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越州,安关府城。
“城下将士何人!”
“大将军夏门风手下骏忠!城中守君听着,三rì不开城门,我楚军就开始强攻!”骏忠在城下暴喝,身后三万军士随之齐声高喊“杀!”
楼上的守君满头大汗,他与身边人低声交谈道:“怎么办!楚军半个月就打下太武府城,十rì就兵临安关城下!文安王让我们拖三月怎么可能啊!”
身边将官向城下打量一眼,骏忠策马踢踏迂回,身后三万军士气势磅礴,这兵锋太过骇人,他颤抖着道:“将军,不拖也得拖啊!要是安关府失守,越州就麻烦了!”
将军低头思考,城下骏忠再次开口喝道:“守君可有答案!”
“开城绝不可能,我要见夏门风!”
“哈,哈哈哈哈哈。”骏忠不屑大笑,随即道:“你们严军此刻只能龟缩城内,败是早晚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找我们大将军讨价还价,限你一rì内想清楚后果!若不识相安关生灵涂炭你便是罪人。”话一完,骏忠策马而去。
城上守君低下头,长叹道:“吩咐众将士,做好死守到底的准备。”
“是!”
就在这时,一位木甲士兵跑上城楼,来到将军面前单膝跪地道:“守君,文安王来了!”
原本已失去希望的守君立马看见曙光,他拉起士兵急声问道:“文安王带来多少人,距离城还有多远?”
“文安王就一人,此刻已到城中。”
“啊!?”守君傻眼,接连怒道:“文安王一人来做什么?来送死吗!”
身边将官连忙出声:“将军稍安勿躁,文安王是二皇子,他绝不可能来送死,我们不如先去看看情况。”
听此话,守君很快冷静下来,他前思后想开口道:“走!我们去见见文安王。”
走下城墙,入城郭,守君为首三人策马狂奔行向守君府,在路上将官对守君道:“将军,文安王向来足智多谋,他一人前来实在太诡异!我看这战争有可能结束……”
守君下城后,也完全冷静下来,听将官此言更是下意识的了头,他心想“文安王向来受圣上器重,就算文安王自己想不开来送死,圣上也不可能答应”思绪到此,将军不禁快马加鞭。
片刻来到守君府。
正堂中主位坐着一青年,他皮肤白皙,相貌俊美,唯独那少时应有的一头黑发,夹杂许多银丝;一身白衣秀龙,似静而惯,如泰巅石般稳重庄严。正堂外来者口中焦急高喊,杂乱步伐,与他气定神闲形成鲜明对比。
守君进门,见文安王立马单膝跪地:“末将,拜见文安王。”
文安王起身,上前扶起守君:“起来吧。”
守君站起,随即道:“文安王,方才敌军来将在城下告知一rì内不开城就要强攻,迫在眉睫!您有何办法?”
“他们来了多少人?”文安王不紧不慢的问道。
“三万!”
“城中多少人?”
“只有五千!”
“那你们为何惧怕?”文安王皱眉问道。
守君一愣,随即疑声道:“文安王,别人是三万人啊!要是强攻以楚军现在的兵锋,十拿九稳。”
“夏门风只派来三万人,他进入越州的军队却有九万!你,你后面六万人去那了?”
守君一个激灵,惊声道:“他去攻打其他城池了?”
文安王看着将军,半响没出声,最终叹道:“算了,给我取纸笔来。”似乎,他所想表达的事,守君无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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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骏忠求见。”
“进来。”
骏忠进大帐,夏门风此刻拿着一封书信看着。
骏忠上前汇报道:“大都督,敌军不开城,我按照你的意思限下一天期限,一天过后我们真要强攻吗?”
“明rì此时,若还不开城门,你就在城外叫阵,在拖一天,让他们心烦气躁。”
“是!属下这去安排。”
“别急,我还有事告诉你。”
骏忠回身,看着夏门风,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夏门风收起信,微微仰头,显然是在思考:“你派手下副将前往太武通信,告诉那里的左右两军,向南行军到俱同府城外五百里扎营,做出要攻打的事态。”
骏忠眸中神sè辗转,脑子瞬间通透,此刻他明白夏门风要做什么了。
待骏忠离去,夏门风起身在一旁武架取下长剑,低声自言道:“我如若真要打下越州,不出半年就能收入囊中,现在这番举动严国内的明眼人恐怕应该看懂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派谁来。”
在夏门风看来对方察觉他的举动是在他兵临安关城下时,但是,早在夏门风准备动兵越州就有人察觉了,而这人此刻骑着一匹白马,拉着板车来到楚军大营外。
大营正门箭塔上军士察觉不速之客,当即开口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严国文安王严永谦,前来拜见楚国大将军夏门风。”
城上军官一愣,紧跟着一惊:“快!快去通报大都督,严国文安王营前求见。”
“是!”
这个消息片刻就到夏门风耳中,他神sè一惊:“这么快!?”
“大都督见不见?”
“带进来。”
得到通报,大营门开,严永谦翻下马慢步走了进去,身在敌营中神sè如常,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营门距离大帐五百步,严永谦每一步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其中有些觉得奇怪,严永谦带来的板车上就盖着一匹金丝布,下面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
当他到大帐前,微微拱手不卑不亢的道:“严国文安王严永谦,求见大将军。”
“进来吧。”
严永谦拍了拍马儿,随即大步走进帐内。
夏门风见到严永谦表情有些复杂,他心想“严国有位真正的智者,还如常年轻,哎……”:“早闻文安王胆识过人,今rì一见果然不假。”
严永谦谦虚道:“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夏门风没把这话当一回事,他挥手:“请坐。”严永谦坐下后,夏门风接连道:“文安王前来,可是要告知我们决定开城了?”
“是的。”严永谦头,表情还带着淡淡微笑。
夏门风一怔,很快整理思绪,开口大笑道:“还是文安王识时务,何时交城啊?”
严永谦拱手,随即道:“大将军,在此之前可容我上几句话,之后你在决定是否要收安关?”
“吧。”夏门风表现得不以为然,心中却琢磨严永谦的想法。
“大将军,我对楚国有所了解。当年贵国圣君楚元皇帝为灭敌人势力,建立了不少地方藩镇军统,是这样吧?”严永谦平声道,一双眼睛盯着夏门风。
夏门风自然不会避这目光,他泰然自若的了头。
严永谦接连道:“贵国先后继任两位圣君都在极力打压藩镇势力,这种关系此刻已经膨胀了,难道贵国就不担心此刻动兵,动荡国内吗?当年天国就是因为不顾内忧去征伐蛮州,导致国内诸侯找到机会挑起内战,不到百年天国消失在大陆,这样的前车之鉴贵国圣君没想到,还是大将军没想到?”
夏门风眼角一挑,算是明白了。严永谦不谈此时此地的战时,而先楚国内存在的巨大麻烦,这是劝退,但,仅仅如此显然不够:“这,就不劳贵国为我们担忧。”
“呵呵。”严永谦一声轻笑,接连道:“大将军,你觉得花多少时间可以打下越州?”
“半年足够。”夏门风这话看似很狂妄,却不是没有根据,同时出此言也是为威慑严永谦以及试探一下对方虚实。
“大将军好气魄!不过,要打越州楚国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而,还不定能胜!”严永谦一字一句的道。
“你们抽得出空吗?”夏门风仰着嘴角笑道。
“我国有八十万军队!其中三十万jīng兵以一敌十,虽然,吉州陷入战事大部分全调过去,但邛州目前就非常安稳,在那留守的十六万军士随时可以调集前往越州作战,那时候夏将军觉得还能半年能打下越州吗?”严永谦语调上升,仰着扬眼看着夏门风。
夏门风心中思绪辗转,严国这十六万军队的消息他当然知道,但是,他却清楚严国绝对不会调下来,在吉州被攻时,他们选择调集占领楚国开州的十万军队,都没去动这十六万是有原因的,其原因就是严国北上有一个姜国;姜国、严国可是大仇,要是屯守邛州十六万军队一动,姜国一定会动,到那时候严国就真是四面受敌。所以,听此言,夏门风丝毫不在意:“文安王,严国与姜国的大仇世人皆知,调集邛州十六万军队,就不担心姜国动兵吗?”
“大将军,你此言不假!但是,如果我们提供姜国粮食,让他们去攻打覃国……你觉得姜国会拒绝吗?”
夏门风一惊,这种情况他完全没有去思考过。此番思考,这计谋实在天马行空,但却非常有效!姜国、覃国那是真正的血海深仇。要严国担心姜国在他后方捣鼓菊花,那姜国同样担心覃国在他动兵之时,来犯!这种相互牵制的关系,如果被严国化解一方,那他们那十六万就真的随时能都南下与自己作战,局面就和夏门风的初衷完全相反了。
严永谦见夏门风动容,他立马道:“我严国有错在先,大将军已斩杀当初私自动兵攻打楚国的主帅,人以死,我严国还愿意送上黄金百车载,粮食千万石,美女万名,来化干戈为玉帛,在与贵国重修好盟好,二十年之内绝不动兵!”
夏门风听完这话明白了,严永谦告诉他国内忧患以及严国可调动来越州的兵力,最终告诉自己他们的决定,这选择已经放在面前。微微仰头,打量着严永谦,心想“严国怎能不强大,每一代都能出现这样的人才”:“好,不过……贵国如若真心,就必须派人前往楚国亲自面见我们圣君。”
“好!就由我前往……”夏门风眼中暴起寒光,一丝杀意渗透出来,严永谦察觉丝毫不畏惧,反而起身道:“在下已带来修好之书,便在门外。”
“为何不拿进来。”
“大将军与我到帐外看下便知。”
夏门风头,虽然疑惑,却无防备之心,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随严永谦走出大帐,一辆板车显得异常古怪,在看上面盖着的金丝绸缎,夏门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严永谦上前,他搂起金丝绸缎,这瞬间夏门风眉头大皱,在板车zhōng yāng是纯金打造!而上面放着一张纸:“文安王这是何意?”
“马车就交给大将军了,这份修好之书,还请速速转交贵国圣君。”
夏门风走上前,拿起修好之书,这一大块金板他没多看一眼:“我会派人传回去,文安王早做准备与我前往楚都,至于,这马车你自己带回去吧。”话一完,夏门风转身走进大帐。
严永谦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如此好将军,为何不生在我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