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的钱钱。”阿离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南宫胤送她的柔玉,献宝似的捧到他眼前。
南宫胤笑着握住她的小手,连带着握紧了柔玉。“这是柔玉,阿离说到做到,保护的很好,爹爹将它送给阿离了。”
阿离再次发挥有奶便是娘的超级无下限情操,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冒出视财如命的光芒,两只小肥手抱住南宫胤的脑袋,噘着小嘴啃上他的俊脸,印满湿哒哒的吻。
看着南宫胤满脸欢喜,我站在一旁嘴角不住抽抽,向来爱干净的他竟然受得了这个?
“殿下,这次多亏夫人帮忙找到医仙老鬼,才帮我恢复记忆。夫人,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一天转过头,对我眨了眨眼。
“小事小事,不足挂齿哈。”我笑的僵硬,好在急忙领悟到他的用意。
医仙老鬼和娇婆娘笑而不语,娘终于彻底醒来,在看到南宫胤和阿离极其相似的脸后,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南宫胤以朝事缠身之由,不给片刻停留,接上我们母女三人后即可赶往汴州。
医仙老鬼和娇婆娘与阿离依依不舍,临行前送了许多名贵草药制成的零食,带给她路上吃。
娘有专人照顾,单独睡在一辆马车上,我阿离和南宫胤坐在一起。
“猫猫……猫猫……”阿离扒着车窗,指着外面的猞猁大叫。
“想不到这些小畜生还挺有人情味,都追出这么远了。”我表面跟阿离说话,其实也是将给他听。从见面到现在,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被无视被冷落群那群猞猁一样,快速蹿出来,搅得我心底发慌。
“娘娘,阿离吃糖糖。”
我打开娇婆娘给的纸包,拿出这些用名贵药材做成的蜜饯,挑了个阿离最喜欢的送她嘴边。
阿离欢天喜地咬了一口,又塞给我咬了一口,最后将我拿蜜饯的手推向南宫胤那边。
“爹爹,吃糖糖。”
南宫胤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手中沾染口水的蜜饯,阿离还在催促,他也不说话,深邃的双眸猛然抬起对上我飘忽不定的双眼。
“阿离乖,爹爹现在不想吃糖糖,待会儿再请爹爹吃。”他一定是在嫌弃我,那次亲吻后还用手背擦拭嘴唇,并且不止一次说脏。阿离童言无忌,却不巧犯了他的大忌。我忙着给自己找台阶下,手往回缩了缩。
阿离松开我的手,瘪瘪小嘴满脸失望。
正当我要抽回手时,忽然被他一把拉住,紧接着张嘴将剩下的蜜饯全部含了去。他微凉的嘴唇碰触到我的手指,涩涩麻麻,害的我险些叫出声来。
“糖糖很好吃,阿离真乖。”南宫胤将阿离抱在怀中,眼神若有似无落在我身上。
我用手握住被他薄唇碰触到的指头,慌乱的不知所措。
南宫胤的马车比一天的要平稳很多,阿离白天闹得太欢,一入夜就睡着了。白天由于娘昏迷,他命人放慢了速度,所以我们中午启程需到来天清晨才能赶回汴州。
车中燃着盏琉璃灯,照着低头不语的我们。南宫胤看着手里的文书,眉头或是微皱或是舒展,提起朱笔批阅。我坐对面,时不时帮阿离盖盖被子,抬头想跟他说话,却不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他一定是恼我了,才故意疏离不跟我讲话。想想也对,一天那么生硬的理由,量谁也不会相信吧。我带着家当和亲人跑去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仙老鬼,为一天求医,想想也是够了。
一番思想争斗后,我颓然选择放弃,靠在马车上阖眼休息,准备养精蓄锐明天好找个时机打破这僵局。
我和衣而眠,车上备用的厚衣裳薄被什么的都放在南宫胤脚下的柜子里,刚才拿出了阿离用的,现在我又不好打扰他再去拿,看样子只要凑合凑合睡了。
可是夜风微凉,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稍觉丝丝冷意的我不由自主环抱住自己,仍旧闭着双眼装睡。
不知什么东西盖在我身上,紧接着感觉面前像是有个人在晃动,我猛然睁开眼,看见了正在为我盖薄被的南宫胤。
小小措手不及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撇头避开我的目光,正想逃回位子上,被我一把抓住。
“阿胤。”我轻声唤他,用曾经自认为最亲密的称呼。
他慢慢对上我的双眸,僵直着身子不回应。
“阿胤。”见他不回应,我有些急了。
伸出后用力扯掉我紧抓住他的手,他重新坐回位子,眼神犹豫不决,盯着没有我的地方。“我是不想看你生病殃及我女儿。”
我眸中闪过受伤,口中唾液如岩浆般火辣滚烫,滑进喉咙里灼伤心肠。
“这次我离开,不是为了替一天寻找医仙老鬼,其实是……”我低垂着脑袋,投案自首。
他深吸口气,冷冽的眸子对上我,无一丝感情。“我知道,你这次离开也让我想明白了不少事,我们分开两年,太多事情都生变故,例如我自以为是的感情,我认定了的人会一直等着我陪着我。与其说我恨你惩罚你,倒不如说是嫉妒更为准确。蔷薇花墙前你红着脸对我说喜欢,干净的眼神几乎要将我溺死在里面。说喜欢我的女子不计其数,但唯独你是让我后悔拒绝的。我见过太多背叛,尝过太过人情冷暖,一旦认准便不容半点瑕疵。所以我嫉妒你处处维护皇兄,知道他定会为你去找父皇求情,才下重手宣扬要取你性命。你只知道我机关算尽冷血无情,可曾想过,一旦他人登上皇位,首先对付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皇子?况且,我与他人又有不同。”
他将手中文书放下,接着说道。“过了两年,我以为自己会有不同,想不到还是一样,在看到你身边围绕别的男人后,仍旧会嫉妒成狂。”
他凉薄的唇边浮现一丝冷笑,修长干净的手指拂过文书,如同抚谁的脸一般。“没有别的原因,我只是纯粹的以为我没变的,你也没变,你还是那个在蔷薇花墙旁说喜欢我的阿瑟。”
“阿胤……”有水气在眸中萦绕,眼前的他模糊起来。
“我们终究是输给了时间。你喜欢我时,我踌躇不前,我念着你时,你已和别人走远。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敢承认,还想着会有转机。”
他笑的苦涩,单手捂在额头,然后长长吁了口气,故作洒脱。
我歪着脑袋冷笑,恨不得上前掐碎那颗脑袋。“说完了?”
“我想通了,放下执念放你自由,我只要阿离,因为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哪个男人待她比亲爹好。”
我双唇颤抖,气的说不出话来。南宫胤啊南宫胤,你他妈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变了吗?此刻是没有的,还是两年前那个见到他就说不出整话的傻瓜。
一夜未眠,又生了气,双眼开始发热后我意识到大事不好。
南宫胤将我们送回王家时,王富贵等一干人呜呜泱泱等在门口,见太子的马车到来,跪下行礼。马车停稳后,南宫胤抱着熟睡的阿离率先下车,不曾理睬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