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德元年荷月望rì。
从楚都出发前往临海府的夏伐终于到了终站,这一路经历了很多事,这潭浑水夏伐也看到了低处。
夏伐先前有信传来,安排地方从简,也就没了复杂的排场,几名重要官员就再无其他,迎接队伍看上去非常冷清。私底下两两三三,交头接耳。
地方府伊、守君翘首,见夏伐百人队伍进了城郭后,快步迎上前。
“末将,童超见过夏伐大人!”
“下官,何知见过夏伐大人!”
夏伐骑着马上,仔细打量了两人,知府已不再是当初夏伐还居住在临海府时的那个,守君同样如此,看来叛乱之后楚国内各个官位都产生了变化。翻身下马:“劳驾两位相迎。”
童超摆手,正要一句客套话,却发现夏伐面sè苍白,额头似带一缕黑气:“大人,您生病了?”
“唉……一路赶来,染了顽疾。”夏伐叹声道。
何知听后一愣,回神快步上前:“啊?快,快!请府中最好的大夫来。大人,我们先送您去安排的住处。”
“不用,我回夏家庄园。”
“是是,那我们这就送你回去,其他事宜等为大人看病之后,在详谈如何?”何知道。
“好。”夏伐头,随即在冯灿搀扶下慢慢离开。
留下的人四目相对,心中了然“怪不得不让大张旗鼓迎接,原来是病成了这样!”
身后跟着的将官们神sè担忧,夏伐的病并不是装出来的,但,也不能是病。至于原因,出口就有些丢人了……
拥送下到了夏府。早就收到消息的老家,准备了很多东西,转眼五年!当年的少爷成为一方统帅回来了,这是多大的荣耀!
但是,当他们瞧见病怏怏的夏伐,全傻了。
为首的老伯慌神跑上前,他最先认出这就是少爷,没错:“少,少爷你是怎么了?”
“夏伯,别问了快去给我准备甜口之物来。”
“是,是!”夏伯就是夏吉的生父,临海府的家业全是他与灶头的父亲打理。
何知看着也心急了,别楚都来的大人刚进临海府,就生病死了!这事可就是天大的玩笑,人命弄不好丢的不是一条:“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已派人去请了。”
“在去几个人,把府内的大夫全找来!”
待人走后,童超眨巴着眼道:“何大人,这是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先等夏伐大人病好了在正事吧。”何知叹声:“还准备了晚宴,现在咱们自己吃吧。”
童超苦笑两声。
……
五年未进初生房,夏伐没心思感慨。他现在头疼,口苦,饱受折磨。
冯灿坐在一旁,苦着脸:“大人呐,您这也太……”
“别对外面,知道吗!”夏伐抬头严厉的道。
冯灿还在念叨:“我都给您了,那东西有毒,你偏要是苹果,哎……”
夏伐嘴角一抽:“我看那像苹果树,果子丰满,应该水多.汁甜,没想到还真个毒果子!还好,要不了命。”
霍庭与赵林坐在一旁无言以对,这种事想笑还笑不出来,真是情何以堪。
夏伐瞧见这三人苦脸模样,他开口道:“冯灿拿笔记着,我夏伐立定的军规中第一条就是“吭树皮,也准吃野果!””
冯灿眨巴着眼:“是,卑职等会就去记。”
夏伐了头:“这叫我情何以堪?对了,别给夫人,知道吗?”
“是。”
“统领,地方官员还在外面,是否先让他们先回去?”
“你告诉守君、府伊,后rì与普州刺史、六曹同来见我。”
冯灿微微头,随即转身离开。他出门,夏伯正好端着东西进来,神sè慌张,急急忙忙进屋:“少爷,府上只有这些干果。”
“行。”夏伐接过,徒手一抓,塞了一把在口中,咀嚼着含糊不清的道:“夏伯,别担心一麻烦。”
夏伯擦去额头汗,叹声道“少爷,你让我如何不担心啊,才回来就见你这模样……哎,你要是出事,主夫人得伤心yù绝。”
夏伐侧着身子,靠着夏伯道;“呵呵,我不过是吃着了有毒的野果子,毒xìng过去就没事了。”
“有毒的果子?严重吗?”夏伯紧张的问道。
夏伐咽下干果,笑道:“你看我这样严重吗?”
“严重。”夏伯认真的了头。
夏伐无言以对。片刻晃目,眸sè一动,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是!”左右将军离开。
待他们一走,夏伐开口道:“灶伯的事情,我听了。”
夏伯楞了楞,随即叹声道:“看来灶头是找到少爷了,唉……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得病去了,让人心寒啊。”
“夏伯我知道你与灶伯关系要好,但,你也别太伤心。”
“我明白。对了,怎么没见着灶头?”
“他在外面办事。呵呵,夏伯你还不知道吧,这一次归乡不单单是来为皇帝办事,还有一件私事。”
夏伯疑惑的看着夏伐。
夏伐接连道:“带未来少夫人回家乡填家谱。”
夏伯惊讶道:“少爷,您找着人家了?”
夏伐哑然失笑道:“夏伯,你这话得,像是我要出嫁似的。”
先前种种想法,此刻被喜悦所掩盖:“是楚都谁家大人的闺女?”
“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夏伯愣了愣。
夏伐笑道:“夏伯,帮我准备下,待她归来,马上行礼式。”
“老爷夫人不在啊。”
“爹现在是陆府军大帅不能离开楚都,娘那头因为外祖父、外祖母的事离开也不方便,不过,这个形式有我祖父见证就行了。”
此番话入耳,夏伯含笑着了头:“好,不管是谁家闺女,少爷看上的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这话夏伯你对了。”夏伐乐呵呵的道。交谈间门外来人:“统领,府伊何知大人请来临海几位大夫,是否见?”
夏伐一时间未作答,他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带一个最年青的大夫进来,其余的叫回去。”
“是。”
“夏伯,你先去,待会我来找你。”
“好,少爷你先忙正事。”确定了夏伐没事,还得知喜讯,夏伯面带微笑。他是当年跟着夏阔海打仗的一名将官,因为受伤,手拿不起武器,不能在上战场,夏阔海就把他留在了府中,最后还给了夏姓,这一待快二十年。
在夏伐心中这是夏家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夏伯离开没多久,冯灿带着人进门。进来的大夫年纪确实不大,看面相最多二出余岁。此人进屋也打量着夏伐,见夏伐的脸sè他眉头微皱。
注意到对方表情,夏伐开口问道:“先生,可是看出我得的什么病?”
“大人,您额头泛黑,体内定有余毒未清。”
夏伐微微头,一句就证明这位大夫有本事:“请坐。”
大夫坐下后,抬手:“大人可否让在下诊断脉象。”
夏伐很配合,摊着手掌放在桌上。
大夫掌脉片刻,有些紧张的表情缓解下来:“不是大事,大人可放心。也许是您在外误食了什么带毒的果子,好在这毒不侵人体,随汗发出,我开一副药大人发发汗自然就好了。”
“谢谢先生。”
大夫起身拱手,在包袱中拿出纸笔,就要开方子。
夏伐这时开口道:“先生,我想你帮个忙。”
“大人请讲。”
“外面的人要是问起,你就我病得很严重,一时半会不可能好得起来。”
大夫愕然:“为何?”
“你莫问,只需回答行不行。”
“这当然可以,但,如若我此话,府伊担心又让其他大夫进来,不就穿帮了吗?”
“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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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伐来到临海府,这个消息被有心之人得知。
叶家。
叶丛山早已回到府中,此刻手下三人:“你们那夏伐生病,是真是假?”这消息得到够快,这就知道了。
叶云皱着脸:“不知道。”
“家主,叶凡仁没消息吗?”
“没有,像消失了一样。就因如此,我是在担心啊,叶凡仁与我过夏伐开始怀疑他了。”叶丛山皱着脸道。
“家主,后天我会奉礼前往拜见他,到时我在探个虚实。”
“不要露出马脚。”
“家主放心。”
叶丛山微微头,随即陷入沉思“如果夏伐拿下了叶凡仁,他为何不来发难?”带着诸多疑惑,叶丛山突然觉得很头疼:“你们且下去,我要单独想想。”
“家主,注意身体。”几人拱手挨着离去。
“叶云你留下,我有些事与你。”
该走的走了,留下父子二人。叶丛山皱眉看着二子:“夏伐进了临海府,我不放心离开前去拿货,你代我去。”
叶云一惊:“爹,我没去过啊!”
“凡是都有第一次,这次之后你要做得好,我就把此事交给你了。”
叶云心中大喜,他这个继承人身份就像是个空壳,从接触不到叶家真正的大事,现在期盼的总算来了:“爹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