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次出海的霍庭来,惊涛骇浪给他带来震撼是巨大的,那种感觉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内心生出产生一丝恐惧……这也是霍庭运气不好,正巧遇见大风,不然,在千变万化的海洋面前,他体会到就不是恐惧,而是海洋那种“包容”的大气。
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遇见这麻烦绝对不是好事,还好,夏伐留了个心眼,他找来的掌舵是一名临海府老水手,大浪面前有惊无险,最终顺利入岛。
岛比预想的要大得多!这一是夏伐意料不到的,他就没想过这座岛居然比临海府还要大。岛上无山,植物非常茂密,看上去很复杂。
“将军,现在怎么办?”
霍庭站在岸边左右打量:“看来咱们登陆的位子错了。份十伍四处找找,看哪里有梁军的痕迹。”
属下得令,片刻把事情安排下去。
霍庭回身走向下船休息的老水手:“老翁,你当年随夏公入蛮州,来过这岛上吗?”
风、水、岁月……种种痕迹布满了老水手的面容,他看向大海开口叹道:“当然来过。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岛上有一种果子非常好吃,就长在草刺头上。怎么样?想不想尝尝鲜,我带你去找。”
“好啊。”霍庭笑道:“老翁你带路。”
来之前,夏伐断定梁军会撤,霍庭对他的话向来入耳便信,所以,入岛后并没有太多顾虑。
就带着一伍人,老翁开路,进了森林。
这林内有海水淡淡的咸味,还有与世隔绝的风……霍庭心中舒畅,这种平静在内陆是找不到的,在内陆嗅到更多是血腥味,风中带着是铜钱恶臭。
老翁脑海中当年的情景一一浮现:“这岛当年先皇也来过,这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多。”
“哦?先皇来这里做什么?”
老翁微微仰头,语气带着延续了多年的疑惑:“也是我掌的船。那天路过这里,先皇想上岛看看,要求很怪,他只要夏公一人与他同来。”
“后来呢?”霍庭心中好奇瞬间攀升。
老翁皱着脸:“靠了岸,我一直在船上等,先皇与夏公两人走进了森林,他们什么我不知道。”
“那他两人一同出来,是什么表情?”
“和进去时一样,笑着。”
霍庭歪了歪头,显然,心有所想。
没走得几步,老翁表情一顿,接连大喜道:“哈,将军你运气真好!看,那里就是!”
顺着老翁手指的方向看去,霍庭表情一顿:“这东西能吃?”在霍庭眼中,这是一片古怪的叶茂地,那种果子,就长在植物zhōng yāng,看上去像个黄sè大刺球。夏伐若是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菠萝……
见霍庭一脸古怪,老翁大笑道:“哈,哈哈哈。当年那些跟着夏公来的将官,听夏公这东西能吃,就和将军一个表情!”话语间,老翁大步上前,抽出腰间匕首,就要去采摘。
霍庭皱着脸跟了过去,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
老翁采下后,当即劈开,鲜黄果肉暴露在霍庭眼前,这一打眼感觉就不同了:“尝尝看。”
霍庭也不犹豫,当即接过,闻了闻,没什么问题,一口下去,果汁从嘴角顺了下来:“味道挺怪的,有着刺舌头,但很好吃。”
“呵呵,我当然不会骗将军。等走时,不如带上几个,拿回去给统领尝尝。”
霍庭抽出佩剑,上去一气乱砍:“把这些都带回去,让兄弟们都尝尝。”
跟着的几人面带欣喜,还是那种心理“没见过的,就是神奇的……不定,这果子有什么奇效”
“老翁,这岛上还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没了。”
“那我们回去吧,不定出去找道的士兵这会都回来了。”
老翁头,转身走在了前面。
霍庭收起剑,下意识的回目向四周看了看,这是一种潜意思中埋藏的jǐng惕xìng,就是这一看!霍庭看见一样东西……他表情一顿,开口道:“慢着!”
士兵们抱着菠萝,回目疑惑的望着他。
霍庭沉眉,又一次抽出剑,不过,这次砍下就不是菠萝,可能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霍庭的视野中,前方一棵大树下,一只脚伸在那里。随着靠近,树下人全身暴露在霍庭眼中。这人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身子全被血染红,肩上一道砍伤触目惊心。确定对方这模样绝无反抗能力,霍庭快步上前:“过来!”
身后紧随的士兵上前,瞬间包围这位已经没了反抗能力的仁兄。
此人突然抬起头!他望着霍庭,表情不出的愤怒,还有一丝无奈,配上他惨白脸sè,对视瞬间霍庭心中一颤:“想不到啊,我武相会落得这样的结果,真是天命不由人啊。”
霍庭蹲下,简单的查看了他的伤口,随即问道:“你是梁军?”
“呵呵,你看我像吗?”武相自嘲的笑答道,但……这回答出口,他眸sè颤动,身子向前一探,要去抓霍庭,同时口中激动的问道:“你们不是梁军!?”
见对方突然扑来,霍庭先是一惊,就要动手,但,听他话,霍庭收敛心思:“我们不是梁军,是楚军!”话语间,霍庭扶着武相。
武相仰头看来,那嘴唇直颤,良久……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庭心中纳闷“这人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架个木担来,把他带回去。”
“是!”
……
把武相带回岸边后,霍庭找来大夫为他处理伤势。
“情况如何?”
“虚,但无碍,休养月余便可。”
“这人身份有古怪,我们得保他送回临海府。你且去煎药,rì后跟在他身边,好好照料。”
“是。”
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霍庭疑惑下第一反应就是“带回去给统领”他心中想法很简单“我弄不懂的,就交给统领……起码,这样以来我不会犯错”;回身走进临时搭建的帐内。
武相挣扎着起身,拱手曲膝:“在下武相,礼敬将军,谢救命之恩。”
霍庭摆了摆手,走到跟前坐下:“先生,你怎会在这地方?”
“被海盗劫持,没想到啊……这些海盗居然是梁王军士假扮。”
“他们要杀你?”
“是我想逃跑,我不能呆在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话到这,武相恳求道:“将军,请你送我入楚,我要去楚都办事。”
“你去楚都做什么?”
武相在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我是昌国来使。”
此话出口,霍庭楞在原地。主帅与麾下将官之间必然会讨论到大陆的战时,夏伐曾过,昌国很有可能回来楚国,谋求联合,武相的出现倒是对上号了。
“将军这是我们太子的御令。”
这玩意霍庭当然见过,楚国太子也有,不过刻着的是个“楚嫡”两字:“先生,你先休息。”霍庭一时间有些拿不稳注意,原本这要是个普通人,他就这么打算送过去给夏伐,现在看来事情挺复杂。
武相那甘愿因为霍庭的犹豫,让他继续留在这个岛上,一把拉住霍庭,他急声道:“将军,你可以先把此事通知你们主帅,面见他之后我自会言明!”
“先生你如若真是奉大事而行,更应该好好休息,不然,此刻的情况还未到临海府,自个就倒下了。”
武相听后一愣,霍庭此言无错,细想也是如此“反应已经安全了,不如就安心休养几rì”:“将军,你可知道内陆的局势这几月来有何变化?”
“姜国发兵开始攻覃,其余没什么变化。”
武相心中一松,随即头道:“谢谢将军。”
霍庭了头,随即快步离开,他得派人回临海府,向夏伐通知此事。
武相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但,轻微牵动伤口传来的痛,让他立马老实下来。口中长出一口气,武相自言道:“楚军为何突然来攻占此地?难不成,要向蛮州动兵了……”心思到此,武相眉头两立。他是劝楚出兵,与昌联合,攻严。这时候如果楚国有其他军事行动,恐怕那些打好的如意算盘都要落空……
就在这时,门外来人。对方端着肉汤,汤里淹着一块干肉:“先生,这是统领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
武相双手接过:“替我谢谢你们统领。”
士兵头转身离开。
喝着热汤,吃着肉干,武相感叹“食入腹,心且,命且”此时此刻吃到这种只能称之为果腹的东西,却是如同山珍海味:“真正的美味是靠心情吃出来的。”感叹之余,这碗热水泡的肉汤,武相捧着心翼翼,不让它滴落丝毫。对他而言,这碗肉汤有着特殊的涵义。
前去煎药的大夫这时回来了,他进屋之后瞧见武相在吃东西,脸上带起一丝笑容:“先生,你吃完之后,等这药凉了,在喝。”
“谢谢。”今天,武相得最多的恐怕就这两个字。
大夫也没离开,静静的坐在一旁。
“大夫,你们统领是谁?”借着这机会,武相当然要打探下。
“夏伐。”
这名字对武相这种关心内陆战事的人而言,绝不陌生。从虎狼关到蛮州,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你们楚军进临海府多久了?”
“先生,这些事您就不要问了。”
武相展颜,笑叹道:“莫要见怪,在下只是好奇,绝无他心。”
在军中做事,随行的医者也留得有心眼:“人明白,只是知道的确实不多。”
一细节,倒是让武相看出来,楚军军纪严厉,这真是做到了从上到下,至于夏伐,武相非常好奇。从前至后,对比虎狼关和睦州关于夏伐的传闻,这绝不像是同一个人做的事。
提到夏伐,岛的对岸,此刻他骑着白大侠,从家中向进临海府官道赶去。
视野中来来往往人不少,这战事虽来来去去快,但,从北下来的商旅还是受到非常大的影响,在他们还没收到确切消息,战事已经结束,是万万不敢南下的。
一架马车,两伍军士,为首一名将官目光左右打量,很快!瞳以聚集,看向了策马跑来的夏伐。片刻的楞呃,恍然大喜:“统领!”现在,是看着活生生的人了,心算是搁下。
马车内岚枝听见和一声喊,站了出来。
夏伐临前,翻身下马:“夫人!”
岚枝跳下马车。
时间也不算久,夏伐却忍不住去惦记着。抱在怀里看了看,夏伐呵呵笑了起来:“夫人怕是担心了吧?”
岚枝眨了眨眼,美眸直视夏伐,最终却没话,又靠回了夏伐怀里。
灶头跟在后面,欣喜若狂的模样,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夫人,在竹林这几月过得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岚枝直起身子,盯着夏伐看了片刻,嘴角渐渐带起一丝微笑,这笑容引入眼帘,三秋之变,与以往有很大的差别:“夏伐,有人为我准备了嫁妆。”
夏伐先是一愣,回神向马车看了一眼:“岳父没来?”
“走了,不过……他留下祝福,这就够了,对不对?”
夏伐低头吻在岚枝额头:“恩!够了……夫人,你先回车内,有什么话咱们回家。”
脸上的红光泛阳,岚枝用力了头,随即转身,拉着蔓儿坐回了马车。
灶头逮着机会,立马上前:“少爷,你不知道!在的得知那个传闻时,差就准备随你而去了。”
“结果你还是没随我而去?”夏伐挑着眼眉。
灶头表情一紧,开门没讨到好处。
夏伐表情松弛下来,拍着灶头肩膀:“你家少爷我妖怪命,要死得天收,人是没那本事的。好了,去赶车,有什么事回去在。”
“好呢。”
扬目看了一眼马车,岚枝已经坐进去,夏伐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透过那扇帘,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翻身上马,夏伐领队走在了前面:“常石,这几个月你与朋阳伯可有交流?”
“有。他问了我一些关于统领的事。”常石如实答道。
这是理所当然,夏伐微微头,接连问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统领,这朋阳伯先生神得很!很多事我不,他好像都知道……”话到此处,常石压低声音:“统领,他对我咱们进蛮州会遇到大麻烦!”
夏伐眼角一挑,手指随着心思搓动起来:“他有是什么麻烦吗?”
“没,不过末将能感觉到,他是故意对我这番话的。”
“故意……”夏伐低言自语:“对你故意,那就是想告诉我。”
常石看着夏伐,没在话,他知道对方此刻在思考。
夏伐心中思考的事,与蛮州倒是无关;胜利之前自然是无数困难,夏伐从来想过战争会是轻而易举。脑海中环绕一个问题“朋阳伯到底是什么人”夏伐感觉朋阳伯不是楚国人,这种判断是从朋阳伯的琴上看出,那上面雕的不是凤不是龙,而是奔腾的万马!这种风格是严国特有的。
虽有诸多疑惑,夏伐却没打算问岚枝,特别是在听见岚枝那句“走了,不过……他留下祝福,这就够了,对不对?”夏伐就更加不会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