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我赶忙问道。
苏雅的直觉,这次好像是要猜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
她,一字一顿,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像是在血水里爬惯了的杀气,她浑身都是血腥味!”
说实话,那人背靠着窗户,坐在钢琴前,我当时只闻到了随风吹过来的暗香。
那是很自然的体香,对她来说,非常自然。就像从那“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里跳出来的一条鱼一样,完全没有引起我任何的注意。
“你确定?”我有点难以置信。
但又不得不信。至今为止,苏雅这么凭直觉猜测事情,还没有过说错话的时候。
联想起那人的冷艳气质,在二号楼装神弄鬼的诡异行径,再加上把楼梯改造成那副邪门样子的手段……
好吧,我信了:“苏雅,你继续说。”
“啊?”
苏雅好像不相信,我会如此轻易地接受她的直觉。
“非要说下去的话……404宿舍那些人又没回来。说是在我们查清楚那张空铺之前,她们不打算回宿舍睡了。不过有事可以通知她们,明天的课也会去上的。”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说完正事,又和她调了一会情。
“记得下次找一栋不闹鬼的楼。”临挂电话,我给她撂了这么一句话。
苏雅诧然“什么意思?”
“你说呢?今天事情发生的太多,我都没心情多做点什么。你想想,深夜的教室,墙角的地板,多有感觉。”
苏雅笑骂了我一声,挂了电话。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
我没有梦到那个冷艳的美人。
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来,我也刻意不让自己想起这件事。唯有那张脸,那双异色的,带点沉静忧愁的眼睛,印在了我心底的最深处。
不得不说,我很舒服,一身轻松。
因为她给我的震撼,我忘掉了撒旦的事情。我敢打赌,只要撒旦不再惹我们,我可以一直这样和苏雅没头没脑地过下去。
事实证明,自从那人出现以后,撒旦还真的是再没有出过动静。
明明以他的习惯,是每天都要发任务的。但从我那天和苏雅一起见过那人以后,撒旦就人间蒸发了。
罗春霖他们小组对这件事很是费解,不断地想办法刺激他。结果却是——不论是私发消息,还是在群里骂他,撒旦都一言不发。
他就这样沉默了下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而与此同时,BBS上的那些校园怪谈也沉寂了下来。学校里的人,再也没有听到过深夜来自二号楼的琴声和歌声。
404宿舍一直没有回来住,她们七个人已经习惯了住宾馆。平时看到她们,她们气色也都很好,大家都忘记了盖湘芸,也不想再回去那个伤心地。
赵志雄没有家,只能由我们宿舍来分摊丧葬费。我们选择海葬,在离城区不远的海岸搭船,将他的骨灰洒向了茫茫大海。
他的事,好像也就此停了下来。事情没有像我想的那么糟糕,并没有黑帮来找我们班的麻烦。赵志雄已经去世了,那个无名杀手就算还活着,也自然不会再回来。
平静的生活,再次降临了我们这个班。
这让我们非常开心。同学们每天笑脸盈盈,表示从未如此享受过普通人的生活。之前的面壁人分组,现在被用来自发地举行一些活动,为学校做一些事情。
我们要挽回我们班失去的面子,让学校重新接纳我们。
很快,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之前被康顺打跑的那个老师回来了。这件事是一个里程碑,宣布了我们的噩梦彻底结束。
……
某天,我气冲冲地跑回了宿舍,躺下就睡——此时才刚刚正午。
罗春霖他们看见我这样,当即就把我拉了起来。
“咋了!”我猛地坐了起来,一不留神就怒吼起来。
“我们才想问你咋了。”吴令道:“现在的日子这么好过,你在这闹什么气呢?”
于是,我把事情稍微给弟兄们讲了一下。宿舍里,当即哄堂大笑起来。
吴令捂着肚子,缩在了床上笑得动弹不得。“原来是被苏雅甩了啊……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瞧把你委屈的,跟小孩子似的哈哈哈哈哈!”
我一听这话就恼了:“你才被甩了,你全家都被甩了!”
事情是这样的。
校学生会的主席,是个富二代的小白脸,长得帅还有钱,自然是学校里女生们追捧的对象。这样的人,会看上苏雅这样的校花,自然是非常正常的事。
自古以来,但凡是个大学,学生会那就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什么鸟东西都有。
别看大家都是些同样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阿谀奉承明争暗斗,拉帮结派恃强凌弱,一点也不输给外面的世界。
苏雅是班长,自然有的是机会跟学生会产生交集。
于是,我今天上午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苏雅居然和那个小白脸手牵着手,拉拉扯扯!
苏雅倒是很懂事的样子,一直在想办法挣脱他。但是怎奈女生总要保持柔弱的形象,不能轻易出大力气,那个学生会长又是死不放手。
苏雅逼急了,就喊了一句:“啊,你看,我男朋友来了!”
说着,顺势就抽出了小手来,这就指向了在一旁安静观察情况的我。
我挑了挑眉:
“哦?我们的大校花苏雅,居然有男朋友?”
学生会长一听见这话,当时一喜。
苏雅看见我在闹气,当时也是气鼓鼓地一嘟嘴,索性一把就攥住了那个小白脸的手。离着这么远,我都能听见那小白脸手指头咔吧响了几声。
听我这么讲述下去,宿舍里弟兄们笑的更嗨了。
吴令的声音,因为爆笑而含糊不清“你啊你,徐涛,你自己说说,这叫事吗?”
罗春霖也憋不住笑了“听我的,赶紧给苏雅打电话,好好解决。”
我坚持不拿起手机。
“我不。”
这俩字一出口,我突然感觉脸一烫,完犊子!这样不就真的跟小孩子似的了?
于是,我马上解释道:“我现在又不缺钱!苏雅她还怕我养不起她啊还是咋的?怎么看上的那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