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起源。
现在可以这么称呼了,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
简渊没打算直接弄死这混蛋,而是先要把这个混蛋掌握的一切给剥夺。不管怎么说,这心魔起源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当然了,简渊也不是自己贪图这个。主要是他还得报恩啊。虽然孟医生是他的潜意识,但实际上现在已经被简渊剥离出去,简单来说孟医生已经是单独的个体了,和简渊已经没关系了。
孟医生获得新生,这算是简渊给他的回报。除此之外,也应该有一份礼物,祝贺他的未来。
这份礼物,自然不能是俗物,那就从心魔起源上获得吧。把心魔起源的全部能力都剥夺下来,然后全都放到孟医生所在记忆之城里。
这些都是好东西,不过对于简渊来说没有用,因为他已经站在极限了,他也不会离开,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牵挂。
不过曾经是自己的潜意识,现在也是沉睡中,以后醒来见面也挺尴尬的,而且虽然没有实体,但还是有可能出现“两个我”的悖论。
既然是获得新生,那就彻底一点!
所以简渊打算找到心魔起源所说的终极,然后把孟医生送出去。这一点孟医生也是同意的,虽然未曾出现,但毕竟同为一体,简渊能感觉到孟医生的意思。
不过这点感觉,很快就消散干净了。从此以后,主观思维简渊,和潜意识孟医生,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但是单独的人生,不在存在丝毫的关联。甚至连哲学上的联系,都不存在了。
对于这样的关系来说,其实这样也好。或者说是最好。
而且心魔起源的能力,再加上记忆之城,这两个结合起来就是一整个的记忆苍穹,这已经是天大的际遇了,说是金手指都不为过了。
开局送系统,这已经很无敌了吧!所以孟医生未来的路如何,那就看他自己的际遇了。
而被剥夺了能力的心魔起源,暂时被简渊镇压。简渊要先送孟医生离开,然后再好好处理这件事。
此时,以简渊的能力已经不需要闭关很长时间,才能触及到那个玄之又玄的极限了。
简渊一只手拖着记忆苍穹,一只手抓着心魔起源,闭上眼睛心中一动,整个梦境世界随之改变。
既然是梦境,那有这些变化也不算玄幻。
随着意识越来越深,穿过重重梦境,甚至直接穿过最危险的地狱梦境。曾经这些触不可及的东西,对于简渊来说已经是洒洒水了。
穿过地狱梦境,来到意识都无法触及的最深处,简渊睁开眼,看到了最里面的场景。
嗯。
什么都没有。
比宇宙还要空旷,什么都没有,这里是意识湮灭的最深处,是思维消亡的绝境,是念头灭绝的尽头。
这里是普通人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地方。因为意识、思维、念头在这个维度里,是不存在的概念。
就像是人看不到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所以也想象不到想象力触及不到的地方。
这里比地狱梦境还恐怖,因为地狱梦境仅仅是迷失,而这里......无!
无,什么都没有的无。
完全不存在的概念。
甚至如果简渊不到来,这里就是不存在的。现在简渊到来,这里是存在的。可是这存在,却不是因为简渊到来而存在,而是一直都存在的。只不过因为是“无”,所以简渊不来,又是不存在的存在着。
只有被观测的时候,才有存在的概念。没有被观测到的时候,连存在的概念都不存在,只是以“无”的方式存在着。
虚无的虚都没有,就是无。
有点难理解,其实简单点说,这类似于量子力学里的双缝实验。
有个房间,你对着门口开了一枪,子弹从门飞进去打在一个点上,这是粒子,直线传播的。
还是这个房间,你对着门口吼了一声,里面的人站在任何一个位置都能听到,这是波。
所以光到底是粒子,还是波呢?这两种东西直觉上是觉得性质是截然相反的,但微观上偏偏就不是。
现在用一台机器,把电子通过很小的两个缝隙打出去,那么打在墙上的就是类似于波的条纹线。
所以光是波?
那再试一遍,这次实验全都一样,只不过旁边有一个人在观察。这样再做一次实验,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打在墙上的不再是波的条纹线,而是粒子形态产生的两道双缝线。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如果能观察电子通过哪一条缝,它就表现出粒子性。如果不观察就表现波动性。
双缝干涉的恐怖就在于这里。也就是说,人观察光的时候,光是粒子形态。不观察的时候,光就是波!
但最毁三观的还是在于,光是怎么知道自己被观测的?
量子力学里有一个词叫:量子纠缠。
量子纠缠可以理解为一对粒子,测出一个就知道另一个的状态,不管这俩粒子在天涯海角。那么在宇宙的两段,隔着亿亿亿亿亿亿光年,但是只要你观察了其中一个,那么这个粒子在改变的瞬间,另一个也会完全相同。
那么现在把实验内容更换一下,双缝实验的两个缝分A和B,而从AB两个口进入的是量子纠缠的两个光子。
从A缝发射到墙上的光距离是10,从B缝发射到墙上的光距离是20。而我们从B缝20的地方进行观察。也就是说A的光子先到墙上出现结果之后,B的光子才会被观察到。
因果因果,这个实验就让果出现在了因的前面,那因果律还有用吗?
而得出的实验结果十分惊悚:根据最后入射观测结构的时间,就知道光子走的到底走的是A缝还是B缝。知道它走哪一条光路,就能反推出它是穿过了哪个缝,这个时候屏幕上的干涉条纹消失了,呈现的是粒子状态。
然后使得A缝和B缝照到墙上的长度相同,擦除了二者差距那一段信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光子走的是哪个缝,而最后观测到的干涉条纹又出现了,变成了波!
什么意思,比如说有个光子,它在通过双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未来是否会被观测,然后“决定”否进行自我干涉。
这个实验的延迟时间很短,零点几秒。如果光程长到几光年,那么光子能够提前几年知道自己是否被观测吗?
比如做实验的是一个小学生,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观察意味着什么,但光子还是知道自己被观测了。光子默认人类具有足够的知识能从一些条件推理得出它从哪个缝过去,他就认为出现那些条件的时候自己被观测了,这听起来多么的荒谬和惊悚。
这类似于“薛定谔的猫”思想实验,是指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氰化物的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几率,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
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这只既死又活的猫就是所谓的“薛定谔猫”。但是,不可能存在既死又活的猫,则必须在打开容器后才知道结果。
可以把猫比喻成光,猫在密闭容器里处于生或者死的叠加态,只有观测才能让这个叠加态坍缩,出现结论。
双缝实验的恐怖就在这。光子会自我干涉,所以如果不被人观察到,光子进行自我干涉,实验结果就是波。如果被看一眼,也就是被观测到,光子就不会自我干涉,成为了粒子。
而现在简渊所处的这片空间,存在的方式其实和双缝实验的概念差不多。本来是不存在的,但是你来到这会发现这里存在。但这里存在不是因为你而存在,只是因为被你观测到。实际上这片空间早就存在了。但是你观察的话,这其实是不存在的。
那问题来了,就像光到底是粒子还是波一样,人的思维又是怎么存在的呢?是以粒子的形式存在,还是波的形式存在呢?
如果是粒子形态,那就证实人确实是有灵魂的。如果是波形态,那说明人的思维只是一段脑电波而已。
这是个未解之谜,所以万物说到最后,其实还是科学的。
现在,简渊出现在这里。
“这里就是终极了,孟医生,再见了。”
记忆苍穹载着孟医生消失,以不可言的方式消失。怎么消失的?不知道,不明白。故事结束。
这时候心魔起源也疯狂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真正超脱啊!
“让我走,让我去!我也要走!”
简渊却冷笑:“这就是你的惩罚,让你亲眼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超脱,但是却得不到。”
“不!不!”心魔起源要疯狂了:“你就不动心吗?这可是终极!也许藏着超脱轮回,永生不死的可能!难道你要在这个世界,生老病死,最后化作尘埃,连哲学意义上存在的可能都消失,这样你甘心吗?”
说真的,如果不是简渊有过那段“向死而生”的经历,此时此刻出于对未来死亡的恐惧,可能还真的被说动心了。
但!
简渊笑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父母亲人,红颜知己,兄弟朋友,他已经拥有太多了。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就算真的永生,也不过是永生被这份牵挂和遗憾折磨。
永生,才是最残忍的折磨。其实人最后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人死神灭,未必不是好事。
还不如父母在上,承欢膝下。佳人在侧,烛影摇红。好友挚交,把酒言欢。天光云影,半盏明月,一夜清风,两相情愿,三寸人间,四季如画。
这是简渊此生的坚守和期盼。超脱轮回又怎样?真的一点都不香!
看着简渊的目光,心魔起源心头警铃大震,终于癫狂:“你明明可以更进一步!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你自己不想得到那样的机会,为什么对我也要赶尽杀绝!”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二十多年前你凭空出现,鸠占鹊巢,将我的少年时光付之一炬,噩梦侵袭下我生不如死,父母为了医药费导致家道中落。我选择忍辱负重,藏锋隐光。如今剑已锋利,磨牙吮血。你告诉我不要斩尽杀绝?呵呵,不好意思,我还要将你挫骨扬灰呢!”
“对不起!对不起!”心魔起源喊着:“我可以补偿你,我可以帮你!你会得到更多!试一试吧!试一试吧!不会后悔,你不会亏的!”
“亏?你错了,我现在不是已经赢了吗?从来都是赢家通杀,哪有输家提要求的道理?抱歉,赢家无需再赌。你要像我一样痛苦,才算是道歉啊。哈哈哈!”
简渊畅快大笑,故意慢慢的松手。而被剥夺了一切的心魔起源没有了简渊庇护,在这里就会瞬间被抹去,没有半点痕迹。
“那么,故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