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隔了一天,章硕再次收到二地委的指示:让章硕回二地委汇报工作。
章硕找到武山英一:“我估计这次回去要被安排学习。”
武山英一惊讶地说:“安排学习?”
章硕说道:“在泉城的工作没干好,只有学习后才能安排另外的工作。”
借着昨天的情报,他借机回二地委。
武山英一担忧地问:“会不会是怀疑你了?”
章硕说道:“只要你这边没出事,他们就拿不到证据。”
这等于将了武山英一一军,如果他出了事,原因就在杜连祥身上。
武山英一缓缓地说:“回到二地委后,你是什么想法?”
章硕说道:“当然是继续合作了,每半个月或一个月联系一次。”
武山英一微笑着说:“哟西。”
章硕的话,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章硕与武山英一约好联系方式后,当天下午带着几名同志离开了泉城。敌工组在泉城,只剩下贺仁春、张鸣一和杜连祥。
原本张鸣一也要跟着章硕撤离,但他坚决留下来。敌工组走到今天,都是因为当初他在泉城遇到了中学同学管启新。这令他后悔莫及,一心想着多做些工作。
章硕走后,江日胜接到任务:监视杜连祥。
才过了一天,他就拿到了证据:李潮涌在杜连祥住处出现的照片。
李潮涌的身份,早在之前就半暴露,江日胜没让他担任交通员,也是不想再引起敌人的注意。
孙士庆这次假自首,为了取信日本人,特意说了两件事:第一,端源里11号的安全屋;第二,曾清池住在那里时的交通员李潮涌。
当时曾清池与鲁卫华直接发生关系,李潮涌是鲁卫华的交通员。现在李潮涌出现在杜连祥,说明杜连祥也鲁卫华也有直接关系。
这次李潮涌也是要撤离的人员,他也坚决要求留下来。泉城是他的战场,他的身份虽然暴露了,但泉城这么大,日特未必能抓到他。
江日胜提供的这张照片,是贺仁春拍的,拿到照片后,他第一时间就送到了泺源公馆武山英一的办公室。
武山英一吼叫道:“八嘎邪路!”
这张照片再次证明,杜连祥不仅在搞反间谍活动,还是在泉城工委敌工部长鲁卫华的领导下搞反间谍活动。
江日胜突然说道:“这倒是揪出鲁卫华的好机会。”
武山英一眼睛一亮:“不错。”
杜连祥搞反间谍活动,最多破坏章硕的敌工组,如果能借机找到鲁卫华,一切都是值得的。
章硕等人走后,杜连祥每天还是正常活动。章硕离开前,向他特别交待过,坚持在泉城地下工作,后面来的同志会与他联系。
这天,章硕快到家时,突然旁边走出一个男子,接住他低声问:“是杜连祥同志吗?”
杜连祥警惕地问:“你是谁?”
李潮涌拿出一封信,迅速塞到他手里:“我是敌工部的李潮涌,这是鲁部长给你的信。”
杜连祥诧异地说:“鲁部长?”
“鲁卫华部长,他有话对你讲。”
李潮涌说完,转身就走了。
望着李潮涌离开,杜连祥又望了望手里的信,一脸疑惑地走回了家。
他当然知道敌工部,也知道鲁卫华。他是敌工组的人,怎么跟敌工部产生关系了呢?
刚到家,杜连祥发现家里来多了几个人,为首者正是他的联络员,杜连祥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杜连祥把信随手递过去:“敌工部鲁卫华的信。”
“鲁卫华的信?”
这是鲁卫华给杜连祥的最新任务,让他诬陷贺仁春是搞反间谍活动,借机取代贺仁春的位置,趁势打入警察署特高科。
有了这封信,可谓证据确凿,杜连祥当即被押到泺源公馆审讯室。
杜连祥大叫道:“为什么抓我?”
寺田清藏冷笑着走上前:“为什么抓你?”
“啪啪!”
寺田清藏甩手就是两个耳光,在杜连祥脸上留下两个五指印。
江日胜晚上才来泺源公馆,刚到审讯室外面,就听见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他故意放慢脚步,到门口时掏出烟点了一根。
杜连祥一脸不服:“我为你们做事,你们却如此对我?”
寺田清藏冷笑道:“你拿着鲁卫华的最新指示,却说替我们做事,就算把我们当傻子,也不是这样做的吧?鲁卫华是很精明的人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手下?”
杜连祥急道:“我什么时候成鲁卫华的手下了?我跟他前世都不认得。”
寺田清藏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杜连祥面前,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杜连祥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敌工部的李潮涌。”
“噗!”
寺田清藏一脚踢在杜连祥胸口,他见过无耻的人,却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杜连祥忍痛叫道:“我跟李潮涌也是下午才第一次见面,这封信也是他给我的。”
寺田清藏将照片甩到杜连祥脸上,冷声说道:“第一次见面?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再看看照片,后面的背景是不是你家?”
江日胜此时走了进来,将烟头扔到地上,轻声说道:“招吧。到了这里,哪怕你骨头再硬也没用,我们会把你的骨头,一节一节敲碎,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用烧红的火钩子把你的胸膛拉开,让你生不如死。”
杜连祥大叫道:“你们把刘振铎找来,我要跟他对质。自从决定与你们合作,我从无二心。什么鲁卫华,什么李潮涌,我都不认识。”
江日胜叹息着说道:“都说共产党的嘴硬,看来真是没错。”
杜连祥曾经是寺田清藏引以为傲的内线,哪想到杜连祥竟然是老对手鲁卫华的人。人家把内线都安排到了自己眼皮底下,可笑的是,他还想重用杜连祥。
寺田清藏亲自动手,各种刑具齐上,杜连祥没想日本人竟然翻脸不认人,把他当成共产党对待。
江日胜说道:“寺田君,你休息一会吧,我手痒了。这种硬骨头的共产党,就得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