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辜负我什么,只是我们无缘罢了。
“爹爹,爹爹……”阿离忽然从娘身上跳下来,挥着两只小短手叫了起来。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用手掩上她那张净惹事非的小嘴。“住口!他不是你爹爹!”
阿离被我极其恶毒的模样吓的缩着脖子,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滴在我掩住她嘴的手上。
女儿的眼泪触动我心底最柔软的弦,忽然明白她为何总叫人爹爹,只因她明白自己没有爹爹。王富贵虽对她百般疼爱,但还与血浓于水的亲情有些差别。
我松开手,将她搂紧怀中,抱着软软小小的身子,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我这个害她没有爹爹的罪魁祸首,怎还狠的下心对她凶?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娘轻柔拍拍我的后背,洞察一切的双眸泛红,似有许多话要说,最终都没说出口。
在我们回到京都的几日后,正式入伏,众人皆叹酷暑难当的时候,我们娘仨却坐在棠梨树下,逗着池中锦鲤,舒舒服服喝着冰镇酸梅汁解暑。
“娘,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这世上竟然又比把钱存在钱庄更好的事。”我一笑的谄媚。
“女儿啊,你要学的东西好多着呢。咱们第一次被抄家时我就想好了,这钱要放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才最安全。所以,娘在咱们第二次发家后,果断将银两兑换成金条,藏着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娘说的洋洋得意,豪气的将整碗鱼食洒进池中,那些小畜生欢快跃出水面抢食,惹得阿离咯咯笑出声来。
“可是娘,将金条藏在茅厕里,这个这个……”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点,我们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扒茅厕,然后拍下金条爽快将宅子买回来。
娘秀美微蹙,万分鄙视的瞪着我。“茅厕怎么了?难不成你喝在嘴里的酸梅汁也有股茅厕的味道?”
“娘威武!”为表忠心,为责罚自己矫情,我果断仰头饮下酸梅汁。
京城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悦之色,大家张口闭口三句不离太子殿下大婚的事。我们离开两年,容貌与之前并无大异,但神情举止还是有些差别。但我换回女装,娘待过樟木熏房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仅剩的几个街坊邻居竟没认出我们。
他大婚之日,我们婉拒了邻居,没有上街去吃那万人宴。草草吃过晚饭,娘抱着阿离回房睡觉,我独自一人在房间,挑亮了窗下烛火,如两年前压抑着心跳如雷等他来与我幽会那般。
幽会?怕是他再也不会来了。
我摸着窗框上封窗留下的痕迹,耳边传来焰火轰鸣,心竟隐隐作痛。
曾经幻想能有个人待我如珍宝,免我苦,免我悲,免我辛劳,将我放在心头仔细呵护。
可那终究是幻想,前生都盼不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况是这里?
我捏捏酸疼的眉心,脱掉外衣准备休息,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吓我浑身一颤,在心底暗骂放这么多焰火,小心国库空虚。
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他都有钱请全京都的百姓吃宴席了,还会在乎几个焰火钱?
轰隆,又是一阵闷响,我下意识掩住胸口,抬头往外看去。
“都给本太子闭眼!”
南宫胤竟出现在我面前!
他身着火红喜服,头戴八宝紫金红绒球发冠,连双眸也染上火色,怒斥身后与他一起重进房门的侍卫,眼睛却没从我身上离开片刻。
侍卫立刻低头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赶紧抓起搭在屏风上的薄薄夏衫,不敢想象那几声焰火轰鸣,竟是他们破门而入。
他挑眉,眸中露出戏谑之色,一甩血红广袖,唇角噙着邪笑步步逼近。
“我大婚之日,你送上这种贺礼,是何用意?”
“我没送你任何贺礼,别在这儿瞎说八道!”
“哦,我瞎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春宫一八零八式除了名震京都的西门公子,还有谁能绘的这般惟妙惟肖?”
他缓缓从袖袋中掏出一本书,纸页都已泛黄。修白细长的的手拿着书在我眼前晃了晃,忽然压低上身逼近我,薄唇微启,贴近我耳廓,似是轻吻。
“这书中男子明摆了就是我,倒是女子都没画容貌,你觉得她该是谁?”
我伸手虚弱的推了推他,往后撤了撤身子,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看他手中那本小黄书。那是我两年前在太子府绘的呀,怎么现在被摆了出来?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好了。”
“我若觉得是你呢?”他抓住我的手腕,直接将人钉在了墙上。
“太子殿下,别忘了今晚是你大婚!”我挣扎,恶狠狠瞪他,顺便提醒今晚的女主角不是我。
他美眸流转,笑意更浓,抬手将我打横抱起。“这是等不及洞房了,身为女子可要矜持些,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直接。”
他将我扔在榻上,在我还未顺过气来,他倾身覆下,将我牢牢困在身下。不管我怎样闪躲避让,他总是能找到机会撕扯我的衣裳。
“你这个登徒子,入室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捂着支离破碎的衣衫大叫,做最后的困兽挣扎。
“不巧我就是王法,你这个害人精不守妇道携子母离家潜逃,勾引大婚的太子,简直罪无可恕,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我只看见那两片薄唇在上面叭叭叭一通说,紧接着是他放大的俊脸,然后唇上微凉一片。他蜿蜒而入,将我困住,扰我心神,乱我思虑。飘飘然身处半空时,身上一凉,才发现我那可怜的兜衣绔裤被他得意洋洋拿在手上。
“啊……你这个臭流氓!”
我一手环住自己一手去抢,他侧身躲过随手一扬,把衣服扔在地上,将我搂在怀中不放。
“投怀送抱?我保证这个洞房会让你终身难忘。”
他低头啃上我的锁骨,挥下榻前帐幔,挡住一室旖旎风光……
我在睡梦中被人晃醒,天微亮时才睡下的,现在怎样都睁不开眼。
“阿瑟,我们回家了。”
睁开眼,看着南宫胤已经整理妥当,一袭白衣飘逸若仙,满脸笑意。
“切!”我翻身接着去睡,想不到两年后第一次开荤,差点连命都赔掉,这睡个觉安安神更是应该。
“唔……”忽然下唇伤疤被人连啃带咬,略疼的感觉过后是腻死人的酥麻。
“若再让我等下去,我不保证还会这么乖乖呆着。”他伸出舌尖,轻佻舔过我的唇瓣。
我推开他那张绝美容颜,昨夜种种历历在目,我这个人最识时务,立刻起身坐了起来。
“这才乖。”他露出狐狸般的笑,拍手命人送上一套衣裙,材料是上好的月光绸。
他挥退下人,坐在榻边亲手为我更衣。
“阿离和我娘呢?”我躲在被子里穿贴身衣物,他笑而不语,眸中闪出异样光彩。
“放心,我已将她们安置在别处,非常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