,让瑞征叔父安然到达这里,守好川东的门户,然后咱们在北上勤王。那时候,鞑子抢也抢了,玩也玩了,离家也久了难免思乡,到时候我们再去勤王,仗才好打。”
马万年摇头道,“这样不太好吧,陛下很着急这事,我们这么拖延,是欺君啊!”
谢凤武大声道,“什么欺君,大哥你想多了。朝廷那么多文臣武将现在都关起门来不敢出站,咱们就这么点儿人还是新兵,去了怎么打啊,还不够给鞑子塞牙缝。”
马万年哼了一声,怒道,“哼,我们马家白杆兵从来都是公忠体国,就算困难再大,我们也从没怕过。”
二人还在争论不休,刘慧明喝了口酒,沉声道,“二位贤弟别吵了,听为兄一言。”
马谢二人道,“大哥请说。”
刘慧明道,“我看这个军报,除了鞑子入关攻占了哪里,什么都没说。现在朝廷是战是守不知道,由谁督师勤王军也不知道,粮草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们就算现在去了也是白瞎。”
谢凤武也帮腔道,“现在各处州府都紧闭大门,连京师都已经戒严,我们这时候去,不但入不了城,又没有粮草,北方现在正值隆冬,不用打仗兵就溃散了。”
马万年默然无语,刘慧明道,“我们还是先等一等,看朝廷任命谁为勤王督师,到时候再去不迟。”
马万年恨恨地不说话,猛地灌了两口酒,扔下筷子坐着生起了闷气。
刘慧明想了想,道,“虽然我们现在不去,但是我们可以先派两个侦察营过去打听情况,先把鞑子和官军的部署摸清楚再说,免得到时候去了两眼一抹黑。”
马万年这才点头答应,“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兵马未动情报先行,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到。”
刘谢二人又是劝酒,又是讲道理,最后搬出了马祥麟这尊现世佛才彻底打消了马万年立即勤王的念头。
刘慧明对马家的忠君爱国之心体会得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