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此刻正如死狗一般躺在小巷子里疯狂的喘着粗气,这么一路跑过来就算以他的体力也是招架不住,喘息着说道:
“话说现在那个大妈应该不会追来了吧!不就是几文钱嘛!够干什么呀?跟玩命一样。”。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趁着歇下来这会儿功夫,摘下怀中的酒壶,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两口下去,一抹嘴唇的酒渍,长吐一口气,那叫一个享受,尽管那酒不过是像老农家换来的普通烈酒,但对他也十分受用。
现在闲下来,才发觉不对劲,伸手探向腰间,他娘的,钱袋不见了。
韩非面色立马僵硬,这对于一向爱财如命,爱酒不要命的韩非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思来想去半响后,暗骂道:“那个该死的小蠢货,肯定是她。”
今日本就没有揽到什么生意,唯一近距离接触的人就是那个小女孩,除了她还能有谁?
“啊......”
韩非几欲发狂,抓耳挠腮,狂揉头发,气得要喷出血来。
眼下肚子又咕噜噜的直叫唤,饿得难以忍受。一向都是韩非坑别人,今日反倒被坑一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过那女孩子一副人畜无害,呆头呆脑的样子的确让韩非没有丝毫戒心。
······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
那女孩正呆在角落里数着手里的铜钱,旁边还有一个被丢弃的钱袋。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才三十几块铜板,那小道士也太穷了吧!”还不忘嘲讽一句。
她没想到的是,这可是韩非的全部家当,眼下被她偷去只能忍饥挨饿了。
······
天色渐晚。
韩非饿得不行,可莫说是吃饭,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随便在镇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就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所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还真不是盖的。
但凡有路人走过都会对韩非避而远之,指指点点,他依然自顾自的睡着大觉。
黑夜渐过,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落而下,今日正是华阳派开山大典开启之时。
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街上已有行人后,韩非恍恍惚惚的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迷离的眼睛。
突然听到“铛,铛”的两声后,竟有两枚铜钱掉落在地上。抬头一看,一名身穿红衣,面掩轻纱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前。
此女身穿一袭红裙,肌肤赛雪,长发及腰,一双凤眼既冷艳又魅意天成,腰系着一粉红丝带,腰身盈盈一握,可惜此女面掩青纱,看不清真实面孔,面纱下的容貌更让人浮想联翩。
女子身上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让人闻之一醉。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道:“就这么多了,去买两个包子吧!”韩非衣着破烂,又在地上躺了一整晚,估计这女子是将其当成无家可归的乞丐或流浪汉了,心底善心一起,就扔了两个铜板给他。
被人施舍,韩非非但不生气,反而点头哈腰的道:“谢谢美女施舍,贫道感激不尽。”
那女子也不回话,见韩非捡起铜钱后便直接转身走向了街边。
“美女慢走。”
韩非直勾勾的盯着这女子背影,直到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时,才傻笑着收回目光,站起身来,疑惑的自语道:
“莫非我真的像乞丐?”
“管他呢。”
韩非挠了挠头,饿了一夜,此时肚子饿的难受。
虽说还是大清早,但街边的摊贩也已经不少了,几大步走到一个包子摊前,看到边上挂着一个招牌,写着“包子一文钱一个”。
闻着诱人的香味,韩非不自主的吞了口唾沫,道:“老板给我来两个包子。”说完,随即将那两枚铜钱递了过去。
“好嘞,您嘞。”那老板手脚也是麻利,收了铜钱后,将一张油纸卷起后,揭开蒸笼拿出两个热腾腾菜包子,放在了油纸中。
一脸笑盈盈的递给了韩非,道:“您的包子,拿好。”
韩非闻着这肉包子的香气,顿觉肚子更饿,食欲更盛,接过油纸袋就准备吃了起来。
好笑的是,刚一收好包子后,身子一转,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差点撞在韩非身上,还好他反应很快,身子往后一退,没有受伤,可手中的包子却已落地。
韩非见状,整个人瞬间石化,对着往前疾驰的马车就是一阵痛骂。
“我草尼玛,老子的包子,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赔老子包子。”
胡乱一阵叫骂,那马车内的人似乎也听见声音,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后面的帘子被拉起,一名面色冷峻的青年男子探出头来。
当这男子看到怒气冲冲的韩非,以及他脚下的包子时,一脸嘲讽的表情显露而出。
韩非蹬时怒了,喊道:“我草,你个龟孙看什么看,有种下来打一架呀!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那男子也不理会韩非,似乎是懒得理会,收起窗帘后,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远去。
韩非有些不依不饶,依旧胡乱叫骂,街边的那名包子摊老板出声提醒道:“小兄弟别骂了,那马车内的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惹不起?有什么惹不起的。”韩非一脸气愤,颇为不屑。
老板道:“你看那马车这么豪华,还镶有金边,那马体格壮硕一看就是上等好马,这等马车可不是我们这小镇上的人能够乘坐的,而且最关键的是那马车上刻有一个“齐”字。”
韩非不由问道:“齐字?莫非是齐国朝堂的人?”
包子摊老板回道:“八成是了,应该也是来参加华阳派此次开山大典的吧!”
听这人的话,韩非并没有多大畏惧,嘲讽道:“朝堂的人怎么这个德行,哎!可惜了我的包子。”
“小兄弟,我在送你两个吧!”包子摊老板见韩非穿着穷酸破烂,估摸着也没什么钱,难得直爽一回。
韩非却洒脱一笑道:“不用,我只给了你两文钱。”
包子铺老板摆了摆手道:“我不收你钱。”
韩非突然面色一正,认真的说道:“一文钱一个包子,我给了你两文,我也只能拿两个包子。”
听此话,那包子摊老板竟一时语塞,莫名的看着韩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韩非也不理会老板看待自己如傻逼似的目光,自顾自的弯下身捡起了那两个掉落在地上的包子。如今这两个包子上已经满是尘土。
韩非毫不嫌弃,用手将包子勉强弄干净后,没有丝毫顾忌的咬了下去,享受道:“好吃。”
包子摊老板见韩非行为后,表情十分丰富,心道:“这人真是个怪人,免费送的不要,要吃捡的。”
韩非为人虽说没个正形,却不是毫无下限,就算坑过许多前来算命的人,他也是给出了同等的符箓,且以他的水准测算一些生辰八字还是没问题的。
一口咬掉了大半个包子,边咀嚼着,边称赞道:“真香,真好吃。”
包子未吃完,整个镇子突然响起三道钟声。
“铛,铛,铛。”绵长又洪亮的钟响回荡在镇上,各个角落的人皆可闻之。
韩非面色肃然,心想:“三道钟声,莫非开山大典开始了?”
开山大典,以三道钟声为号,预示着华阳派即将开启山门。
一想到这里,韩非一溜烟的往镇子东边跑去,也正是那座巍峨的句曲山的方向。
当然,参与此次华阳派开山大典之人并不止韩非一个,镇上早已聚集来自五湖四海内的许多人士
唯有一个人,才刚刚到达句容镇的入口处,他赶了好几天的路,此刻刚坐下休息,准备在边上的茶摊上喝口茶水,便听见了钟声,随后他又不骄不躁的重新背起自己的包袱出发了。
这是一名长相清秀的青年,身穿一袭朴素的白衣,衣上却满是脏污,显然是赶路所致,眼神既坚定又如清泉清澈见底,肩上还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还来得及吧!”他小跑着自语道。
在所有人都为钟声响起而沸腾的时候,句容镇外围的一片树林中却正发生着血腥的一幕。
林中有三名身穿黑袍之人,面孔在袍子的遮蔽下显得十分阴暗,醒目的是,宽大的黑袍上绣着一朵鲜红的莲花。以三人为中心,四周一片狼藉,像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如今三人分别端坐在地面上,手中法决掐换不停,一个小型的阵法应运而生。
血腥的是,三名黑袍人身前竟各自躺着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血肉模糊,像是整张脸都被人撕下来一般。
如果有华阳派的弟子在场,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三具尸体身穿华阳派的黄袍道服,必是那华阳派的弟子无疑了,而大名鼎鼎的华阳派弟子竟有三人如此凄惨的死在这林子中,当真是骇人听闻。
只见三人手中法决掐换,周身屡屡黑气漂浮而起。只消半刻后,三人停止施法,缓缓起身后,随即将身上黑袍取下,露出脸庞。
而此时,这三人如今的脸,正是那三具无脸尸体生前的模样。
左侧那人体型最高大,他语气沙哑沉闷的说道:“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右侧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回道:“华阳派十年一次的开山大典,广纳弟子,此次正是潜入华阳派内的大好时机,我已安排了可靠的人混在参与考核的人中。”
“咯咯!就算是华阳派也料想不到,我血莲教会趁此机会混入其中吧!倒是多亏了这三个冤大头竟送上门来。”中间那人竟是一名女子,容貌清秀,皮肤白皙,与她恶毒的声音极不匹配。
“走吧!开山大典已开始,再耽搁一会儿恐怕会引起怀疑了。”最先说话那人提醒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