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仁春对江日胜一向很钦佩,这次营救吴平世,更让他对江日胜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天前,他还在和张志发商量,要怎么要营救吴平世。两人当时毫无头绪,他们的方法,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自己,甚至有可能直接暴露自己。
他们潜伏在敌营,最怕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同志被折磨,而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种痛苦,比他们自己被折磨还难受。
而江日胜的办法,令人拍案叫绝。他根本不管吴平世,只是让彭勇辉成为“共产党”,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既然彭勇辉是共产党,他抓到的吴平世,自然不可能是共产党。看着像死结的问题,一下子解开了。
江日胜皱起眉头,问:“吴平世送到了陆军医院?之后没人管他了吧?”
贺仁春说道:“张志发把他交给杨柯沁后,就没再管了。”
江日胜生气地说:“糊涂。”
泺源公馆的特务,什么时候有怜悯之心了?把吴平世“扔”出泺源公馆,营救行动就算结束了。吴平世就算是自己的同志,也用不着送到陆军医院,还交给杨柯沁吧?
贺仁春说道:“那怎么办?”
江日胜沉吟道:“你不是兼着陆军医院的政治部主任吗?派人暗中监视吴平世,看他在治疗期间,有没有可疑人员去见他。所有与他接触的人,都要做背景调查。”
贺仁春诧异地说:“有必要么?”
江日胜严肃地说道:“当然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你马上安排下去。如果让武山英一知道,就被动了。”
他等会就要向武山英一报告,必然会说起此事,并且,在他报告时,贺仁春要落实到位。
贺仁春连忙站了起来:“我马上去安排。”
江日胜严厉地说:“你要对张志发提出严肃的批评,工作时,绝对不能带入个人感情。如果他再犯这样的错误,只能撤回根据地。另外,这件事也要跟他通个气,把吴平世送到陆军医院,是为了最后再甄别一次。”
他昨晚说得明明白白,把吴平世“扔出去”,张志发自作主张送到陆军医院,这已然是违规。
贺仁春说道:“明白。”
随后,江日胜去泺源公馆,向武山英一报告。他们分开才几个小时,也没什么可汇报的。对吴平世的处理,江日胜也只提了一句:把人放了,再暗中监视一段时间。
武山英一对江日胜的谨慎很是欣赏,吴平世就算不是共产党,也确实要监视一段时间。在江日胜手底下,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武山英一突然说道:“有人举报,新华院的青井真光最近频繁送礼,出手很大方,他的钱是从哪来的?”
江日胜诧异地说:“这个……,怎么会有人举报呢?”
武山英一淡淡地说:“他送了那么多人,总会有人知道的。”
江日胜问:“军部是让我们调查吗?”
武山英一摇了摇头:“不,交给葛西寿调查。”
江日胜吃惊地说:“葛西寿,他不是日共吗?”
武山英一淡淡地说道:“葛西寿的叔叔,是大本营少将参谋。将军亲自给他担保,葛西寿的嫌疑被排除了。”
江日胜点了点头:“哦。”
武山英一叮嘱道:“你要配合葛西寿,把青井真光的问题查清楚。”
江日胜应道:“嗨。”
江日胜回到办公室后,给新华院青井真光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他心里一沉,马上给特高支部贺仁春打了电话。
江日胜一本正经地问:“陆军医院安排好了没有?”
贺仁春马上说道:“我亲自安排的人,所有探视吴平世的人,都会被监视和调查。”
江日胜在特高支部时,就跟他商量了此事,他也马上执行了,江日胜怎么可能还会打来电话呢?
江日胜叮嘱道:“一定不能出意外,不要跟军部一下,之前调查葛西寿是共产党,现在反而让葛西寿调查青井真光送礼的事。”
贺仁春心里一惊,马上说道:“那肯定不会。”
他明白江日胜打来电话的用意了,葛西寿真的没事了,不仅如此,反过来还要调查青井真光。以葛西寿的认真和执着,青井真光能平安无事吗?
如果青井真光出了事,会不会牵扯出江日胜?要知道,青井真光的第一笔钱,可是江日胜给的。虽说之后安排了中间人,但葛西寿还是会查到江日胜头上。
江日胜挂断了电话:“不会就好。”
他相信,贺仁春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在青井真光积极协助他们放人时,江日胜与贺仁春就商量过备用计划。当时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如果没有备用计划,面对突然杀出来的葛西寿,两人都会手忙脚乱。
江日胜正要出门时,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江日胜望着电话,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张,他感觉这个电话不怀好意。
犹豫了一下,江日胜还是拿起了话筒:“我是江日胜。”
对面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冰冷声音:“江桑,我是葛西寿,我希望你马上赶到新华院协助我工作。”
江日胜连忙说道:“嗨,能为葛西君效劳是我的荣幸。”
“哼,少拍马屁多干事。”
葛西寿明显不领江日胜的情,冷哼着挂断了电话。
江日胜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声,无奈地放下了话筒。虽然万般不愿,他还是马上开着车去了新华院。
在路上,江日胜都会思索一个问题,怎么办?
这次虽是青井真光的麻烦,但青井真光真出了事,他也有麻烦。特别是青井真光供出资金来源的话,他会很被动。毕竟,与青井真光合作的事,他连武山英一都没说。
新华院再远,也会到的。江日胜停下车时,他将手里的烟头丢掉,对他来说,这件事根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冲。
葛西寿见到江日胜后,马上问道:“江桑,青井真光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日胜平静地说:“葛西君指的是哪方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