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有很多事情不在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有些困难。’
‘可她同时又是很好懂的人,只要抓紧了长安,这姑娘就跑不远。’
这些是祝平娘对云浅的了解。
于是,当徐长安带着李知白从她的眼前‘私奔’去说悄悄话后,心里对徐长安有一点点不满的祝平娘就很不爽,而她是坏女人……
从长安那儿吃瘪了,转头就要从云浅身山找回来。
于是她想要逗逗云浅,想着……若是能将云浅面上那‘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意’的面具撕下来,一定会很有趣。
事实也果然如此,之前还专心看舞的云浅一听见她和陆姑娘提起长安要准备的拜师礼,云浅的小眼神立刻就变了……更是竖起耳朵听她和陆姑娘的对话。
几乎是瞬间,云浅就从万事不沾的仙子变成了替夫君操心柴米油盐的妻子……那眼中反光和努力思考的样子——
很可爱啊。
真可爱啊!!
祝平娘恨不得将这个能够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云浅拥入怀狠狠吸上几口。
这个云妹妹,还真的是极为好懂的人。
她莫非也担心阿白要的拜师礼太多,会给长安带来负担?
“拜师礼……吗。”祝平娘眉眼弯弯。
李知白难得会有喜欢的东西,所以如果徐长安能够给予她喜欢的东西……那么,一定比什么拜师礼都要让李知白高兴。
李知白现在喜欢云浅。
哦。
云浅应当不算是东西。
想到这里,祝平娘眯着眼睛。
玩笑归玩笑。
云浅可是长安的宝贝,才不舍得让给阿白……嗯,真将玩笑先放在一边,其实如果徐长安支持阿白和云浅交朋友,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
真是奇怪的事情。
李知白现在自诩为长安的“娘亲”,却想要认长安的妻子做‘妹妹’,这是哪家的辈分,真若是成了,那长安在家里要怎么唤云浅?
姨娘?
“呸。”
祝平娘俏脸乍红,她啐了一声,暗骂自己不要脸后轻轻拍打脸颊,旋即笑吟吟的看着云浅:“好了,妹妹可不要担心长安,他一定能够给阿白一个完美的答桉,我相信他。”
云浅:“……?”
伴随云浅眨了眨眼,祝平娘笑得更开心了。
终于是陆姑娘这个立志成为云浅侍女的人看不下去了,她轻轻杵了一下祝平娘,嗔怪道:“祝姐姐,云姑娘分明就很担心,您就别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了,这不是欺负姑娘吗。”
“少来,我可没欺负她啊。”
祝平娘缩了缩脖子:“欺负她……你这话让长安听去,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引起姑娘兴致后故意吊着她,还不是欺负人?”陆姑娘撇嘴。
“臭丫头,别血口喷人啊。”祝平娘双手微微撕扯陆姑娘的脸颊,看了云浅后小声解释说道:“她总是一幅超然出神的样子,现在难得发现一件她在意的事情,我逗逗她……又怎么了。”
陆姑娘闻言无奈叹气。
祝姐姐,这就是在欺负人呀。
利用云姑娘对公子的关心,在一旁观察她的态度……这简直就是最坏、最邪恶的坏女人了。
“……”一旁的云浅眨了眨眼。
嗯?
自己刚刚被欺负了吗?
没有吧。
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知道拜师礼的内容,所以在意了一些。
云浅不懂什么尘世里的规矩,但是她认为李知白的确配的上很好、很珍贵的礼物,毕竟这一世的先生也好、上一世的妻子也好,李知白都是极为重要的女子。
能够做到每一次都让他这样喜欢,云浅认为李知白值得她学习。
“……”
此时,安静观舞的温梨望着这边的闹剧,隐晦的叹息。
师弟和李师走后,一下热闹起来了。
祝师伯还真的会拿捏云师妹的性子。
只是在叹气后,温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不觉得祝平娘在欺负人,反而觉得这一切还算有趣……同时,温梨下意识在想云浅在意拜师礼的理由是什么。
换一个姑娘,想到夫君用心给另一个姑娘准备礼物,也许是会吃醋的?
但云师妹还是算了。
该是担心“家产”。
祝平娘的确不好一直吊着云浅的兴致,于是认真了许多,她抬起头轻轻哼了一声:
“看在云妹妹你的面子上,我和你说说阿白想要的拜师礼……你可以回头和长安提提,免得他为了想给阿白的拜师礼,再熬下几根头发。”
说完后,祝平娘瞧着云浅那略带疑惑的眼神,解释:“阿白最是重规矩的人,而她在意的规矩总和仙门没有关系,所以……只要长安按照尘世里最普通的规矩来,以学生的身份送上六礼束脩,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
说完后,她还生怕云浅听不明白,补充道:“六礼束脩用不到修行的资源,花费一点点银两置办……就可以,丫头……在花月楼,一套束脩大抵要多少银子。”
“……”陆姑娘眼角抽了两下,小声道:“姐姐别把这种东西和银两挂钩好不好,都沾染了铜臭了。”
她可不好意思开口。
一套束脩下来,真换成钱只怕不过几两银子。
公子以束脩拜师,和用几两银子拜师……差别可大了。
古来的宴之有礼,其本身的意义是不能用银两的价值来衡量的,所以当祝平娘开口询问价值的一瞬间,陆姑娘脑门上就起了一条条黑线。
她虽然没有祝平娘那么了解李知白,但时既然李知白喜欢普通的规矩,那么就一定不能用银钱来衡量吧。
祝姐姐还自诩为了解人家呢,却犯了这种忌讳。
“我知道不好和银钱挂钩,不过……长安总要花银子的吧。”祝平娘眯着眼睛:“我想,云妹妹不会在意什么规矩,她肯定更想要知道长安会花费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本来可是给她买蜜饯的。”
“……”
温梨闻言,看着云浅那微微颔首的模样,樱唇微张,呼出一口无奈的清气。
某种意义上,祝平娘真的很了解云浅。
不过很快的,祝平娘自己都笑了,她有些无奈的说道:“云妹妹,我怎么觉得,我白和你说了呢……”
如果是长安,他一定不需要自己的提醒,长安还能不知晓阿白想要什么拜师礼吗?
就是这么奇怪。
随便谁想要拜师修仙界大名鼎鼎的‘隐仙’,哪个不是绞尽脑汁准备各种宝物……一定没有一个人会将目标放在最简单的六礼束脩上。
但是祝平娘就是有自信,哪怕她不让云浅去提醒,徐长安也能安排的妥当。
于是自己这种提醒云浅的行为,真就变成了吊胃口、欺负人了。
“嗯……那个。”
此时,云浅忽然开口,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众人纷纷看向她,想要知道关于拜师礼这件事,她是怎么看的。
在一众姑娘的视线中,云浅泉水一般的眸子中带着丝丝朦胧,她认真的问道。
“六礼束脩……是什么?”
姑娘没念过书,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