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向黎雪的交流甚少,她是挂念父亲的安危,我则是看到她就时不时的想起那晚在医院里差点做出出格的事情,觉得尴尬。
接近五个小时的飞行倒还不算什么,但是落地之后向黎雪几乎就是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从云南大理一路换乘各种交通工具,只有在晚上没有车辆通行的时候才就近找个小旅馆休息。
我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阿权给我们的地址。
这应该算是个寨子,坐落在山脚下,倚靠着的就是让向家主陷进去的那座山了。
我和向黎雪从农用三轮车上下来,给了朴实的农民一张百元红钞算是搭车的路费。
几天下来我们已经完完全全只剩下疲惫,向黎雪重伤初愈,体能素质应该是比我还差才对。
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拖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走在了我前面,我扛着背包快速追赶,好在她走的并不快,我还有机会观察周围的环境。
总的来说,这里就像是被时代遗弃的地方一样,寨子里最现代化的东西,也就是沿途搭建的电线杆子了。
这不禁让我怀疑,莫非这里的人还生活在那个点着煤油灯的年代?
“首、长,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你不会真的想就这样直接上山吧?”我呼喊着向黎雪,真的怕她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向黎雪在原地站住,等我走近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从她手里接过来一个行李箱,和她一起找寻着能借宿的地方。
我们两个人的到来,对于本地人来说似乎还是显得突兀,走在泥泞的村路上,路边闲散抽着烟卷聊天的汉子或者是拿着农具摊晒粮食的女人都会刻意的多看我们两眼。
基本上我们还是算漫无目的的行走,给阿权打电话想再询问一点情况,但是这地方连手机信号都不怎么好,断断续续的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我无奈的挂掉了电话,低头看到向黎雪在一赌砖墙跟前蹲着,就跟小孩子看蚂蚁似的。
从背后接近她,发现她正盯着地上一堆烟头发呆。
我挨着她蹲下,问她在干什么?
向黎雪直接从地上拿起来一枚烟头,很认真的打量着:“这种香烟是部队特供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我再抬头看着这栋宅子,看上去算是村里最好的了,而且我看到了里面有太阳能热水器,难道这家的主人,还是个隐藏的有钱或者有势的人?
“是阿权留下的,他喜欢抽烟,但是父亲不喜欢,所以每次阿权都是抽空找个角落里自己一个人抽烟。”向黎雪把烟头丢掉。
我的思路也跟着一起转起来,向家主也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来到这种贫瘠的地方,阿权也会为他找最好的房子借宿,这很合理。
“也就是说,阿权和向家主当初也是住在这里的咯?”我伸了个懒腰,心里想的是看起来这里的村民应该也不排外,我想要进入这家农户借宿了,还能洗澡,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向黎雪也没有反对,现在和阿权的联系也断了,能从他和向家主接触过的人嘴里得到点线索也是好的。
我和向黎雪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脸上都是皱纹的黝黑汉子,我也看不出他的年纪,就叫了声大哥。
这人先是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说了几句,我摊手表示无奈,听不懂。
颇感意外的是,他马上就又换上了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城里来的?”
我点头,也没伪造什么身份,直接就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一个姓向的中年人。
“不认识,什么像不像的?村儿里没姓向的,你们走吧。”
大门被重重的关上,我还听到了里面上锁的声音。
跟向黎雪面面相觑,我们吃了闭门羹。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要我们走的人,隐瞒了我们很多事。
跟向黎雪继续在村里找寻,顺便讨论了一下刚才那个中年人。
向黎雪的洞察力比我强,说那个人说的不是普通话,是她从小最为熟知的北京话,跟普通话最为接近。
“跟向家主学的?”我们认定向家主和阿权在那户人家住过,但是向黎雪说就短短的几天时间,不可能学会北京话的。
但是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摸不着头绪。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和向黎雪终于成功借宿到一个孤寡的阿婆家里。
阿婆人看起来很慈祥,也并非是无儿无女的那种,只是子女都去外面的城市打工了,留她一个人生活在寨子里。
阿婆家外面看上去简陋,但是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而且也有电灯,还有一台很小的黑白电视机。
我们吃着阿婆做的晚饭,简单的白水面条而已,已经很满足。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阿婆只会几句简单的普通话,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吃饱喝足之后,阿婆家里只多出来一间可以睡人的房间,她还乐呵呵的赶我们赶紧休息。
我和向黎雪也没办法解释,两个人就跟阿婆说出去转转,一起走出了阿婆家里。
目的地也很明确,白天吃了闭门羹的那一户人家。
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向家主虽然严肃,但是也不是不能相处的人,总不能还和那户人家有了什么矛盾吧?
我和向黎雪都是特别行动处出身的,借着夜色的掩护,很轻易的就爬上了院墙。
农村也没有什么娱乐措施,都早早的休息了。
我们潜入的这户人家也早早的熄了灯,但是屋子里面却还有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争论的声音。
我们能听出其中一个是白天把我们拒之门外的那个中年男人,可惜的是他这会说的是方言,根本就听不懂。
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枯燥的偷听任务了,说的什么都听得很清楚,但一个字都听不懂。
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屋子里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我和向黎雪在堂屋么打开之前已经重新翻墙出去,躲在墙角,听着大门开启的声音。
那个中年男人,从家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