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常夫人折腾一宿无眠,常寨主亦始终伴其左右,天明,方沉沉入睡。
一早,周位差人来请常寨主,常寨主谢绝。称夫人身体贵恙,恐几日都不能遂大当家心愿。
下人即刻告知周位。
“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
“可不是吗?和小姐玩的好好的,好像是见了不该见的东西?”下人唯唯诺诺。
“她见了什么东西?”周位怒目圆睁,很不理解。
“她见了石屋撒公子就犯病了,但小姐却没事。”
“什么?她们怎么知道撒公子关在石屋?”
“听说,是因为撒公子不小心跌倒了,我就知道叶添这小子没用,他一个人拽不动撒公子,跑出来找人帮忙的时候,恰巧碰上了……”
“哦,这样啊!”周位挠了挠头,“快带我去常夫人处。”
不一会儿,主仆二人便来到常夫人的洞厅,常夫人躺在一张雕刻精美的木床上,朦胧单薄的纱帐也未能遮挡她的美,周位只单看到一个影子浑身就已酥麻,内心早已疼惜起美人来,哪怕旁边站立着愤恨不平的常寨主,周位的眼光仍旧肆无忌惮。
“常寨主,我早就给你说过,打猎都要带上夫人,你看看,来时好端端的,这不,这几天你总跟我在一起,夫人闷坏了吧!”
常寨主闷声不语,周位觊觎烟儿的美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不是为了兵器的事,他是不情愿巴结周位的,即使周位的势力比他强大,他也始终看不起周位,因为他简直就是一个大脑粗,周位比他刚认识韩烟的时候还要粗鄙。
常夫人看起来很虚弱,早上喝了点润肺的百合银耳羹,就什么也不想吃了,老是想吐又吐不出来。
“呵呵,夫人这种状况,怕是有了?”周位的语气里分明含着揶揄。
“不能乱说的!”常寨主明显表示不满。
常夫人很痛苦,翻来覆去地喊叫着,常寨主也顾不上周位在场,他掀开纱帐,常夫人额头渗出丝丝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周位借故过来一探究竟,看到常夫人这样的状况,他竟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不要客气。”周位踱着步,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吩咐下人,“快去请张天师来,就说有要事!”
下午时分,张华姗姗来迟,周位竟然暴跳如雷,“张天师,张大师,你现在长本事了,本爷好不容易有事找你,你他娘的屁颠屁颠还来不及,你干啥去了,你他娘的啥破事比老子的还重要?”
张华等周位发泄完不满,满脸堆笑,“老爷,大当家的,谁敢不听你的指令,你又不是不晓得,自从我们家当家的到你这里后,天堂坝那个家,要多乱就有多乱。”
“哦,此话怎讲?你这个小毛孩都不听你的*?”
“到不是这样的,哎,不说也罢!”张华摆摆手,“听说贵妃娘娘病了?”
“切,去你他娘的,吊胃口,你那个家的破事,我懒得管,你到是快点去给贵妃娘娘把把脉。”
原来,在周位的心里是一直把常夫人尊称为贵妃娘娘般的待遇的。
两人来到常夫人榻前,张华问候了常寨主,“看情形,夫人刚刚入睡。”
“是的呢?大师,贱内刚刚入睡,要不要现在……”常寨主也感到有些为难,露出尴尬神色,一宿未眠的常寨主眼眶深陷,不时地用手掩着打哈欠的嘴。
这时,纱帐内一只玉手微微地向常寨主挥了挥,常寨主会意,颠颠地小跑到床沿,他掀起帐子一角,常夫人低声耳语着,不多会,常寨主遵照常夫人的意思,让张华近身看病。
张华走近,对夫人请安,“请夫人伸出右手。”
一只瘦削的手臂缓缓地从纱帐里伸了出来,即便是病着,手臂上的肌肤仍然是葱茏白净,虽然瘦,却也有种钝钝的光泽,像藕的色泽,鲜香细腻。
张华把了脉,紧皱眉头,常寨主担心坏了,生怕常夫人得的是绝症。
“夫人生病前饮食可好?”
“回大师,尚可!”
“奇怪,莫不是受了风寒?这脉血,时而强劲,时而虚弱……”
“回大师,生病前夕,贱内确实在梧桐树下吹了风,受风寒的可能性很大!”常寨主希望张天师获得更多信息,那样就能更好地诊断常夫人的病症。
张天师一言不发,神情肃然。
周位在一旁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多会,竟然打起盹了。
良久,张天师方放下常夫人芊芊玉手。
常寨主紧张地凑了过去,“大师……”
张华紧闭双唇,做了一个示意常寨主拿纸笔的动作。不多会,张华磨墨,拿起那只小狼毫,在宣纸上工整地写了抓药的剂量。完毕,将纸折好。站起身来,常寨主也起身。他将纸条塞给常寨主,“恭喜常寨主!”
何喜之有?周位也被这高兴的喝彩声惊醒!
“什么?贵妃娘娘真有了吗?”
“不错,饮了你老鹰岩的水,这观世音就差送子娘娘道喜来了!”常寨主乐得合不拢嘴,不顾外人在场,不顾常夫人还病着呢,他一把将常夫人从床上抱起,现在屋中央,拼命地转啊转,常夫人格格笑着,粉拳密密匝匝地砸向常寨主,“放我下来,快当我下来!”
常寨主哪里会听她的话,他太开心了,不惑之年,这是人生中最值得庆贺的日子,从此以后,他将更加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他信心满满,惊羡了旁人,引得周位也为他们大声欢呼!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老鹰岩的人都晓得常夫人怀有身孕的消息。按照风俗,常夫人必须在老鹰岩住下,直到诞下婴儿。
“这样更好,你可以专心打磨了!好像还差点火候吧?”周位做事总是很急躁。
“差事差点,只是时间的问题,原先担心夫人不习惯,我是打算先把她送回去了再来,那个时候,应该阴干了吧!现在好啦,夫人安心住上快一年的日子,这一年,说长不长。”常寨主语气里满是开心快乐之本色。
“可是,我们的成品太少了,照这样的生产速度,何时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规模啊?”周位语气里满是惋惜的意味。
“是啊,一方面是技术问题,一方面是资源匮乏的问题,总的来说,问题都不大,我们共同努力,定能战胜困难,取得辉煌。”张华欣喜若狂,吹起牛皮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趋之如骛。
“你甭在那里高喊口号了,我们出货的时候,可得惦记着你家那两百只水牛角的哦!”
“哎,大当家的,我只不过是和奴才,我哪能做得了主?”张华唯唯诺诺。
“你不是吃了豹子胆吗,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一个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了过来。原来是草田寨寨主、张华的主人。
老者气得涨红了脸,但很快便保持住了镇定。
“主人别生气,您老误会了,我没有在背后偷偷地做过什么,我哪敢背着你做主,请主人明查。”说完,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泣不成声,大呼救命。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张华起来,“罢、罢、罢!我老耶,又无后人,天堂坝的一切,迟早不都是你们的吗?一个二个看你们猴急?我真是对你们这些后生失望,大家就不能做点正经的事吗?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少做。”
老者难免数落了张华一顿,张华晓得知难而退。
话说老者回到石屋,看见一天不见,撒梦虎仿佛丢了魂,他使用过各种方法试探他,也未能唤起撒梦虎的灵气,整个人看起来啊呆里呆气的。偌大的身躯,配上这智商,哎,造化弄人呀!
小姐媛媛到是十分勤奋,顾不上自身蛇伤尚未痊愈,热心地为撒梦虎忙前跑后。老者看在眼里,却有一丝恻隐之心,没想到粗枝大叶的周位,却有如此细腻的一个女儿。这个撒梦虎,背着一生的女人债,风流到是风流了,快活到是快活了!可真正到了最后,却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即便撒梦虎和媛媛小姐成亲,他这一生的情债才刚刚开始而已,尚处于牢狱中的妙真,他能见死不救?如今孤零零的生存在天堂坝中暂居的未婚妻朱媚儿,他能毁掉婚约?还有,令他一生难以自拔的韩烟姑娘,已为*,他能做得了什么?老者不仅可怜其撒梦虎来。这个表面上看似风流倜傥的人,背后确实有着令人伤心欲绝的往事,可悲乎!
全体老鹰岩的人都知道从草田寨来了位美女夫人,夫人结婚多年未能有孕,饮用了老鹰岩不过三五几日的活泉水,居然有孕了,这一切都是天意!这说明老鹰岩的善意成就了他人的梦想,老鹰岩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从此以后,居然真有人舍不得离开老鹰岩了。撒梦虎又何尝不晓得这个惊人的消息,如今,他像废人,可他并没有颓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