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女子自然不能追到拼命前奔的杨广,小玉儿见事不可为,只好无奈的随同姐姐大玉儿前去寺庙烧香。
其实,她也不敢确定那个男人是否就是杨广,只是觉得背影熟悉而已。在姐姐的劝慰下,立刻放下了心中的怀疑,有说有笑起来。
那么这个时候的杨广在干吗呢?
此时的他在女人的粉堆之中,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女人的粉裙底下。
刚才为了躲避小玉儿,杨广有点慌不择路,竟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南区教坊之内。
南区教坊名义上是王公大臣们寻欢作乐的场所,可有点手段的人都知道,南区教坊事实上是天明汗奴耳哈斥“微服私访”的落脚之处。
天明汗奴耳哈斥立国之初,为了保证女真族人勇猛善战的优秀血统,曾严令:女真族人不得与夏族人通婚,八旗牛录额真以上者不得娶夏族女为妻,违令者贬为奴隶,终生不得脱贱籍。
此令一下,奴耳哈斥自从遇到俘获夏族美女之后,就深感后悔。可一国之君一言既出,岂可随意毁坏。于是,当时的正白旗固山额真皇泰亟向父汗奴耳哈斥献了一策,便有了如今的南区教坊。同年,皇太亟因功升为和硕贝勒,又由于在兄弟中排行第四,人称四贝勒。
每当战争之后,被俘获的美女都先由奴耳哈斥过目,天明汗满意的点头之后,她们就被送到了南区教坊由主人指导才艺。每逢天明汗微服私访之际,登台献艺,除去大汗日理万机的疲劳。
如此重要的私密场所,本应保护严密。可经过八年的日防夜防,屁事都没有发生,保护的人自然也会松懈不少。其实护卫暗地里也知道众人意识到了南区教坊的重要性不敢随便踏足。没了危机意识的护卫每逢节庆日都会偷偷出去玩耍,回了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事后,就越加肆无忌惮。只要天明汗不在的日子,护卫们就会换班的跑到外面寻乐。而今日适逢四贝勒福晋大玉儿出府烧香之日,护卫们随同一些丫鬟教师纷纷出坊看热闹去了。
如此,教坊周围竟然没有人警戒,杨广就轻而易举的跑到教坊里了。
进入教坊的杨广,满眼都是飘飞的裙裳。
几十个年约十七八的少女,头戴花冠,或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或扎仙人髻,或卷曲花脚幞头,又或短襦衣裙,缤纷彩裳。她们像穿行春风的杨柳,飘浮在空中,摇摆着纤柔的腰,移动着细碎的步,犹如穿梭云际的仙女,视高空如坦途。动作俊美可比鹰隼,灵巧堪如猿狙。
她们自得其乐,不知已有他人进入教坊正在欣赏她们的舞姿。杨广细看之下方才明白为什么她们能浮空中安然无恙,原来她们的脚下各有一根细线供她们下脚。
轻风骤起,拂起众女的裙裳。杨广两眼怒睁,大叹旖旎风光无限好。没想到,这些少女裙裳之内不着一丝布片遮挡私处。
杨广可惜自己还有事忙,在众女未曾发现他之前悄悄的离开教坊。虽然只是一盏茶的驻足,这些少女的大胆和漫天的紫衣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走出教坊的杨广看到了匾上的四个金色大字“南区教坊”,暗自忌妒该死的奴耳哈斥,为何他可以拥有如此众多大胆活泼的少女。想到拥有什么样的权力就能得到什么样的享受,这对于他夺取皇位的心又坚定了一分。
杨广觉得路上的旁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假如不是他们的士服打扮或官服装束,杨广倒要以为哪个深山野林里冒出的生女真族人混入内城了那般没见识。等到他们指指点点,议论自己衣着的声音偶入耳中时,杨广才郁闷的察觉到自己的失策。
一件单薄的白衣长衫,一副文弱书生的打扮在这个季节、这个图宁城确确实实失策的很啊。
在秋季即去,冬季将来的图宁城,气温明显低了许多。虽然今时不如往昔这般雪花纷飞的年月,可也没差到哪里去啊。五体不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焉能凭此薄衫在凉意更甚的今日这般潇洒。
瞧瞧行人身上的衣服,明显多添加了一两件,即使强壮的轿夫,车夫也趁隙不断的抖动着身子,搓弄着手掌取暖。
再联想到自己的情况,那些人不指指点点才怪呢。不过,郁闷归郁闷,叫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表演脱衫调整战斗服,杨广也是不干的。所以,依然我行我素的一件薄衫,一把扇子走在街道上。
杨广莫名的冒出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那么闲人、恶少,总不会少的。其实他还有一句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负功夫”没说。
这回杨广倒没有碰到如政祥镇一样闲的没事干的闲公子了,而是遇到了来到亚西大陆传说中的恶少啦。虽然杨广有一个目的为的就是这些家伙,可还是不爽的想道:周围的人不见得比他英俊潇洒啊,怎么这些恶少就知道找上他啊。
对了,今儿个杨广遇到的不是一个恶少,还是一群呢。按照这些恶少自己的称呼:他们是后金寝少。意思就是专门钻女子家闺房的少爷。而背后的老百姓不用想,当然是称呼他们为禽兽。
他们还真称得上禽兽的称呼。别地方的恶少是仗着家中势力对贫民百姓嚣张霸道,对豪门强族就得掂量着欺负。而这些公子哥们呢,却是不论百姓和豪门,只要他们遇到了哪家有漂亮闺女,各个如狼似虎的前往糟蹋了再说。
他们能够如此为所欲为,自然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强大势力。他们可是后金国五大臣的子孙,除了汗王和八个贝勒,他们怕谁啊。至于后金大汗和八个贝勒为了笼络五大臣,只要别毁了格格,郡主皇室宗女的名誉,随他们闹去。
在最高统治者的睁一眼闭一眼之下,他们当然不用怕豪门强族了,毕竟这些人还是聪明的没惹皇族中人啦。这样的结果,当然会有无数众多可怜的女子沦为他们的猎物,玩弄奸杀,摧残糟蹋无所不为,甚至比禽兽还不如。
假如杨广知道这些人找他的麻烦,完全是妒忌他的身体比他们棒,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唉,纵欲于声色中的恶少们,磕药吃药,过度的用药之后,身体不弱才怪。可这些人身体越弱越要表现自己的强壮,药量加的越加大,到现在变得走路都摇摇晃晃,说不定风一吹就倒的主。
咳,才说到风吹,就看见他们倒下了。这回不是风吹的,是杨广的扇子扇的。
看到杨广笑眯眯的表情,恶少们愤怒了,本就忌妒的要命,这下子看到自己被人家一扇就倒,更加妒忌了。于是,呀呀呀了几下之后,昏倒了。可怜的他们,弱到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恶少们的家仆,侍卫非常理解主子的心情,一听到他们呀呀的虚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哗”的一声,各个拔刀相向,对着杨广冲了过来。杨广自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不然引起了追杀,自己怎么继续装扮晋王。
便随脚在地上一踢,倒在他跟前的三个恶少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落到了杨广的手中。咳,家仆侍卫们吓呆了。在他们的意识中,是只要他们刀一拔,人一冲,对方不是逃跑,就是跪地求饶,哪有敢动手的。
杨广双腿夹着两个,左手拎着一个,右手比着掌刀在一人的脖子上划弄着,轻轻笑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拿钱赎人,一个是死。不要乱动,你们敢乱动,我就杀了这三个。”
众人一听到杨广的话,全都惊呼一声,一些看似品级低微的官吏偷偷摸摸的在管家或家仆的耳中嘀咕了几句后,继续看热闹。杨广并没有偷听他们的话,他明白他们是派人报信去了。
便对着那些准备离去的人的主子一声喝道:“你们谁敢派人离开这里一步,我就马上杀了三人。”
那些本打算趁机捞点功劳的官吏无奈的招回离去不远的仆人,暗自感伤功劳的消失。
看恶少们的家仆和侍卫还在犹豫之中,杨广就用尖尖的扇头在一人的脖子上弄出了血,疼的此人醒了过来。显然,他还没察觉自己的处境,竟然回过头对杨广凶道:“小子,你赶快放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后金国堂堂的一等伯爵哈利落亚,有大汗御赐的飞鸟玉佩。识相的话,赶快放了我,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一死。倘若现在不放,待城卫队过来的话,你可就死定了!”
“老子,只要钱。其他的别废话,你信不信我让你先死。妈的,读这屁书,做这书生,还不是为了将来升官发财吗。老子,现在可以捞钱为什么还要等到以后再捞。”杨广说了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话。
虽然每人都知道读书考试,为的就是将来升官后能够发财,可自认是孔儒之士的书生们嘴里还会虚伪的说:读书为了将来报效国家啊。当然不是说没有真心为国的正直志士,可这种人总的来说太少了。
认清了形势的哈利落亚,发觉了脖子上滴落的鲜血后,马上哭喊着向自己的侍卫吼道:“快拿钱啊。没钱的话,快去向老爷子要,告诉他如果这次不给,他的宝贝儿子可就没命了。”
听到主子发话,侍卫们各个从腰里掏出银子,然后侍卫之间,侍卫家仆之间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纷纷向杨广扔来。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杨广在拣钱时候,放开主子的瞬间突然出手,围杀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可惜,今天他们注定会有一个不凡之日。他们只看到乱飞的银子在接近杨广的身边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也仅仅愣了一会儿,就发出了猛烈的欢呼声。只见一队二千左右甲胄鲜明的大汗亲军从城北驰来,那真是马嘶欢叫,蹄声轰鸣,亲军后面拖起一道漫天尘土,久久不散。路上的行人见到这队亲军飞快的闪躲到一旁,然后微弓着身不敢注目。
“大汗有令:带白衫书生上殿。”亲军中一披着角熊皮制作的兽甲将军手持旗令,高声宣告。
杨广心里暗自震惊,这奴耳哈斥的亲军实力果然惊人,不光马停之时整齐划一,鸦雀无声;而且停军之时就已迅捷的根据地形作好阵形,娴熟自然的拔刀架弩对着杨广等人。战斗经验丰富的杨广轻易的闻出只有杀过人之后才会存在的血腥味,由此可见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劲旅,非某些国家只重仪表,出身的禁军可比。
杨广扛着三个恶少,登上了亲军特备的马匹跟着引路的旗军飞驰而去。而这些亲军似乎对杨广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任凭他挟持着三个可怜的家伙。
众人对杨广的表现不知是赞叹,还是惋惜,纷纷摇头散去。惟有那些逛街的小姐丫鬟们个个拍手称快,虽然她们几个长得不是很漂亮,不用担心恶少的骚扰。
图宁城的汗宫金銮殿假如剥去墙壁上,楼宇上,地板上等处的精美装饰和宽敞许多外,同图宁内城的普通官员房屋没多大区别。
倘若从空中俯视的话,会发现金銮殿的构造同八旗军出征驻扎的帐篷极其相似。两者的区别仅仅是材料的差别,一个是土石,一个是棉布。
这点上看就可以明白,为什么一个立国才十年的小国能在*厥和高勾丽两国的夹缝中发展成为天下皆惊的军事强国了。
到达金銮殿的正门,除了留下二十几个亲军戒备外,其他人都有序的隐入殿中的暗门执行他们的护卫行动。没让杨广和扛在肩上的三个恶少等多久,天明汗奴耳哈斥就派人宣他们觐见了。
不理全身武装的殿前卫士如何的凶狠恶煞,杨广坦然的走在一太监的后面。
到了金銮殿前,杨广并没有遵照理事太监的吩咐跪倒在地。杨广象扔垃圾一样把肩上的三个家伙扔倒在地。令人佩服的是三人还在昏倒当中,免去了一番磕头求饶的丑样。杨广在扔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左位中的三个大臣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变得极其难看,可最终都没有要求大汗命令杨广跪下的意思。
高高在上的奴耳哈斥阻止了理事太监的怒斥,反而象似用赏识的目光注视着殿下可以算是桀骜不逊的书生。
当街上的消息传到殿中的时候,不是看在众大臣都在的份上,他都要哈哈大笑了。他又何尝不想处置这些恶少,可五大臣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不说他们是五大部落的重要成员,光是这些大臣从他十三甲起兵之时,就跟随他南征北战,东平西讨,为后金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就不能随意的处置。他怕自己一处置他们的子孙,就会被人以为要对付建国的功臣,以至于让底下的大臣寒了心。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做他堂堂一个大汗而不能做的事,心里佩服这个人,而且听说他是一个书生时,就起了会会此人的想法,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大汗,想我后金五大臣之子孙是何等的身份,爵位是何等的尊崇,今被这一区区没有功名的书生这般羞辱,实在是有损国体。臣等请大汗下令凌迟处死此人。”都理事大臣额尔图见奴耳哈斥似乎没有处置杨广的意思,立刻出列跪地泣求。
后金国立国十年,并没有实行大夏国的科举制试,所以才有了额尔图的书生没有功名之说。事实上后金国作书生打扮的人大部分依附贝勒,王公大臣。很多时候他们扮演的是替这些上位者出谋划策,打理家财的谋士兼管家的身份。
都理事大臣额尔图这么一跪,在列的其他四大臣也随之跪下。之后,站在五大臣下首的十个都堂全都跪地哀求。此刻杨广一人和三个躺着的家伙在殿中异常显目,奴耳哈斥也不禁皱了一下眉,脸色明显不悦了许多。
金銮殿内的气氛紧张了许多,众人都在等待着大汗的圣裁,惟独杨广一人还在打量殿上的奴耳哈斥。奴耳哈斥,长得一副宽脸盘,相貌威武,体型强壮,有不怒自畏之风。可杨广还是从他略微颤抖的手脚中感受到了岁月的不饶人。
“你自己说,本汗该如何处置你。”奴耳哈斥把这个问题踢给了站着的杨广。
“大汗,我想问你要做一个后金的汗王,还是普天之下的皇帝。”杨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回问了一句。
“我做汗王还是做皇帝,跟处置你有什么关系。”奴耳哈斥奇怪的问道。跪在殿上的大臣们也纷纷竖起耳朵想听一下这人的胡言乱语。
“这可大有关系。假如你只想做一个汗王,那么你直接推我出去斩首。但如你想做一个承天之志的皇帝,那么你就不应该杀我。”杨广不急不躁的说道,显得胸有成竹的很。
“为什么?!”奴耳哈斥惊道。
“因为这。”杨广从长衫中掏出一密封的信在手中扬了扬道。
御前太监接过信,验证过没有危险后,恭敬的递给奴耳哈斥,后退开一旁立到。
奴耳哈斥飞快的瞄了信上的内容,脸色又由惊到气,再由气到怒,然后倏地恢复了正常,吐出一口气,把信放回信封交给御前太监烧成灰烬,看着杨广道:“为何要这么做?”
“见你。”杨广答。
“你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得越快越好。”奴耳哈斥定了定神,向着杨广挥手示意大喊。这一声仿佛喊尽了他的生命力一样,脸色变得惨白,手脚颤抖的极其厉害。猛地立起对着跪在地上的五大臣狠狠的凶了一眼,然后叹着气在御前太监的搀扶下散了朝,走向金銮殿的寝宫太和宫。
有了奴耳哈斥的命令,杨广安然的离开了金銮殿。杨广一出金銮殿,一道道命令就在执旗令士的飞驰之中奔向驻扎在外城的八旗大军,同时后金大汗的六千亲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出了金銮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