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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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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就座,各怀不同的心思看向林寞。

“今天召集大家来,算是一个见面会和动员会吧。”林寞解释道,“你们来自原来的三个国家,以前可能没见过面又或是并不了解。以后整个伊甸星系几乎就要由你们来管理了。我不是在划分诸侯国让你们只负责自己的一个区,而是需要你们通力合作相互帮助,甚至形成一个小团体。”

林寞目光锐利地一一扫过众人:“目前局势你们都很清楚,你们也都是我亲近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我不瞒你们,整个人类世界目前暗潮涌动,有反对诺亚的普通民众、有对新帝国不怀好意的兴风作浪者、有不满意我当皇帝的诺森和诺曼、还有一大群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普通人,更不要说原蓝瑟帝国中存在的对皇帝不满的贵族和原联邦与政府政见不合的官员、财团,对我不满、对诺亚不满、对新帝国不满、对局势不满,可以说目前是默历有史以来最复杂最混乱的时刻。我需要你们全部的忠诚和能力,在最短时间内让星系内稳定下来。我可以相信你们对我的忠诚吗?你们愿意竭尽全力为新帝国付出吗?”

简长安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地说:“林寞,只要你当这个帝国的皇帝,我就一定会效忠你,绝不背叛。我们在联邦合作得非常默契,以后只会更好!我会永远追随你!”

林寞呵呵一笑,做了个手势请简长安重新就座。

邓普斯不甘落后,也站了起来表忠心:“陛下,请相信我的忠心!”

林寞对他点了点头。

纪伯伦严肃地说:“陛下,我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他指的是曾经与林寞立下盟约成为盟友,显然他会一直遵守这个约定。

当林寞看向辛白时,后者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枪的样子,枪口放在唇边做吹气状,林寞笑了,这是在学生时代时一起玩《诺森入侵》时辛白经常耍酷的一个表情,模仿的是地球时代的枪手,显然辛白用这种动作来提醒他:我们都是老交情了,语言太苍白了,我们之间的交情难道不能说明一切?

最后李栀也声音清脆地表态:“既然我接受了这个任命,我就会尽我的能力做到最好,请放心!”

林寞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你们既然承诺了,可就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你们五人都没有太多身居高位的统治经验,但对于政治斗争都不陌生。今后的形势复杂多变,我给予你们在行政区内最大的权力,就意味着绝大多数情况下你们不能依赖帝国中枢的指令而是要自己独立做出判断。你们可能会遇到谩骂、抗议、暴动、叛乱,可能会被千夫所指,可能不被亲人理解,可能要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来满足绝大部分人的需求,也可能会遇到许多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但又让你心存怜悯的事情。我无法给你们一个万能的指导方案,我只能说,请你们在处理事情时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能站得正、睡得实、吃得香、问心无愧,那就可以了。”

五人声音响亮地齐齐喊是。

林寞又说道:“皇帝不是万能的,诺亚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有些问题如果你们自己不能独立决定,可以向其他总督求助,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五人的阅历不同、性格不同、从事的职业不同,对许多事情的理解可能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多请教多相互学习总是没错的。”

他又开始一一指点:“长安,你很聪明,但不够沉稳,经验也是最少的,更要虚心向他们几位年长者学习。

辛白,你不要总冷着一张脸,虽然大多数女性对着你这张冰块脸也能发花痴,但一个难以亲近的冷脸总督会让子民对你产生距离感,哪怕你有大主教光环加身,也会影响你的民众拥护度。

邓普斯,你也一样,你对于阴谋和黑暗有着非常敏锐的觉察力,行事果绝迅猛,我不担心你会遗漏罪恶,只担心你会太过严厉。要学会刚柔相济,虽然我知道让你经常笑一笑好象有些难为你了,但要当好一名总督,阳光的形象也是不可缺的。在处理政务时可以试试偶尔心软一下,铁血但也不要忘了怜悯之心,有时候一根棒棒糖会比一颗子弹更好用。

纪伯伦,你已经当了数年领主,可以说是五人中经验最多的,当领主跟当总督其实差不多,只在于治理的人和地多少而已。你不需要我叮嘱太多,但要记住一点,做事不要太过追求均衡。你早年行事有些阴狠,当了侯爵后却又经常想面面俱到。去掉那些瞻前顾后吧,凭你本心做事,或许你会发现比你思前想后做得更好。

李栀,你是五位总督中最让我放心的一位,虽然你的从政经验并不多,但你在以往的慈善工作中获得了不少经验,了解基层疾苦,懂得怜悯,也锻炼了你的管理能力,你聪明能干、稳重谨慎,民众拥护度高,这都是你的优点,但也注意不要太过感性。治理一个大行政区不是做慈善,不能太过感情用事,否则你可能牺牲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最后只迁就了一小撮人。”

五位新晋总督都认真听林寞的指点,林寞脸色放缓了,微微一笑:“其实我很感激你们。帝国初建,百废待兴,明知你们都有自己喜好的工作,我却不得不把你们赶鸭子上架一样推到这个总督的高位上,让你们面临诸多考验和困境。但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把帝国交到你们几个的手中,我放心。我相信你们都会以以民为本,做出对人类最好的选择。所以在这里,我再次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为人类做出的牺牲!”

林寞站直身子,严肃地向五位总督鞠躬。

先前已经坐下的五人慌忙地站了起来,有劝林寞的,也有还礼的,还有避让的,乱成一团。

林寞抬起头向大家微笑,笑容中略带一丝苦涩。

其实谁都明白林寞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云墨帝国现在的性质未定,谁也说不清后代史实会如何评论这段历史,这是新人类帝国的崛起还是一个傀儡帝国的诞生?林寞是一个开创伟大时代的巨人还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但无论如何,林寞在选择让他们五人当总督时,就已经把他们五人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爱惜自己名声,根本就不应该参与到新帝国的建立中,尤其是成为总督这样的高官。五人接受了这个职位,意味着与林寞共同承担风险了。

林寞喉间略有哽咽,望着五位总督,虽然这几人并不是与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却是他最放心将整个人类交给他们的人。他有千言万语想对他们说,但在先前叮嘱过后,此时他又觉得他们都懂,既然多少语言都无法尽述他的心意,那不如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辛白强按下心里的些许不安感,冷冷地说:“你今天不是想走煸情路线吧?怎么感觉有点逼良为娼所以惭愧内疚的样子?”

没想到这么高冷的人居然张口就是这么毒辣,纪伯伦没忍住卟哧笑出声,会议室里阴霾的氛围顿时变了质。

林寞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辛白太过敏锐,自己还是不要太过抒情了,否则必会被辛白看出端倪。于是林寞收起悲伤的心情,清了清嗓子说道:“明天一早还要参加加冕典礼,大家远道而来,就早点去休息吧。”

辛白第一个站了起来,狐疑道:“你都交待完了?”

林寞心一沉,怎么,自己交待后事的意味太浓,到底还是让辛白看出来了?

简长安笑着在一边说:“很期待明晚的晚宴呢,听说帝国有几道传统大菜只能在克洛伊本土吃到,而且极其罕见昂贵,这也算是总督的福利了。”

林寞勉强挤出笑容:“嗯,这点福利还是有的,你明晚一定要畅开肚子吃。那大家就散了吧,远来是客,接下来的时间都不谈政务了,明天好好狂欢吧。”

辛白目光犀利地看向林寞,总觉得林寞有点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是什么问题,但他知道林寞如果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暗自留心,但没有当面询问,只是对林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辛白走了,那剩下的四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于是纷纷离开。

邓普斯在走出默园后,在一个遍寻不到监控的地方把藏在兜里的异物取了出来,这是先前林寞与他握手时塞过来的,是一个叠成方块的纸条。

邓普斯暗暗心惊,林寞竟然以这种方式与他传递消息,这是有多忌惮诺亚?

他再次环顾四周,确定身边没有任何能被诺亚用来监控自己的设备,这才小心翼翼打开了纸条,上面是极小的一行字:“明晚23点30分,默园W27墙外接应一人,超时5分撤。生人、空船,飞船随机迁跃三次后于120小时后自毁。”

邓普斯皱眉,走进卫生间,将纸条烧毁,纸灰用水冲走,然后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默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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