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章正书和李加兴一心为编辑部招兵卖马不谈,再说蒋骥骐和高士杰。当天他们俩人听苏宁朋说了徐茹和陈志斌的事,便知道这事要是干起来,肯定是一件大事,要知道八本书,两百万字呀,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说一句就接的活儿。所以吃完饭后,苏宁朋说累了,自己回住处睡觉去了,蒋骥骐便和高士杰二人一起去找协会里的其他人商量这件事。
蒋骥骐和高士杰在出门之前,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林续凤、许新君、卢海、姜南等人,因为任冉这几日要照顾来京的妻子和孩子,所以在电话里让蒋骥骐拿主意,只要是有益于大家的事就别犹豫。蒋骥骐和高士杰跟大家约定,一起到许新君处集合,讨论一下这件事。
在往许新君住处去的路上,蒋骥骐接到了李加兴的电话,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和高士杰又迎面碰上了一个叫刘云周的朋友。
这刘云周与蒋骥骐和高士杰都是很熟悉的,只因这两年各自都忙着在干着各自的事,所以互相间已断信讯一年有余,所以今日一见,叙起旧情,那刘云周非得请蒋骥骐和高士杰到酒店去喝一场不可。
蒋骥骐看刘云周的装束,好像是已经发了的样子,便笑问道:“你这么一个劲地要请我们喝一场,是不是现在加入款爷行列了?”
刘云周道:“倒是不瞒两位老朋友,我刘云周这两年还真是没白奋斗。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们去酒店,一边喝着一边聊着,我细细地讲给你们听。”
高士杰道:“今天实在不行,我们有要紧事,已经跟人约好了。我看,还是改日吧,改日我们一定不会客气。”
刘云周道:“士杰,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老朋友相隔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今天碰上了,你有什么事非得今天去办呀。”
蒋骥骐也道:“云周,我跟士杰今天真的有事,我们既然已经碰上了,这断了一年多的联系算是续上了,以后再想见面那还不是简单的事。不说别的,云周,你这顿酒是绝对跑不了的,今天我们去会了朋友,明天我们就约个时间在一起好好叙叙,怎么样?”
刘云周看了看蒋骥骐和高士杰,见两人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道:“看来你们今天是真有事儿,那我也不勉强你们了,那就明天吧。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去会什么样的朋友。”
蒋骥骐道:“当然,说起来你也是认识的,是许新君和卢海他们。”
“啥!”刘云周叫道,“是许新君那小八羔子,怎么不早说!好啦,我们也别等明天了,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们谈你们的事,谈完了,晚饭我来安排。”
高士杰笑道:“怎么,刘云周,你是想在同学们面前摆摆谱儿呀。”
刘云周也笑道:“摆不摆谱儿有什么要紧呢,要紧的是能跟老同学们都重新联系上。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两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奋斗,现在可以说我算是小有成功了,可是在这过程中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嗨,说起来可真叫人不堪回首。有时候,我还真想找你们这些同学聚一聚呢,可是你们的消息我连一个都不知道,有心想跟你们联系都不知道从哪里找你们。好了,总算老天有眼,让我们今天无意中碰上了,这说明呀,我们的缘份还很深呢,你们说是不是。”
刘云周十分健谈,而且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所以蒋骥骐在文学院进修的时候也就很喜欢跟刘云周交往,后来听说刘云周一个人搞实业去了,互相之间也便失去了联系,时间一长,也就渐渐地不再提起刘云周了。可是今天一遇,好像相隔一年多的时间都只不过是晃眼便过的梦一般,而相互间的分别也都只是昨天的事,因此毫无一点陌生感,反而更亲近了一分。此时见刘云周主动要跟着去见同学们,心里自然高兴。当下蒋骥骐、高士杰和刘云周三人一路说着一些别后的话,一起赶往许新君的住处。
“甭说别的了,就说说你跟我们‘断绝来往’这两年多都干了些什么吧。”高士杰道。
刘云周笑了笑,道:“我怎么说都是文化人吧,除了吃一碗文化饭,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蒋骥骐道:“吃文化饭?是哪一类的?是做了书商呀,还是搞文化公司了?”
刘云周道:“书商我是做不了的,文化公司倒是让你说着了。不瞒你们说,我这文化公司在北京城现在还小有名气呢,说不定呀,你们都已经听说过了。”
“哦!”蒋骥骐看了高士杰一眼,问道:“请教公司大名。”
刘云周有些骄傲地说:“‘北京文韬文化发展公司’,听说过吗?”
蒋骥骐和高士杰一听,都同时一愣,他们果然听说过“北京文韬文化发展公司”的名头,在此之前也只是听说是由文学院毕业生搞的,而且效益还不错,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文韬文化发展公司”,竟然就是刘云周搞的。蒋骥骐不禁拍了一下刘云周的肩膀,叫道:“好你个云周呀,不声不响的,居然搞起了个很有名头的文化公司。”
高士杰也道:“要早知道‘文韬文化发展公司’就是你刘云周的,那我们可早就上门去向你乞食了。”
刘云周脸上放着红光,呵呵笑道:“别说得这么可怜,虽然我还并不了解你们的现状,但是凭我在文学院那阵儿对你们的了解,相信你们混得也不会错。”
蒋骥骐道:“这你可就说错了,相比之下士杰可能比我稍好点,我可就惨了,到现在连一部书都没出去过。”
刘云周道:“你蒋骥骐可别跟我诉苦,我还不知道你?你那水平我可是佩服的,要没就是你一心只在女人身上,不然你肯定会出东西的。”
刘云周这话一出,旁边高士杰便大笑起来,对蒋骥骐道:“还真看不出来,云周跟你分别了一年多,对你还是这么了解呀。云周,你可说得太对了。”他又转向刘云周道。
刘云周也笑了,道:“是吗?那可就难怪了。”
蒋骥骐道:“你们呀,得了,我也不同你们分辩。不过说真的,云周,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文化公司,这次我们又遇上了,你可得帮我们大伙儿一把。”
刘云周道:“那还有啥说的,同学不帮同学帮谁。”
高士杰道:“同学帮同学自然理所当然,可是云周,你可能还不知道,同学也有害同学的呢。”
刘云周道:“你说的可是吴得荣跟任冉的事?”
蒋骥骐问:“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
刘云周笑道:“书出来了,我能不知道吗?这么跟你们说吧,要说别人能写出长篇来我相信,要说吴得荣能写长篇,嘿,恐怕我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呢。所以署名吴得荣和任冉的那几本书,我一看就知道完全是出自任冉之手,虽然我并不太清楚他们俩之间的真正内幕,但是我却知道吴得荣那家伙绝对不是个地道人,恐怕在我们这班同学中,也只有任冉会相信他。”
高士杰道:“说得也是,任冉主要就是太实在了,遇上了个猴似的吴得荣,他能不上当?”
刘云周道:“这件事将来定有公论,我们也没必要去过分评说。”
蒋骥骐道:“云周,我们现在一班同学在一起成立了个组织,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什么组织?”刘云周问。
蒋骥骐道:“我们成立了个‘文缘创作协会’,想一起推出一些作品,主要是想以集体的面目出现,这样在文坛上可能更会引起注意。”
刘云周想了一下,道:“主意倒是个好主意,问题就是要看你们能不能出好作品了。你们都有哪些人?”
高士杰道:“我和骥骐自是不可少的,任冉是我们的名誉头儿……”
“等等。”刘云周打断了高士杰的话,“任冉是你们的名誉头儿,什么意思?”
将骥骐道:“你还不知道呀!任冉现在在文化部工作,做了国家公务员呢。”
刘云周摇了一下头:“还真没听说,这小子还真出息,我就知道我们一班同学里就数他最有出息。你们的组织里还有谁?”
高士杰道:“成员嘛也就是许新君、卢海、姜南、章正书等一班人。对了,还有林续凤。”
“林续凤?”刘云周听到林续凤的名字,不觉复问了一声,“我听说林续凤跟了一个什么老板,怎么她还有兴致跟你们一块儿写东西?”
蒋骥骐道:“林续凤跟了一个老板倒不错,不过那老板一年当中倒有八个月不在北京,所以林续凤觉得无聊,就跟我们在一起混混儿,替我们当联络员了。”
“是嘛。”刘云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她今晚也到场了?”
蒋骥骐道:“对,她今晚也过来。”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说着,不觉便来到了许新君的住处。敲开了门,蒋骥骐对许新君道:“许新君,今天我和士杰给你们带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猜猜是谁?”
许新君听了,想了一会,道:“猜不出来。”
这时卢海和姜南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听说带来了个特殊的客人,便同声问道:“是谁?”
高士杰道:“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人。”
“绝对想不到的人?”卢海道,“那我们还想什么。”
刘云周听卢海说了这样的话,便从门旁闪出来道:“好呀你们这帮子家伙,居然连想都想不到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刘云周!”几个一见,都同时大声地叫了起来。
这时刘云周又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呀。”
刘云周回头一看,见正是林续凤。当下众人见了,一起拥进屋里,自然又是一番互相问候,互相诉说一番各自的情况。
“各位,现在呀,云周可了不得呢。”高士杰道,“你们大概都听说过‘北京文韬文化发展公司’的名头了吧,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就是我们这位仁兄刘云周先生的产业呀!”高士杰夸张地咧大着嘴。
林续凤一听立刻叫了起来:“哇,刘云周,真的还是假的!你是大经理了呀。”
刘云周笑着从身上掏出名片夹,给在场的各位每人发了一张名片。众人便都对名片像是仔细研究似地看了一遍,见上面印着:“北京文韬文化发展公司”,中间是“刘云周总经理”。看完了之后,大家便像是验明正身似地看着刘云周。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蒋骥骐道:“我们抓紧把今天召大家来的正事儿讲一下,然后大家就准备好好地宰云周一顿。”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看着刘云周。刘云周也笑道:“放心吧,我这身肉可够你们称的。”
高士杰道:“云周也别闲着,你是在市面上混的人,也帮我们参谋参谋。”
刘云周问:“是什么事?”
于是蒋骥骐便把苏宁朋中午所说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大家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徐茹和陈志斌这件事能不能干,我心里真的没底儿,大伙儿讨论一下,我们能不能接这活儿。”
大家一时也都拿不定主意,有些面面相觑。刘云周道:“我不是你们的成员,说一句仅供你们参考的话,这事儿说起来倒是件好事,只是,要想把这一系列搞好却不容易。”他看了一圈正听他说的大伙儿,继续道:“这么说吧,‘中国当代社会热点问题’是个很大的范筹,虽然对方拟定了八个题目,但是说句公正的话,这八个题目并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上乘的,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么我敢说,找你们做这套系列丛书的人一定是外行。”
蒋骥骐道:“没错儿,他们一个是《京都晚报》的编辑,一个是电视台的导播,对图书这一块恐怕都是门外汉。”
高士杰道:“也正因为是这样,我们才这么慎重的。”
卢海道:“如果我们接下了,他们不作任何限制还成,如果他们一旦自作聪明,要我们按照他们所定的标准来做,那可就麻烦了。”
“怕的就是这点。”许新君也说。
林续凤叫道:“事情也已经说清楚了,一时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我看呀,刘云周,你就领着我们行动吧,我们可以边吃喝着边讨论嘛。大伙说是不是?”她问。
大家一听,都笑着看着刘云周。
刘云周笑道:“林续凤,你还别说,你这建议还真不错,既一举两得,又节省时间。好啦,那大家就行动吧。”说着,自己先带头站了起来。
喝酒吃饭自然是大家所兴奋的事,更何况是有人请客呢,所以大家一听刘云周让大家行动,便都起身,跟在刘云周的身后就往外走。
“说吧,你们是想吃大餐呢,还是吃中餐?”刘云周问大家道,“你们各位选择一下,我们少数服从多数。”
蒋骥骐道:“客随主便,你说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一定吃好,但必须让我们吃饱。大家说是不是?”
“是!”大家附和道。
刘云周想了一下,道:“那好,我们就去老北京菜馆。”
“除了任冉,可惜就缺宁朋一个。”高士杰道。
许新君道:“任冉是老婆孩子在这里,苏宁朋是怎么回事,他是应该来的呀。”
蒋骥骐道:“刚才没跟你们说,苏宁朋昨天没睡好,下午就回去睡觉了,说不定这阵还没睡醒呢。”
刘云周道:“他有电话吧,打个电话给他,让他马上打的赶过来,车费我来给他报。”
高士杰道:“行啊,我马上给他打。”说着便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宁朋的电话。
“还有任冉。”刘云周道,“老婆孩子在这里不更好吗,让他都带过来,我们也见见那位任大嫂嘛。”
高士杰已经接通了苏宁朋的电话,高士杰告诉苏宁朋,说是有一位故友请客,让他立刻打的赶到老北京菜馆,车费有人给他报销。苏宁朋在电话里还犹豫着,问故友是谁。高士杰道:“现在告诉你不是就失去意义了么?你自己到了这里,一看就知道了。”
苏宁朋还是犹豫了一会,最后终于答应马上动身。而任冉那儿,蒋骥骐用刘云周的手机打过去时任冉说他们已经在吃晚饭了,就不过来了。刘云周接过手机,对任冉叫道:“任冉兄,你是不想给我面子吧。”
“你是谁?”任冉在电话里问。
刘云周笑道:“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不出来了。”
“一时还真听不出来。”任冉道。
刘云周道:“快过来吧,过来不就知道我是谁了?我们在京的这班老朋友可就缺你了。”
任冉道:“算了,我老婆孩子都在这里,不方便。”
刘云周道:“怎么,真的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你倒底是谁呀?”任冉问。
“刘-云-周!”刘云周一字一板地道。
任冉惊异地叫道:“谁?刘云周?”
刘云周道:“是我。怎么,还不信哪。”
任冉道:“刘云周,你这两年都跑哪去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刘云周道:“说来话长呀,你还是过来吧,我们见面再谈,好吧?”
任冉爽快地道:“好,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刘云周道:“在老北京菜馆。别忘了把嫂子也带过来。”
联系好了苏宁朋和任冉,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起章正书,当然也就更没有人想起李加兴了。不过,也许是想起了也故意不把他们提起来的。
刘云周道:“我们也别打车了,省得早早到了,任冉和苏宁朋没到还得等。我们就算是散散步,步行过去吧。”
众人赞同道:“行。”于是一行众人步行往老北京菜馆走。二十分钟后,一行人便走进老北京菜馆,刘云周让大家每人点一个菜,然后自己又点了几个,告诉服务小姐还有几位客人没有到,等到齐了再上菜。大约又等了十五分钟,任冉和苏宁朋几乎同时到了。
一见任冉是一个人来的,刘云周便问:“任冉,怎么没把嫂子带过来?”
任冉道:“孩子今天玩得累了,让她在家带孩子早点休息,就没过来。”
刘云周道:“那好,我们说定了,哪一天我请你们一家人玩一天,你可别拒绝,好吧?”
任冉道:“你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刘云周道:“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服务小姐过来问:“先生请问你们人到齐了吗?”
刘云周道:“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小姐应了一声离开了,不一会儿,菜便一个个地端上了桌。刘云周端起酒杯道:“来,为我们老同学今天能够聚到一起,干杯!”
喝了两杯酒后,后来的任冉和苏宁朋又问起了刘云周这两年的发展,自然又是一番叙旧,听说刘云周现在是“文韬文化发展公司”的老板,任冉和苏宁朋两人也是一番惊异,免不了又是一番祝贺和敬酒。
酒至半酣,刘云周抓住任冉的手,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他们说你进了文化部,是不是真的?”
任冉笑笑,道:“混口饭吃呗。”
“少跟我打马虎眼儿,任冉。”刘云周斜着任冉,“我还不知道你,别看你平时不吭不哈的,肚子里比谁都有主见,就我们文学院那班同学,我还真没看出谁能比得了你。”
任冉道:“可别这么说,就你们今天在座的,哪一位不比我强呀。”
“得,又谦虚了不是!”刘云道,“当然说实话,我刘云周可能比你任冉多几个钱,但是,我却离文学越来越远罗。他们呢?”他指了一下在座的众人,“虽然一直都攒着文学没有放,可是真正算起来,你让他们自己说说,有谁是真正在写自己特别愿意写的东西的?搞写作的人谁不想写点让自己的心灵获得安慰的作品来?可是他们现在行吗?什么都跟着市场跑,跑到最后,自己都找不着自己了。喂,我说的没错吧?”他问蒋骥骐、高士杰他们。
高士杰道:“话是不错,可是,像我们这些自由人,如果不跟着市场跑,那么生存都成问题,又何谈创作呢?我们现在首要的是生存,只有完全解决了生存问题之后,才能再去谈心灵之创作。”
“所以我说,这就是当代中国文化人的悲哀。”刘云周大发感慨,“我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搞了文化公司,我不去写文化,我做文化,这样我就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任冉问:“这么说,你就算是把文学创作完全丢掉罗?”
“也不能算是完全丢掉吧,我现在钱是赚得差不多了,我想等到我生意做得厌了,就坐下来好好写点东西。”刘云周带着一种憧憬地说,“文学这东西,一旦沾上了,想完全摆脱,可没那么容易。”
任冉笑道:“你这话说得倒不错,文学就是一种软鸦片,想戒都戒不掉。”
“别尽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刘云周问任冉。
任冉笑笑,说:“我么,也没什么,干的是自己愿意干的事,心里踏实。”
“文化部那可是大衙门,你在里面具体干什么?”
“就搞文学这一块,不过也只是搜集一下文学资料,比如当前的文学动态什么的,没什么大事。”
“你当初怎么就想起来去应考公务员的呢?”
“嗨,像我这样的人,没别的能耐,除了认真做点事别的什么都不懂,为了防止再上当受骗,只能去到一个不会被人骗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这是你太谦虚了。任冉,虽然在文学院时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我对你的印象可是非常好的。后来听说你被吴得荣骗了,真为你不平。当然罗,我相信吴得荣最终不会落得什么好结果,他那样的人,说句咒他的话,恐怕连死都不会有好死的。”
“他的事,我不想再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任冉,说实话我真佩服你的这种肚量。你是在政府部门做事的人,能不能透露一下,最近上面有什么新举措?”
“你指的什么?”
“当然是文化出版方面的啦。”
“没有什么特别的,政府的要求一贯都没有大的改变,我们作为搞文学这一块的人,还是以一些积极的东西对读者加以引导好些。就算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也一直不赞成那些低级趣味的、为了迎合一些人的低级需要而创作的那些地摊文学,我认为那种东西摆出来,说大了是对整个中国文学的污辱,说小了是对作者本人的污辱,如果你将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出版销售,那么对你自己的人格也同样是一种污辱,所以还是不那么做为好。”
在任冉与刘云周谈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停了下来,此时听任冉这么说,都不由得微微点头称是。
高士杰说:“任冉,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现在整个图书市场一片低糜,一些真正的文学作品并不能得到读者的认可,反而就是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卖得很火,这可就让我们这些码字匠无所适从了。”
任冉点头道:“士杰说的不错,这也是目前的现状。可是有一点大家必须记住,真正能够流传于世的文学作品,并不是那些在短时期内似乎被读者接受的作品。一部文学作品是否能够流传于世,首先得看它的读者都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那种追求低级趣味或者某种刺激的人,那么这样的作品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必然会被淘汰。这样的例子在整个文学史上屡见不鲜,那些流传于世经久不衰的名著也证明了这个事实。”
“那么任冉,我想问一下,你认为自己的作品将来能够流传于世吗?”林续凤盯着任冉问。
任冉笑了笑:“我当然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流传于世,我也会向这方面努力的。不过最终是否能够流传于世,还得经受市场和时间的考验,不管是谁的作品,只要能够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那就必然可以流传于世。我希望我们在座的各位同学,都能够怀有这样的雄心,并向着这样的方向努力。”
蒋骥骐道:“任冉,应该说你比两年前在文学院进修时老道多了。”
“不能说是老道,应该说是吃一堑长一智,我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所以最终还是认为走正规的道路比较保险。”任冉看了大家一眼,“我在这里也劝你们大家,一不要太急于求成,二千万不要走旁门左道,否则最终受损失的还是自己。”
刘云周点头道:“唔,任冉这句话说得很对,我就不谈了,我希望你们在座的各位都能写出让人激动一回的作品来。”
蒋骥骐道:“不错,任冉,以后你可不能再把自己孤立起来了,要经常跟大家联络,有许多事情,比如创作方向什么的,你可得给我们大伙指点指点,可不许保守哦。”
听蒋骥骐这么说,高士杰、苏宁朋等人也都随声附和,而任冉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了下来。
大家谈得热烈,随后又谈了一会写那个“当代社会热点问题系列丛书”的事,又叙了一会友情,众人又你敬我,我敬你,这场酒,直喝到半夜方住。分手的时候,蒋骥骐、高士杰和苏宁朋打了一辆车、任冉独自打了一辆车先走了,只剩下一个林续凤。本来蒋骥骐他们跟林续凤是有一段同路的,但是他们三个一辆车正好坐满,而林续凤又开玩笑地对刘云周说:“云周,好人做到底,你就送我回去怎么样?”刘云周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愿意效劳。”所以不管他们是开玩笑也好,认真也好,蒋骥骐他们也就不好再邀林续凤了。众人都走了之后,无意之中,却真的只留下林续凤和刘云周两个人。刘云周拦下了一辆车,打开车门,伸手请道:“林小姐,请上车。”
林续凤也不客气,一低头便上了车。刘云周犹豫了一下,也一低头钻了进去,坐在了林续凤旁边。“说吧,去哪儿。”刘云周问林续凤。
林续凤说了自己的住处,刘云周告诉了司机,两个人便又谈起话来,不知不觉便到了目的地。刘云周付了车钱,下了车,向面前的楼上望了一眼,问林续凤:“你就住这上面?”
林续凤道:“是呀。”接着又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问刘云周:“有没有兴趣上去看看。”
刘云周犹豫道:“倒是真的很想上去认认门,可是太晚了,怕不太方便。”
林续凤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瞧你,还这么不开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呀。别那么假正经了,想上去的话,就走吧。”
刘云周笑了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续凤在前面带着路,刘云周便跟在林续凤的身后,与林续凤之间保持着几十公分的距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云周是林续凤的跟班呢。乘上电梯,一直上到17楼,林续凤领着刘云周来到一扇上面钉着171的房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门,林续凤打开了电灯,刘云周面前立刻出现了一片富丽堂皇。即使是刘云周对一些富丽堂皇的居室司空见惯,也不由得为眼前的这套居室而惊异。他参观了一遍所有房间,欣赏了一会房内的装饰,然后看着林续凤,笑道:“真看不出,你现在过的可真像是个王妃的生活呢。”
林续凤笑道:“别把我抬得那么高,说我是王妃,还不如说我是笼子里的小金丝鸟呢。你是不知道,我整天一个人呆在这么大一套房子里,简直闷死了。”
刘云周道:“那是自然,要不哪里会有‘生在福中不知福’这句俗语呢。”
林续凤一听,立刻道:“好啊,你这是在挖苦我。”
刘云周道:“别,我可没挖苦你,我这可是说的真心话。”
“得了吧。”林续凤睨了刘云周一眼,“你们男人有几个会在女人面前说真心话的,一个个不是想占女人的便宜,就是想挖苦讽刺女人几句,根本就没个正经的。”
刘云周也睨着林续凤,笑道:“这话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哪会讽刺挖苦你呢?至于想占你的便宜嘛,”他故意顿了一下,“我可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续凤的脸上被刘云周说得泛起了红润,她已经知道刘云周在挑逗自己了,她也不点破,仍然笑着道:“人家常说男人有贼心没贼胆儿,看来你连贼心都没有,就更甭提贼胆了。”
刘云周道:“这话你又说错了,越是没有贼心的人,他的贼胆就越大。我说这话可是有根据的,你信不信?”说着,便往林续凤跟前凑了两步。
林续凤道:“你还不如明说了,就说你刘云周有贼胆罢了,干嘛还得拐弯抹角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你的贼胆再大,可别在这儿试。”
刘云周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当然罗,我哪里会在这儿试呢。再说,我也并不是有贼胆的人,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协。”
林续凤道:“这就好。”接着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刘云周翻了一下眼睛,道:“别了,时间不早了,我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也该告辞了。”说着,真的转身就朝门走去。
林续凤嘴里说着:“真的要走吗?那我送送你。”
刘云周回转身说:“不用了。”却不料与正好赶上来的林续凤差点儿面对面地碰到一起。林续凤忙向后退了一小步,可是她却没料到刘云周却并不避让,反而一步跨上前来,突然伸出双臂,一下子把她死死地搂住了,那对嘴唇便立刻在她的脖子上狂吻起来。
林续凤遭到突然袭击,愣了一下,忙往外推刘云周,嘴里同时说道:“刘云周,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
刘云周到这时,哪里还听她的,他不仅没的松手,反而一把把林续凤抱了起来,一边吻着她一边径直往卧室里走去。
林续凤的老板离开北京已经快四个月了,在这一段时间里林续凤一直都是独守空房的,本来听说蒋骥骐来到了北京,她还准备把蒋骥骐引来,可是没料到,蒋骥骐来北京不几天,就招了个欣儿,这让林续凤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把对蒋骥骐的那份心思强压下了。今天晚上见到刘云周不久,凭着直觉,她就已经发现刘云周对她怀着亲近之心了,所以她的心里也因此而忡动起来,要刘云周送她回家,在别人听起来好像是开玩笑,其实也是林续凤故意给刘云周一个机会。现在被刘云周抱住,她推拒刘云周的手本就无力,这也正是暗示刘云周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所以当刘云周把她抱起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抵抗了,反而闭着眼睛,反手把刘云周给搂住了,像是怕刘云周抱不住她会把她摔着似的。
刘云周抱着林续凤来到卧室,然后把林续凤往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便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接着附下身来,一边狂吻着林续凤,一边便扯去了林续凤的衣服,然后便喘息着重重地压住了林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