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骁往屋子方向看了看,最终叹声道:“好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了结果。”
夏伐神sè微变,他感觉楚子骁似乎并不在乎老爹的死活,甚至可以希望那一刻早来,他好坐稳皇帝的位子。从情感方面来看,夏伐只能叹息,这怪不得楚子骁,是他所处的位子,把他变成这样:“殿下,圣上的身体会好起来。”
“能吗?”楚子骁神sè惶然的问道,他很矛盾,夏伐所想他希望楚建业早死,只能是夏伐内心太yīn暗,楚子骁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下官觉得能。”夏伐的回答很有意思。
楚建业眉sè一挑,恍然大悟:“对,一定能……”
夏伐了头,相比其余两位皇子,楚子骁显然要聪明得多,夏伐这是在提醒他对于此事保持的态度,那就是虔心的希望皇帝可以恢复健康。
“夏伐,晚上可有时间?”
“殿下有事您吩咐。”夏伐拱着手道。
“如若没事,与我一起去见文安王。”这是个借口,楚子骁真正目的恐怕是为在夏伐口中得到更多消息。
夏伐则是心想“还愁没机会去见一见这个文安王,正好……”:“好,那下官无事之后便去太子府找殿下。”
“不,你无事之后来禁军府找我。”楚子骁显然有事在身,这事情定下来,他不在多言:“就送到这吧,我先走了。”
夏伐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古怪“谁送你了,我是出来接人的”待楚子骁走远后,夏伐迈开步子,向内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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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都治不好我恐怕也危险呐。”
“唉……师弟,这时候你就别谦虚了!”太医拉着陈尚,快步走进皇宫。门口的禁卫也不阻拦,显然,事先打过招呼。
陈尚拖着步子,开口道:“师兄,你得先给我情况啊。”
“等会就见到皇上了,你亲自查看吧。”
“慢着!”陈尚甩开了太医的手:“师兄,你这是害我啊。我们为医者,都清楚有些病是治不好的,你要是给我弄个这样的麻烦,我不是得死吗?”
“师弟,你不要多想,如果能看好皇帝病,你就飞黄腾达了,要是不能你也别担心,我们的皇帝绝对不会迁怒与你。”太医语气肯定的道。
“你别着急,就在这给我皇帝的病情。”
太医又一次拉起陈尚:“我们边走边。”
陈尚无奈,也只好这样。一路上,他心中万分忐忑,从师兄的神sè来看,皇帝的病恐怕非常严重,这可不是个普通人,陈尚也无法在治疗的过程中放平心态,其实,这都是因为陈尚不了解楚建业是个怎么样的皇帝,要是他了解,估计就没了这么多顾虑。
来到内宫门前,听着太医的细述,陈尚眉头不禁竖立:“这病我遇见过。”
太医先是一愣,接连大喜:“哈,我就知道师弟你有办法!不枉费当年师父,我们几人中只有你继承了他老人家的本事。”
“师兄,你先别高兴,事情很麻烦……圣上这病已经这么多年,不定体内压着的那一股坏血,已经凝固成块。”
“这是最坏的可能嘛?”太医疑声问道。
“恩,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得治,最多延长……而时间上限得看皇帝身体情况。”陈尚停下脚步,看着太医一字一句的道。
太医也懂,陈尚的推断是在告诉他,如果,情况不妙救是绝对没法子的,但是,能延长已经是在这之前都不敢去想的好事:“师弟,如果你能做到这,已经够了。”
陈尚苦着脸:“师兄啊,这是你的,皇帝那还不准呢,要是他知道我不能治,要了我命怎么办?哎……如若以前,我就认命了,可现在我才受别人所托,照顾一个孩子,要是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办?”
陈尚就住在太医府上,太医也知道他所指的孩子是谁:“师弟,你放心!我们的皇帝不是那样的人。”
“都走到这了,也由不得我,要是真出问题,师兄你就帮我好好照顾马朝、陈平。”
太医无言以对,想明白自己现在再多都没用,他索xìng不了:“好!我一定照办,我们快走。”
陈尚摆正心态,跟着太医大步走进内宫大门。
在门内是宽敞的萧墙长道,一旁种着一颗大树,树下站着一个人,这位子非常显眼,陈尚不需晃眼,进来便瞧见,待他看清楚,表情愕然“是他!”
夏伐瞧见陈尚和太医进来,他连忙上前,站到太医左边,对陈尚眨了眨眼,随即道:“太医,这位就是陈尚先生吗?”
“对。”
夏伐看向陈尚,对方的表情有些茫然,而夏伐靠近他躬身道:“圣上的病就麻烦您了。”
陈尚回过神,心中不明夏伐为何装作不认识他,但,却没多言:“人尽力而为。”
“随我来吧。”
这不算长的路,夏伐看了陈尚好几眼,那种目光带着深意,陈尚同样看着他,眉头深皱,因为,他看懂了夏伐的暗示。
太医没注意,而是自顾自的着:“我离开后,圣上没什么异样吧?”
“很好,只是有些疲倦,皇后在照顾。”
“疲倦是正常,师弟我们快。”太医非常急迫。
夏伐也跟着加快脚步,引领两人来到寝宫。入院后,赵公公瞧见立马上前:“赵公公,这位便是太医的师弟陈尚先生。”
“陈尚先生,您在这稍等,我进去通报。”
“好。”陈尚头,走到这,也没什么好多想的了,能治就治,要是不能就听天由命吧。
夏伐瞧见陈尚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哑然失笑:“陈尚先生,不用紧张,圣上从来不会给人扣莫须有的罪名。”
“大人,我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事情放不下。”
陈尚这话藏着内容,以夏伐那转得贼快的脑子,当然能察觉,他低声道:“放心治,有我在。”
夏伐这一句话有很大的魔力,可比太医一路上那么多还管用,陈尚微微头:“好。”
进去的赵公公很快出来:“圣上让三位进去。”
夏伐和陈尚又对视了一眼,随即并肩走屋中。太医跟在后面,觉得有些古怪“他们两人是不是认识呐?”
进屋后,楚建业、皇后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陈尚,陈尚卖相极佳,虽上了年纪,却保养得非常好,依旧是一头黑发,而且,身穿的白袍子也让感觉非常有派头,有大师风范,在看他见皇帝皇后那种坦然的表情,楚建业露出笑容:“去给先生拿张椅子来。”
赵公公正要去搬,夏伐拦住他:“我去。”
“这……”
夏伐没理会,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陈尚来到床前跪地:“草民陈尚,拜见圣上。”
“先生起来。”楚建业摆了摆手,待陈尚起身后,他开口问道:“先生是太医的师弟,医术必定高明吧。”
“圣上,草民并不懂太多高明的医术,但,却知道如何救人,不如……我们先来看看病在其他吧。”
“好。”
这时,夏伐也搬来了椅子,放下后,他顺势就到了床一侧站着。
陈尚坐下,抬手:“圣上请您把手给我。”
这些过程楚建业当然清楚,带着淡淡笑容,把手递给了陈尚。
夏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陈尚把脉表情非常平静,看见丝毫的波动。良久,陈尚收回手:“圣上,您能否脱去外衣,露出胸口。”
面对这个有些无礼的要求,楚建业眼睛一亮:“先生果然了得。”话语间,他示意皇后。随后,在皇后的帮助下,楚建业脱去外衣,露出了胸膛。
夏伐看着心中一惊,别,楚建业这年纪还有些肌肉!挺强壮的,但是,他胸口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一块淤青,那位子就在正zhōng yāng,心口的地方。
“果然如此,圣上此病不好治。”
楚建业双眼放光,陈尚的是不好治,没治不了。太医也凑上前:“师弟,我也检查过,可圣上不疼不痒,这就是你所的血块?”
“不!还没有凝固成为血块。”陈尚的语气带着一丝喜sè,接连他低声问道:“圣上儿时,胸口是不是被什么硬物撞击过?”
“没错,在朕八岁那年,与先皇出去打猎,马上摔下来,撞了一块石头,正好就是这位子。”楚建业此刻升起了希望,太医弄了半天没找出来病根,而陈尚一来就引出他八岁时遇见的一场意外,可想而知,这病他是有法子的。
“圣上,您当时伤着了胸骨,这么多年那块受伤的胸骨恐怕已经长错位,现在危机到心脏,您这些年每痛一次,就代表这块胸骨距离您的心近了一寸,过程体内出血,血无法出来,就形成内疾,这对于您身体其他器官造成巨大影响……”
皇后忍不住了,她开口问道:“先生,可有办法治?”皇后的这种语气非常恭敬,看来,她是绝对不原意皇帝这么早就走的,至于真是夫妻两人感情好,还是其他原意,就无人得知了。
有些话,陈尚很犹豫。
夏伐察觉后,出言道:“先生既然清楚问题所在,必定是有办法治吧?”
陈尚微微头。
夏伐接连道:“如你有什么顾虑,不妨先出来。”
“恩,先生你就直言吧。”楚建业也开口了。
“身上,要治好必须在您胸口动刀……”
身后站着的太医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凉,皇后惊讶的张着嘴,楚建业眉头一沉,赵公公不知所措,夏伐一脸古怪……
陈尚出口,算是尽了医者的道德,至于如何选择,他不会去干预。
沉默持续良久,楚建业沉吟道:“先生,你有几成把握?”
皇后见皇帝动了心思,下意识抓住他的大手,楚建业侧脸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六层把握!”
夏伐嘴角一抽“这可麻烦了”:“圣上!我们在想象其他办法,这太危险了……”要是陈尚动刀直接送楚建业上路了,那事情可就弄大了。
“先生,如果成功,我能活多久?”楚建业眯着双眼,神sè凝聚。
“草民方才为圣上把脉,得知龙体除此毛病之外,再无其他,如果成功,圣上的身体在活个十年不是问题!”
楚建业这下真的心动了,如果不动,那他活不了多久,这和马上死没什么区别:“好!先生你把事情要做的步骤,全告诉我,然后我们便开始!”
“圣上,您在想想啊。”夏伐勾着身子,在楚建业耳旁道。
楚建业横眼看着夏伐道:“夏伐,十年!朕也许还能看到我们楚国问鼎中原的那一天,这是朕的一生展望啊……”
夏伐愕然,接连便沉默了。
“圣上,现在不能动手,必须先为您调养身体。”
“好,一切先生安排。嗯……这段rì子,先生就到宫中居住,需要什么只管问赵公公拿,天下有的,朕的皇宫内都有。”
“谢圣上,不过,在下有一个请求。”
“!”
“我有一位养子,一位学徒,他们跟在身边帮我打下手,我已经习惯了,能否让草民把他们也带进来。”
“他们多大年岁?”楚建业皱着眉头问道。
“子十岁,徒十三岁。”
原来是两个孩,楚建业也就不在多想:“朕准了,赵普去把西宫别院整理出来,转供先生这段时间使用。”
“是,奴才这就去办。”
夏伐也不知此刻该什么,但,有一却让他心中通透泛光“马朝也跟着入宫,这倒是个天赐良机!我得想办法,让皇帝注意到他”当然,这一切是在陈尚能治好楚建业病的情况下,不然,夏伐还得想办法出事之后,怎么把马朝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