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七回头一看,是一个拿着装着包子的塑料袋的女孩,脸庞削瘦,饿得发青的脸,只有眼神明亮,正一脸渴望地望着他们。
刘起被这眼神瞧得心头一软,下意识就向宁七看了过去,却看见宁七正盯着女孩皱着眉头,一脸沉思。
“李源...”刘起以为他是拒绝了便下意识地想挽回,却被他手拦住不让她继续开口,仍然眉头紧皱。
看这情况,刘起也明白是有别的原因了,默默地走到女孩旁边,牵起她的手,温柔道:“妹妹,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啊,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走了,妈妈,生病了。”
“生病了,那得去看医生..啊...”刘起望着女孩这副模样,声音变得有些心虚。
不过女孩展颜一笑。
“没事的姐姐,刚才我妈妈醒过来了,精神很好呢,还想吃东西,我从家里柜子里拿了钱出来买给她吃东西。这不,我还剩下钱呢,我想让大哥哥算算,我妈妈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罢,她摊开了另一只空着的手紧紧攥着的一张皱巴巴的块钱。
刘起忽然间潸然泪下....
...
而宁七呢,脸色开始转为那副一成不变的冷静神色,只不过沉默了很久,直到刘起有些耐不住的时候,他对那个女孩了一句话,然后做出了一个她永远想不到的举动。
宁七沉思许久之后,轻轻道:“不出意外的话,你妈现在已经死了。”
罢的宁七,忽然蹲下揉了揉那个女孩乱糟糟的头发,对着那个女孩平静道:“你我有缘,以后你就做我妹妹吧。”
女孩盯着那个身影近乎冷漠地出了那句诛心之语,双腿忽然间就软了,几乎瘫下,却有一股暖流自她头灌注下来,于是自己身上的病的饿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同时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一句截然不同的话,眼前慢慢变暗,在晕倒的那一瞬间,还依稀听到那个身影轻轻了一句,“好好睡一觉吧。”
在刘起还愕然着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宁七已经抱起了过度疲劳而昏睡过去的女孩,转头过来对她道:“有刚才那对爷两的联系方式吧?他不是硬塞过一张名片给你?”
“哦,对对。”反应过来的刘起忙不达迭从包包里翻出了青年名片。
...
...
“喂,是陈同学么?”
“是,你是?”
“我是李源,麻烦你让你爷爷听下,有事要跟他下。”
“爷爷,那个帮你算字的李源同学要找你。”
“别烦我,我现在想事情。”白胡子老爷子正细细思考消化着宁七跟他讲的那句话,最不喜有人烦他,沉默一秒过后...
“你什么?李源先生,快,快拿过来。”老人几乎是抢着拿过了手机,一脸谄媚笑着。
“对不起啊李先生,我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老头儿的。”
被抢过手机的陈姓青年看着爷爷这表情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转而一脸几乎委屈的喃喃。
“他有什么好的,又有女孩喜欢又有男人喜欢!”
“有件事麻烦你,给我在学校附近搞一个房子,随意就行,不要太大,可以住人就行。然后,在某某某地,帮我弄一个墓地葬一个生病死了的妇女。”
宁七报了个地,这自然是他用神识扫到。
“诶诶,不用不用,先生,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我这就给跟我儿子去,明天就可以入住。”
老人一脸忙不达迭应下声来。
最后,只听见那边沉默许久,一个平静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老人老脸瞬间笑开了花,可嘴上却还是客气了客气了。
挂掉了电话,老人双眼眯起,走路虽不快却带起一阵阵凉风,显然是心情极好。
陈姓青年一脸疑惑不解道:“爷爷,不就接了那家伙一个电话么,用得着那么开心。”
老人脸色瞬间回头盯着他,眼神满满对这个没眼光的孙子的怒其不争。许久后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只得摇摇头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华,人不可貌相,你虽有了些上层人的格局,却还缺少些对市井民生的谦虚而已,要做大人物,你有傲气是好,可是也不能失去对普通人的观察,须知,就算某些人是大人物,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老者略微停顿,看见自家孙子仍然一脸懵懂,禁不起气打一处来,手上一个板粟下去,只听见一个直痛却不敢怒的声音哀嚎一声,用不明所以的委屈声音看着他。
“咳咳。”对于这个自己从喜爱从没打骂过的孙子,老人略有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
“你子,我知道你对他们除了对那个丫头片子是平等对待外,对其他人,虽然装得一套一套的,心底里却仍然有着一丝傲气,这傲气,本来也不是不可以,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气焰,可是在李先生这里,你就错了,错得离谱。”
“我哪里错了?”
“哼,还不知错是吧,好,首先,以你的眼里,第一眼看不出来人家不普通情有可原,可是,第二次见面,连你爷爷都对人家低声下气了,那时候你怎么做的?”
“我...”青年无言以对。
“难道你怀疑爷爷的眼光?”
“没有,我怎么敢怀疑爷爷眼光。”青年有一丝慌乱,他这话的诚心诚意,那么大的家族企业,全是这个老人年轻时的眼光一手拼下来的,更有识人之明,就是因为不顾家族翻脸的要挟,破除了他们那一脉代代习武一代单传的陋习,广收高徒,才有了父亲开创企业之后的许多有成就者的照拂,这才有了现在家族的壮大。
却不料,老人一抚袖,更是怒其不争地哼道:“你更错了,错上加错!”
罢,有些感到自己的话貌似有些重了。又转而回过头来,许久后轻叹一声,道:“华儿啊,你要知道,那时候就连爷爷都低声下气了,你低声下气一,不会比爷爷更丢面子吧?要知道,高人都是有架子的。”
“但是..”
“但是他太年轻了是吧,所以我才你可以怀疑。怀疑归怀疑,礼态要做足,如若以后发现他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的骗子,什么方法不能搞定他?可...可如若是真的,那我们陈家,就又多了百年富贵啊。”
这话的时候,青年没有发现老人的背竟有些佝偻,头深深低下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往
...
...
刘起望着眼前这个抱着一个姑娘的年轻人,他的衣服没有破洞,但看得出来已经很旧,眉头有些弯,所以他经常保持的表情让他看着很像一个老好人,虽然这个老好人在学的时候做的那件事在同龄人看来算是惊世骇俗,从他眼中从来看不到任何的焦急,仿佛那是普通世人才会出现的神情,就像今晚这般。
如若这女孩没有得到任何照顾,避免不了的只有被送到孤儿院这条出路,万一是遇上好的人家收养了还好,可就算现在,依旧冒出很多孤儿院院长暴打孤儿甚至贩卖了孤儿的骇人新闻,若到了那步田地,刘起想象不出来这个女孩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而他,只是轻轻却坚定地把女孩抱在怀里,这个动作已经将所有的含义包含在里面,一切无须多言。
在刘起面前这个男子的背影并不宽厚,但此时她只觉得特别坚实、可靠。
忽然间这个背影转过头来,一脸诺诺。
“我想,今晚这娃子先睡你宿舍?”
她扑的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