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毕鹏见夫人发问,也不知道此时当不当说,他独自默默地叹着气,姚婉月见状,轻轻地走近撒毕鹏,“老爷,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
婉月微笑着,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从前的样子,岁月的沧桑并未在她的脸上刻上印痕。撒毕鹏在这张脸上找寻着过去,仿佛,当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在夫人润芹的身边,始终是那样害羞的,永远像做错事情那样怯生生的。她并没有入他的法眼,只一晚的温存,他早就忘记了。
“能有什么事呢?没事。”撒毕鹏摇摇头,努力地想要分清自己的思绪。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姚婉月独自哀怨着。眼神里有一股一闪而逝的轻蔑。
“哦。”撒毕鹏回过神来,眼前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当年的婉月,她有着比润芹更独立的性格,甚至,她从不会轻易在丈夫面前撒娇。
“我以为和你结婚后,你会改变对我的看法,可是,你还是没变,还是当年那个木讷的姐夫!”姚婉月冷嘲热讽,撒毕鹏脸上有一些挂不住。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并不是因为他不是心甘情愿娶了婉月,而是,在白家庄里,有人故意的不同意这桩婚姻,除了已故的白忠令,他想不出有谁要害他撒家。
“婉月,你嫁给我,后悔吗?”
姚婉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悔?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年,你狠心抛下我的时候,我曾有过怨恨你,因为……因为我们也曾有过一夜之情,难道,我们就不是夫妻吗?”
撒毕鹏脸上呈现出一丝愧疚之情,他没想到,当年因为和白忠令情同手足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不知道,她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对不起,婉月,当年,你姐姐也曾舍不得你,是我太糊涂,不该对你……”
“不该对我怎样?正如你说的,我会幸福的,我真是幸福极了!”
撒毕鹏听出了婉月话中有话,婉月怨恨他是对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婉月对他用心的感情。
“婉月,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从今往后,我好好的待你,还望你不计前嫌……现在,我们既然也是一家人,肯定会劲往一处使的,还是相信你会像从前一样支持我……”
“我当然会相信你,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是你,你这无情无义的人……”婉月捶打着撒毕鹏的胸膛,哭出了几十年来的辛酸过往,哭出了内心积怨已久的复杂情感!撒毕鹏紧紧地抓住婉月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膛,他揽她入怀,“婉月,夫人,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后悔曾带给你的伤害,从现在起,我烟守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丝丝伤害的,我要让你一生一世永远幸福,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姐,你是第二个我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人……”
“老爷,快别说了,以前的事情,阴差阳错,那是命运的安排,既然,我们摆脱不了宿命,就认真的任凭命运的摆布吧!”婉月将头靠在撒毕鹏的胸膛,“像现在这般,我觉得,其实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你看,上天对我其实蛮好啊,白家庄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孩子们也是我们的,真的,我感到很幸福!”
“是啊,孩子们相处的还不错,等爸朱大人的灵柩转移到丹阳,咱们就给梦虎和朱小姐完婚,要不然啊,朱小姐住在这里也挺不习惯的。”
“对了,这个朱小姐,总感觉有点神秘!”
“哪里神秘了?”撒毕鹏努力搜寻着朱媚儿神秘的样子,他在成都的时候,看着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除了上成都的时候抢了梦虎的包裹外,其他待人接物都还挺懂规矩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她一个女孩家,孤孤单单的,先后失去爹娘,哥哥们远在千里之外,跟着梦虎到咱们这大山深处,不爱出来玩也是情理之中,没见她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啊!”
“老爷,你不清楚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她不会是个好女孩,但我总觉得她很有城府。”
“哈哈哈,夫人观察得好,城府深,像她那种家庭出生的女孩,城府不深才奇怪呢!你想想啊,她爹是谁啊?曾经的总督大人,她在那样侯门深似海的庭院长大,从小耳濡目染,有城府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姚婉月白了撒毕鹏一眼,“我只是感觉嘛,我确实和她打的交道不多!”
“好了,夫人,这个儿媳妇肯定是百里挑一的。那么,玉玺呢?玉玺也应该有一门亲事了?”
“玉玺还小,他什么都不听我的,都是被他爹惯的,想起他来,我还是心有不甘,这么好的一个小子,怎么处事就不像他爹呢?”
“不啊,我觉得玉玺挺不错的,有他爹当年的风范……”
撒毕鹏话还没说完呢,姚婉月便抢他的话,“你怎么知道?他爹是什么样难道我不知道吗?他就是不如他爹,半个爹都当不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撒毕鹏见姚婉月好一阵激动,他不明就里,心中充满疑惑,婉月这样是乎有些反常,怎么刚提到玉玺就急成这样呢?
“你该不是还在为玉玺未能世袭土司职位而埋怨他吧?”
“我怨他,是啊,我怨他不为老娘争气!反正,也无所谓啊,都是我们的儿子,谁有能力就谁上!”婉月激动得气喘吁吁。
“夫人别急,玉玺嘛,挺聪明的一孩子,可塑性很强的,只要好好培养,一定会具备很多能力的,我以后精力也要多用在他的身上。”撒毕鹏想了想,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告诉婉月,虽然她可能改变不什么,但正如她所说的,已经是一家人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古训是不可以忘记的。
“婉月。”撒毕鹏轻唤一声。
“哎!”婉月的声音委婉悠长。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你讲吧,老爷。”婉月心想,我还有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呢,那得等时机才能说得出口的。
“我怀疑白家庄有内奸!”撒毕鹏凝视着姚婉月的双眼,很正式地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但。
婉月身躯微微一震,“你说什么?内奸?他都干了些什么?他要干什么?”
“夫人不着急,目前也只是怀疑,庄里曾出过几次事情,你也知道弱惜的事情。当然,昨晚也发生了事情,好在,没多大损失,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是什么事情啊?还发生在昨晚?你快点告诉我,我在白家庄生活了几十年,他们有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只是,我不能容忍山庄的不安全,更不希望山庄里有坏人,待我抓住了,我一定会狠狠的惩罚他的。绝不允许这股歪风邪气在庄里蔓延。”婉月一边说,一边气愤地胡乱走着。
“夫人,你就歇歇吧,这样的事情,有我们男人在呢!我就是怕告诉你,你会着急,你会担心!”
“对了,我光顾着着急去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嘛?你这样认定是奸细干的?”姚婉月不置可否。
撒毕鹏将晚宴上投毒,撒梦虎中箭的事情和盘托出后,姚婉月的脸色气得一阵煞白,不仅如此,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这帮兔崽子,祝夫人在的时候就该宰了他们!”
“是啊,夫人,咱们白家庄有护城河,有守卫军,但凡外人没有得到通行许可,进来不容易,出去也难,什么人能有进出自由的本事?”撒毕鹏推断着,“还有厨房重地,也能轻而易举地投毒,什么人呀?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做主人的,到像是大傻瓜一样被蒙着,幸亏多长了心眼,要不然啊,昨晚白家庄该是尸横遍野了。简直太狠毒了,居然投毒,他们究竟想要怎样?难道我们结个婚犯着他了?”
“这么说,老爷,你心里有数了?”姚婉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不敢肯定,但白三肯定是畏罪潜逃,他趁机在外接应,而庄内,我却不好说,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怀疑?”
“既有通天的本事,又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个人在庄里一定不是无名之辈,说不定同伙不少,既能骗得了厨房,躲得过岗哨,莫非是……”姚婉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不,不会的,这个庄里有他付出多年的心血,他怎么能忍心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
“夫人,你的推测没错,我们怀疑的也是他,只是,他的势力太大,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撒毕鹏附和着姚婉月,他能让婉月和他想在一块感到欣慰,“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不甚明白?为何梦虎中的是奢箭?”
“这个奢箭,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十多年前,白老爷令人藏在庄里的,至于究竟藏在哪里,恐怕只有祝七最清楚了。”
“所以,夫人,我们俩猜得没错,这个奸细就是祝七。一会仪式过后,咱们就要立即采取行动了。”
“你拿主意吧,老爷!”此时此刻,姚婉月方感觉和撒毕鹏像一家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