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死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眼前。
黑无常看出了我眼里的不对劲,他拍了拍我的肩,对我道:“宁子逊,生死有命,那人阳寿已尽,再存于世间,就是和天道作对了。”
白无常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黑无常身后。
天道?我心里犯了疑,曾经总有人说,天道之下皆蝼蚁,如今,我也体会到了吗?
黑无常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他不知道我在思考什么,只是看见,这时候的我仿佛石化了一样,呆呆的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那我的存在,是否也是逆天而为之?”
黑无常有些答不上来,毕竟我这人,生死簿上没有记载,再者言,我千年前就该死去的,却被牧沉救活了。
白无常突然道:“天道,终究是有他的道理的。”
是啊,天道让牧沉救了我,那就是有他的道理,只是,牧沉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我双手紧握成拳,我想到,自己不该再浪费时间在这里了,我对黑白无常道:“我们回去吧。”
黑白无常各应了一声后,和我走在回营的路上。
这一路上风雪依然没有停过,我感觉身上的骨头已经被冻僵了,再看看黑白无常镇定自若,好像风雪根本不存在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了营里,风雪终于停了,我连忙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然后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暖和一点。
黑无常看了许久,突然对我道:“不对劲。”说完他跑进了营里。
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只好四处活动活动暖暖身体。
白无常也在四周仔细查看一番,一时之快,三人里,就我最闲了。
黑无常出来了,他脸上写着“凝重”二字,此时我已经暖和得差不多了,大概知道了,营里肯定出事了。
“怎么了?”我走上前,看着黑无常,这时候,白无常也回来了,她脸上也是说不出凝重感。
黑白无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各自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四周,我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但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你也发现了吗?”白无常突然开口,她看着黑无常,黑无常也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我被他俩弄得有些迷茫,我对他们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白无常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让我到营里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一看就会知道了。
我走进了营里,只见柴火已经熄灭许久了,于理来讲,有人值夜,柴火是绝对不会熄灭的。
不过,今晚值夜的人我倒是没看见,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阵子,营子都差不多被我走遍了,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唯一的异常就是,没人,太安静了,平日里走一段路应该就能看见值夜的人,今天我走了这么久了,还没看见值夜的人。
我还在奇怪的时候,黑白无常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我对他们发问,我想,他们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营子里的人失踪了。
黑白无常都没有说话,他们四处查看,黑无常指着一些凌乱的脚印对我道:“看来,他们才走没多久。”
白无常又道:“我刚才在四周查看的时候,也看见了许多脚印,应该没走出去多远。”
我觉得他们说得在理,刚才那么大的风雪,按理来说,脚印应该被掩埋了,现在还依稀可见,他们应该没走出去多久。
“那我们出去找找?”我对他们道,他们点头后,我先走了出去,开始随着脚印走,后来,脚印分成了好几条路。
为了能更快找到人,我们三个分开了,我独自走了一段路。
走着走着,本来已经停下的暴风雪,又卷土重来了,我一边躲着风雪,一边找人,实在有些费力。
因为风雪的原因,脚印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只能靠着感觉找,可是雪越来越大了。
我现在处在一个山坡下,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我朝着山坡看了一眼,只见一片巨大的雪浪朝我涌来。
雪崩了,据我所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交通工具能快过雪崩的速度,我有限的大脑迅速做出反应,我挖了个坑,然后躺了进去,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我很快就被雪掩埋得失去了意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记得,我是因为雪崩,才来到这里的。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眼前的景象早就不是冰天雪地了,而是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桌面上有一盏灯光,屋子中央还有暖气。
我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这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女子,她见我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把手里的热汤放在桌子上。
她给我递来了一件大衣,然后对我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后来,她给我讲述了一些我昏睡的时候的事,我因为被雪掩埋,陷入了昏迷之中,而我现在所处都地方是一个半定居的村子,这个村子里的居民都是游牧民族。
期间黑白无常找过我,不过我那时在昏睡制作,他们就只能先行一步了。
“那他们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我抓着那女子的手问道,可能是我动作太暧,昧了,女子脸红了一下。
随后她甩开了我的手,然后对我道:“他们好像给你留了一张纸,就放在你身上,你看看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桌子上的热汤已经变温了,我端起来喝完了,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钱。
纸钱上是黑无常的字,他说的大概意思就是因为地府临时有事,需要他俩尽快回去,所以他们就先回了地府。
然后还说了,本来想亲口给我说的,但是因为那时候我在昏迷之中,地府招令又很急,他们只能先走了。
纸钱上还说了,他们很想和我一起找人,但是不得不走,用来一系列道歉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