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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一共五坛,怎么少了一坛,那翻出来的土还是新的,”祝大师得理不饶人,黑熊粗壮的左掌狠狠的砸在地上,爆出惊天震响,口中仍大骂不止,“定是趁我和小寇出去这几天偷挖的,老混球是也不是?”
“这里又不是我一人知道琥珀被埋在那里,为什么死咬定是我?”廉如海耍起流氓来一个顶俩,面不红心不跳,死不承认。
“老混球,别拿老闵当挡箭牌,你有种喝酒没种承认吗?你给我出来。”
祝大师虽然脾性怪异,但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廉如海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三十年前一共在此山埋了五坛琥珀,当时三侯、祝大师还有易云子都在,这琥珀被埋的位置也就这五人知道,难怪祝大师将矛头直指廉如海,大家可都知道廉如海的肚里的酒虫最馋。
唐云总算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跟着闵君臣偷笑起来。
“唐公子你笑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陶安见祝大师动真格了,吓得脸色煞白,却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忽然见唐云和倪丁躲在一边发笑,急问道。
“廉伯父趁祝大师不在的时候偷喝了祝大师珍藏的美酒,又怕祝大师知道了生气,便故意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引诱祝大师取酒,廉伯父以为自己既是怂恿者,自然不会被怀疑到。”
“哈哈,我知道了,没想到祝大师一眼便看穿了廉侯的伎俩,这下可有的受喽。”陶安神情一松,幸灾乐祸起来。
“怎么看你方才如此紧张,却是见过这大家伙?”倪丁观察细微,好奇问道。
陶安双眼一闪,肃容道:“我来的比较早,有幸看到祝大师骑乘着黄能上山猎鹿,那大家伙无论力量速度都很可怕,一掌拍去,吊桶粗的大树都要被拦腰斩断。”
亭子外面两个老顽童跳跳撞撞,唇枪舌剑,闵君臣与寇宗被夹在中间又是劝解又是争辩,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唐云三人躲在亭子中,以免殃及鱼池。石桌上的菜肴也被搬到了桌底,三人一边躲避着空中飞过来的碎石柱屑,一边开心大吃着,三人也是聊的热火朝天。
“黄能?就是祝大师骑乘的那个大家伙。”倪丁拽着鸡腿,口齿不清的说着。
“那不是通身玄黑,怎么被叫做黄能?”唐云也不解道。
“黄能者,生于羽山,一岁而入羽渊,再不复出,出则为祸百里,像罴而三足,身黄而霸力。”不知何时闵君臣已经坐到三人身后。
“闵伯父,这一段是出自何出?”唐云脸色微变,急问道。
“出自《山海经》。”闵君臣淡淡道,陶安见自家侯爷满身的竹屑,忙走了过来,帮闵君臣擦拭。
唐云下意识地摸向缠在小腿肚上的羊皮书,双眉紧皱。当日在湖心阁父亲说起过《山海经》上的总纲,如今闵伯父又提到《山海经》,父亲郑重其事的将书交给自己,而自己却让人掉了包,这要如何向父亲交代呢?
“哇,这葱烧鱼皮果然是美味,来来来,大家趁热吃啊,还有这百花鸭舌若是放凉了肉质就变味了。”闵君臣从桌子底下钻了起来,将桌子上的瓷盖一一揭开,虚张声势道。
陶安拽着倪丁也从桌子底下钻了上来,围在大石桌旁将桌上的菜肴尽数揭开,整个亭台顿时香气四溢,白气蒸腾,随着一阵晚风轻送,整个庭院都香气幽幽。
“你们这帮馋小子,等等老夫啊。”祝大师骑乘着黄能追得廉如海满院子跑,寇宗被狼狈不堪的廉如海拉到身侧做挡箭牌。
忽见祝大师从黄能上跳将下来,向亭中奔去,廉如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光头佬,怎么不追了,哈哈,还是老夫做的御菜顶用。”
寇宗见廉如海总算逃过一劫,抹了把灰尘仆仆的脸颊,将廉如海扶起。
“五坛琥珀,当年说好的一人一坛,你竟然将我的那坛偷喝了,你那坛就算是我的了。”祝大师将口中食物囫囵咽下,突然奸笑道:“如今老陈不在,不如我们——”
廉如海方坐下来,见祝大师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忽的大叫起来:“如此甚妙,就喝老陈那坛,哈哈,快快,随我取来。”
如此默契的眼神,可见这二老狼狈为奸的事做得贯了,不由分说,二人携手而去,大笑而回。
“砰”的一声,一个金黄的大酒坛被二人提到了桌子上,看着酒坛,二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分别坐了下来。
“小寇啊,这里就你膂力最强,将泥封拍开吧。”廉如海端坐在桌前,一脸肃然道。
“就是就是,别愣着,快去啊。”祝大师坐在对面,不断催促道。
寇宗搔了搔头,却是进退两难,这两个老人精,这坛酒是易云前辈的,若是被前辈知道是我打开了酒坛,不杀了我才怪。
“闵侯爷,这——”
“呵呵,我什么都没看见。”闵君臣何尝不想一饮为快,如今酒就放在嘴边,还能说什么。
“看你长得跟熊一样,怎么一点胆色都没有,快开快开。”廉如海白眉微皱,虎目圆睁。
“就是这么个意思,在座的谁也没看见。”祝大师也跟着帮腔道。
眼前这几位是谁也得罪不起啊,只听一声脆响,一股馥郁的酒香犹如浪涛般从酒坛中迸发出来,溢满四座,没想到竟是如此令人迷醉的芳香。
一时众人鼻息大动,连唐云三人也是口中生津,陶醉其中。难怪两老争得面红耳赤,确是难得的琼浆。
只有寇宗神情沮丧,像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般,呆坐在那里。
“小寇啊,老陈那里有我和老光头顶着,不行还有老闵,别难过了。”廉如海拍了怕寇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就是,屁大点事,大不了被老陈用剑削一下。”祝大师不屑道。
祝大师的话听得寇宗脸色煞白,寇宗唯有感叹今日时运不济,希望以后别碰到易云前辈就好。
正待大家陶醉之时,陶安早已摆好酒碗,捧着酒坛挨个盛满。
唐云看着碗中琼浆,一脸稀奇,难怪被叫做琥珀,这酒的色泽澄黄透明,确实好看,浓郁的芳香大为受用。
“今日大家因缘而聚,来来来,这一碗我们同敬天地。”廉如海粗豪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