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笑的花枝乱颤,扔掉手里的绣花球大叫。“给婆婆买钱钱,买好多好多钱钱!”
我额上浮现三条黑线,等忙完这一阵,我得抽时间教教阿离钱钱分为哪几种,免得见到会发光的金银珠宝都叫钱钱,让外人听了笑话。
阿离坐在马车上兴奋不已,这让我更加愧疚,是该好好陪陪她了。片刻间我们来到百川镖局,由于香草正在家中盯着齐天高,这次出来我并没有带侍女,在镖局的这段时间,只得将阿离交于这里的杂事丫鬟来照顾。
见到箫莫寒和一天后,我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最好的消息是前去押镖的二十名镖师都安然无恙,更好的消息是他们竟然捕获数名山贼。
我将馨樱之死一事与他们说清后,众人若有所思。
“夫人,如此一来我们万万不能将山贼交于衙门处置,可留着也不是办法。”箫莫寒拢眉深思。
“你们可在这些山贼身上察觉出什么异样?”我的猜想极其想得到验证。
“回夫人的话,那些山贼竟还懂得行军布阵,可咱们也有破阵之术。”一天笑着拍拍胸脯,炫耀下。
我点头一笑,心中有了答案。“箫潭主,眼下我有一事需要你做。”
“萧某必当全力以赴。”
“查清镇守汴州城的太守是何人,谁能有权利瞒着上级调兵遣将。”我俯身与他耳语,“还有,他跟徐知县又是何关系?”
“我这就去办!”箫莫寒起身拱拳说道,眸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拉着一天大步流星的离开。
听箫莫寒说这次他们能顺利突围,全靠一天的什么阵法,难不成他失忆前是个兵?但看这气度做派,倒像个将。
正沉入深思中,忽被外面喧闹惊扰。我起身出去查看,只见那名照顾阿离的小丫鬟哭哭啼啼跑来禀报。
“夫人,阿离小姐不见了!”
我的心猛然被人攥住揉捏,阿离呀阿离,你可千万别有事情,不然可叫我怎么活?
“阿离是在哪儿不见的?”我紧张到声音颤抖。
“阿离小姐说要钱钱,我就带着小姐去街上玩,我转身替小姐买一面小镜子,转过身后小姐就不见了……”小丫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吓到不行,蜷缩着身子跪在我面前。
“都去给我上街找!”我大喊一声,无论如何阿离不能有事。可转念一想,王家眼下已是树倒猢狲散,不能让旁人知道又出了这么一道乱子。“慢着!大家悄悄的找,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镖局众人得令急忙往外走,我连忙补充道,“阿离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大家多去首饰铺、钱庄那里找找。”
我吩咐车夫回去告诉王富贵,让他派些人手过来帮忙后,提着裙子慌里慌张往外走。阿离呀阿离,你可千万别有事才好……
自古福祸相伴,我看别人时坦然,却看不透自己深陷迷雾。从天亮到天黑,我们整整找了一天,阿离杳无音讯。
王富贵最宝贝阿离,听说后急忙赶来,还带来了全部家仆。娘年事已高,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好在香草在身边照顾。
“阿离呀,快出来见娘娘,别躲了……”空旷大街上,我与众人走散,拎着小灯游荡。
“娘娘天天带你出玩,再也不把你留在家里。”我已经哭得不成样,阿离呀,在这莫名空间最亲最亲的人,我甚至不敢想没有她会变成怎样。
“娘娘也不对你凶了,给你好多好多钱钱,你想咬就咬想啃就啃,娘娘全依你。”
力气用尽,我瘫坐在地上,狠狠捶地泄愤。我怎么就这么笨?为什么要把阿离带出来,又为什么将她交给个不熟悉的人照顾?
“你这个坏阿离,跟你那薄情爹爹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全然不理会我的感受啊!”坐在冰冷的石板街上,夜晚空旷无人,四周漆黑一片,我掩面痛哭。“是不是我害你没爹爹疼爱,你就生娘娘气了?可阿离呀你要知道,你爹爹只要太子之位不要我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不在乎你嫁过人,也不在乎你有孩子。我就是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时就莫名喜欢。我说过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摒弃所有,只为看她笑颜如花。还说过,至今未娶是时机不到。这些都是因为你,瑟儿。然今生至此,我愿等到来世来世轮回,天涯海角,我都要第一个寻到你!”
我攥紧食盒把手,几乎捏出水来。他的话如同洪水猛兽铺天盖地袭来,我全然懵了心神,抬腿跑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耳边回响的全是席北城那番话,我不但有眼疾,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使。一心放在敛财上,竟无视他情根深种。
“西门瑟儿啊西门瑟儿,你到底有什么好,害了铁牛,现在又来害席北城……”我将头靠在车窗旁,看着窗外景物快速向后飞驰,呢喃出声。
忽然,一个急刹车,我险些被甩出车窗。
“夫人,对不住啊,刚下了雨,有棵树倒在路中间,马车过不去。夫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村子里叫人帮忙抬树。”车夫慌里慌张赔不是道。
“好,快去快回。”撩开窗帘,确实看见土路中间横躺了棵大树,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能怪运气不好。
我坐在马车上等了没多久,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想必是找人来抬树了,就正正衣襟坐好。
这时,车帘被人一把撩开,南宫胤堂而皇之上了马车,与我面对面坐着。他依旧一席白衣,飘逸若仙,只是一副倦容,眉头紧皱,像是个来讨债的。
“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我按捺住心中惊慌,冷冷说道,撇过头不去看他。
“你家戒备森严,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好在料到你见完小情人会路径此处。”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干净修长的手指故意敲了下一旁的食盒。
我狠狠瞪他一眼,明白今日大树拦路必定是他搞得鬼。无意中瞟向他头上发冠,正中央空着那块淡绿柔玉的位置。
察觉他目光中的怀疑,我急忙垂头不去看他。“太子殿下曾说过再也不要见到草民,眼下突然出现,可就不是草民的过错了。”
“西门瑟儿你听好了,我只问一遍,你需老老实实回答。”他冷冽的目光带着刀刃射向我,薄唇紧抿,颈项上有青筋浮现,隐忍着什么。
“太子请问便是。”
“阿离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他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咬牙切齿。
我先是一惊,很快收敛情绪,嘲弄的笑出声。“太子殿下上次不是已经知晓了答案,草民也亲口承认了,这孩子与您无关!”
“需想明白再说,否则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寡淡的面容换成狠辣,双拳紧握,似要将我攥碎般。
整整一天一夜,阿离音讯全无,王富贵安排家仆去临近的几个镇子找寻,我执意也要去,无奈体力不支,双脚沾地就眼冒金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