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很不情愿地跑回空地叫上大家去小溪边搓澡。
“什么?你脑子没进水吧,这都晚上了,搓澡?去去去,一边去,快让二爷回来吃饭了!”阿忠是那种一生只写三次澡的人。
“我累得都快趴下了,要去,你们去!我还要看马儿呢?”阿甲懒洋洋地说着。
“你们去不去?”阿西明显不耐烦了,但看到妙真和朱媚儿不得不陪着笑脸。
“我们?”妙真和朱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阿西啊,今天受了啥刺激,我们是女人也!”
“你们,你们不去拉倒!我就说过嘛,我不来请你们,二爷偏要让我来请。”阿西忸怩着,却不愿走开。
“哎,死胖子,别懒着,做点事情罗。”阿忠继续生着火,忙碌着。
阿甲嘴里叼着一根草,仰面朝天地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搓澡,这么凉爽的天,这样子躺着多安逸的啊!我要保持点体力。”
“我们俩到是喜欢洗,可惜,我们是女人,我们不可能同你们一块儿洗啊!”朱媚儿故意说着气恼阿西的话。
“我告诉过你们的哈,是你们自己不去的,那我走了,我去接二爷回来!”阿西气呼呼的就要离开。
“哎,我说死胖子,你到是快一点去叫二爷,别在这死磨蹭了,你饿了吧,我看到你都流口水了,快去啊,我这马上开饭了,我可不爱等人……”阿忠一边说一边唠叨着。
“去就去嘛,我阿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阿西嘴里嘟哝着,磨磨蹭蹭地消失在树林中。
突然,阿甲负责看护的马匹发生了骚乱,只见一群蒙着脸的大汉挥着砍刀,看似要杀人的样子,阿忠跑过去帮忙,不小心跌倒了烧饭的锅子。阿甲手里持着棍子,和这伙强盗对恃着。朱媚儿惊得花容失色,妙真见这伙人最多是想抢马,她担心自己去帮忙后,朱媚儿无力独自照顾自己,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群马贼早来到两人身旁。妙真和他们决斗着。
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阿西看得胆战心惊,“二爷,二爷在就好了。”阿西想到二爷,立即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偷马贼人多势众,妙真他们实属无力回天。为首的人目光犀利,见朱媚儿妙真生得姿容秀丽,便让手下人将她二人绑了连同马匹、包裹甚至那口锅子一起带走。
阿忠和阿甲被绑在树上看了扬长而去的一干人马,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
却说妙真和朱媚儿被蒙上双眼押坐在马匹上,到大半夜的时间方听得一阵人声喧哗。隐约看到灯火通明,各人皆下马来,牵马的人不时地给打着招呼,说什么老爷回来了,辛苦了这类话,对绑了的她们两人却没人敢过问。一会儿,人声消失了,所有的灯光也灭了,两人被冷落在这里,朱媚儿感到害怕。
“碧珍姐姐,怎么办?”
“能怎么办?绑着能办成什么事,还不是静观其变,这伙人应该不是杀人越货,否则,阿忠他们早死了!”
“你怎么不知道他们不会杀了阿忠阿甲呢?我们走了他们杀了我们也看不到啊!”朱媚儿有些泄气和恁怨。
两人又累又饿,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埋怨,不多会,有人进来将蒙在两人脸上的布拿掉,顿时,两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也就轻松了起来,原来,他们在一个院落。解开脸上蒙布的是一个老阿婆,别看她老,实际上她的身手不凡,这是习武之人方能看懂的门道。
阿婆将两人松了绑,“两位小姐受苦了,请跟我来!”
妙真和朱媚儿活动了筋骨,因为饥饿以及深夜的寒气使得浑身软软的挪不开步子。
“请问婆婆,这是哪里?”朱媚儿怯生生地小心问着阿婆。
阿婆笑了笑,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姑娘,这里叫天堂坝,你们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主人说了,既然是客人,就得按照客人的礼数,两位小姐请!”
阿婆能说会道,讲话不急不徐,有一种天然的安抚人心灵的语言,听着特别感动。
朱媚儿与妙真相互对望了一眼,阿婆讲话真诚,年岁又这么大,看起来和蔼可亲,没理由不跟着去啊!
一路上,阿婆在前面带路,格外有四个家丁打着灯笼,穿过或弯曲或绵长的青石板走廊,两人被带到一处僻静的房间。
房间虽然狭小,陈设简单,但看起来干净整洁。
“姑娘们,今晚就暂时住着吧,先休息一会厨房一会会给大家上饭菜,吃饱后,今晚就将就休息会。”阿婆每说一个字都很温和,朱媚儿很喜欢她,从阿婆对待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善良的母亲,想起了母亲离开她已有些时日,如今每生活一天,什么都得靠自己,朱媚儿感觉自己悲哀极了,忍不住一阵心酸,豆大的眼泪便滚落下来。
“呸呸呸,这么好看的姑娘成天哭啥呢哭!快别哭了!每个到这里的姑娘刚开始都哭,后来还不是开心得乐不思蜀。”阿婆走过来让朱媚儿坐下,轻轻地把手搭在朱媚儿肩上。朱媚儿感觉到阿婆的力量真大啊!阿婆轻轻放在肩头的手给了她力量,给了她对于未知世界的探索,以及给了她面对陌生环境不觉恐惧的信心和力量,她就像自身妈妈,不,她分明就是妈妈在世。阿婆给了朱媚儿热心亲切的感受,这种感觉越发使得朱媚儿大胆起来。
“阿婆,你真好,请问你的姓名呢?”朱媚儿天真地破涕为笑。
阿婆眼前一亮,依然露出那让人感觉亲切的嫣然一笑。
“小姑娘,老生来这里已有六十年了,主人捡我来的时候,我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那几年战乱,还闹灾荒,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主人带着我们开荒种地,躲避瘟疫,我们顽强地活下来了,所以,我见你哭就想起了我那个时候,比你还哭得凶!六十多年了,我早已忘记了当初的模样,甚至我是谁?你们看不出来我已经快八十的人了吧?”
朱媚儿和妙真认真地观察了阿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明亮,双目含情,头发居然乌黑黝亮。身材袅袅婷婷,从背后看居然有着少女风范。两人惊呆了,难道这里因为叫天堂坝的缘故,阿婆过的没有烦恼?
“忘记自己!”妙真像是询问阿婆,又像是自言自语。
阿婆笑着认真地肯定了妙真,“是的,人最难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姑娘好有慧根。你的眼睛不会出卖你,世间万物皆有灵,相信善良才能改变这个世界!你的眼神相比这位姑娘确实要复杂的多,也许是因为你年长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姑娘请听我一句,要想在这个乱世中过得充足而又快乐,在有限的生命里,你必须学会放下,学会遗忘,从新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之道,不要在黑暗中摸索得太久,人,生来就是平等的,生来就是光明的,没必要害怕,也没必要逞强。总之,我们要用最正确的心态,最自然的心态度过每一天!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太啰嗦才好!”
“怎么会呢?阿婆,你告诉我们这番话,简直好比亲人,只有爱我们的亲人才会说出这么多真挚的道理。我们谢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你呢?”朱媚儿一改刚才的悲戚,仿佛已被老阿婆感化,顿时,整个人立即精神起来。
“阿婆,你说的这些都非常有道理,我有点好奇,这个处处充满友善的天堂坝,主人是谁?是谁带我们到这里来的,主人这种奇特的请客方式,我从来没遇见过,也经受不起。这一切是主人吩咐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妙真愤愤不平,她才不在乎阿婆对她说的她的眼神太复杂,她要的是戳穿阿婆的谎言,哪怕冒着被杀戮的危险。
阿婆爽朗地开怀大笑,“我说姑娘,我们这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一般人想进来也进来不了,本来我们生活了几十年,是不希望有外界的打扰,但偏偏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或生活得不愉快而到处游历不小心误闯这里,也有好事者故意为之,我不知道你们属于那一类,我们也不晓得你们对天堂坝有什么威胁,总之,我们只带了你们俩来体会生活,就当是你俩一次不平凡的经历吧。至于我们主人,他是谁这个问题,我不方便说,也没打算说,主人是一个传奇,德高望重的他,早已忘记自我,他所做的这一切,哪一件事是为了自己?要说他有一己之私,那都是因为他太爱这个地方了。以后你们会懂得的?好了,饭菜一会就上来了,吃完后,你们就休息吧,咱们明早见。”阿婆不待妙真媚儿回答已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媚儿为妙真的直率叫绝,妙真仗剑走天涯的勇气一直是媚儿想要拥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