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利特尔菲尔德?”
“还好,暂时还死不了。”东方炎看到他左手及臂上的肌肉已经完全被腐蚀掉了,但脓液和空气接触后变成薄膜,阻止了血液的继续渗出。“我得声谢谢,亚特伍德。你又救了我一次。咳!我欠你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你不过是兄弟么?现在还这些废话!”东方炎一皱眉头,慢慢搀起中士,“怎么样,能站起来么?”
“没问题。呵!你的对,是兄弟,兄弟。”
“亚……亚特伍德。”背后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东方炎扭身看去,两个瘦骨嶙峋的哥俩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话的正是挨了自己一拳的工程师马库斯·詹司。嗯!他好像有些怕自己。
“抱歉了,刚才也是情非得已。”
“不不不,”詹司连连摆手,“是你救了我,也救了我大哥,我们得过来声谢谢。”
“嗯!是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兄弟,亚特伍德。”飞行员特基斯·马斯赶紧接口道谢。
“不用了,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才能离开这个星球吧!”
四周陷入一片静寂,大家都不想去考虑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伯奈利向指挥中心汇报。”信道还在运转。伯奈利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东方炎看着布莲娜中尉,等待着。
布莲娜咽了口唾沫,她的额头和短发发际冒出了很多汗珠。
“伯奈利向指挥中心汇报。”
东方炎皱了皱眉头,把自己衣服上的信道打开。“伯奈利,”他简洁地道:“中尉特地下令所有的人都不要使用信道。”
“现在没有必要了。它们已经走了。”
“什么?”
“泽格族。它们已经经过我们向西去了。它们刚刚全线经过。”
“没道理啊……”东方炎沉思着。
“管它有没有道理,反正它们已经走了。”
“他的没错,亚特伍德。”这次是麦里士的声音,“我在掩体里观察它们的行踪。它们像一大群蝗虫一样已经过去了。我用战地望远镜仔细观察,它们都朝西方飞去了。我想它们是盼着夜晚到达镇上。”
“话回来,刚才你空中那下子真是帅呆了。”瓦博斯基我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我都看傻了。”
“……”
这句不合时宜的通话暂时缓解了指挥中心沉闷的气氛。东方炎轻轻地吁了口气。尤米尼卡城在西部,陆战队已经弃城而去了,现在城市实际上毫无防御能力。
“卡特,我是亚特伍德。我和中尉现在在指挥中心——成是指挥中心的残余也可以。你在哪里?”
“我在西南防御工事四号掩体。那里到底怎么了?利特尔菲尔德和中尉在哪儿?”
“赶快到这里来,”东方炎没有做什么解释便以命令的口吻道:“啊,中尉需要你来。”
“是吗,哦!马上就到。”
“詹司,马斯,你俩扶利特尔菲尔德去做处理。”
“是,长官!”
“呃……”东方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电梯看去,电梯门是关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已经下去了。担心的感觉袭上东方炎的心头。
潘迪丝不见了。
东方炎迅速环顾四周。头上的壳体歪歪斜斜地躺在地板上。指挥岛左侧的控制台已经被砸到了地板上,但是右侧的控制台还立在那里。东方炎迅速走过变了形的、被酸腐蚀了的地板。
“亚特伍德?”布莲娜好像刚刚醒来似的,“该死!你到底在干什么?”
“刚才还在地板上呢,离我脚只有几英尺。”东方炎有不好的预感,探出身子在右侧的控制台之间寻找着。
箱子也不见了。
东方炎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看了看电梯。已经太晚了,他意识到。他转过身,从短梯上爬到了旁侧通道上,房间周围的旁侧通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圈弯曲变形的金属。他抓住了一扇已经震碎的窗户,探到怒吼的狂风中向下看了看。
夕阳下,黑色、弯曲的壳体在他下面伸向远方。指挥中心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防撞击标志从指挥中心壳体伸出,各种装备发出惨淡的光。弯曲的壳体外是从指挥中心各大主要通道照射出的一片黄色的灯光,灯光一直照射到黑暗的基地建筑群前的一块压平的土地上。
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很长的影子。是一个身材瘦的女人提着一个箱子在费力的奔跑。
东方炎瞥了一眼头盔边缘的能量指示器。他还没有使用储备能量,追上她足够了。
东方炎猛地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指挥中心的斜坡奔跑起来。他绕过壳体周围的各种传感器支架,穿了靴子的脚步在壳体上引起震荡。如果不是穿了战斗服,这样奔跑绝对是自杀性的,但尽管伺服器因不满滥用而发出了“呜呜”的抱怨声,他还是很快沿着不断变陡的外壳体跑了下去。潘迪丝正在向西跑向工厂区。东方炎边跑边看着她的位置。没过多久,斜坡就变得很陡了,已经站不住人了,但这时他离地面也只有不到二十英尺了。他在一个突出的推力杆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跳了下去。
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按照卸力的技巧就势打了几个滚。战斗服起了很大的减震作用,他站起来的时候伺服器又发出了呜呜声,东方炎快速向潘迪丝追去。
跑过了拐弯处,他看到眼前是一排车辆。每辆车都停在了自动化工厂的外面,自动化工厂按照要求制造出这些车辆,而现在却全都被遗弃了。傍晚的风在各种工程车、地面支援卡车和包裹起来的秃鹫摩托之间卷起漫天尘土。
东方炎停下来。她就那里的某个地方,他知道。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她找到。
风在他头上怒吼,但他把外部音频传感器关掉了。他把信道打到了待机状态。他知道过一会儿布莲娜就会询问他,他不想受到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