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人这番言语,店小二眉头微微皱起,在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后,缓缓来到少年李元亨的身旁,笑道:“张公,您的府邸固然是大,但您手下的人,更是多啊!而且,秦王前往您那里,秦王是客?还是主呢?”
对于店小二这番言语,李元亨仅仅只是双眼微眯,脸上挂着一股平淡的笑容!
虽然店小二这番言语,看起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姓张的乡绅是府邸的主人,自然是主,而李元亨虽然是大唐的秦王,但他终究是外来人,自然是客!
但,自古就有一句话,叫做客随主便!
也就是说,如果李元亨作为客人前往他的府邸,那就要听他的摆布,这就算是损失了主动权!
对于秦王来说,他怎么可能损失主动权呢?他可是大唐高高在上的秦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乡绅,就损失了主动权呢?
而且,店小二那句话中,还有更深层的意思,这层意思,暗藏在‘手下的人,更是多’这几个字之中!
这几个字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放心这个姓张的乡绅,邀请少年李元亨前往他的府邸,心中怀着什么心!
店小二这番言语,自然无法瞒过这些聪明人!
“瞧你这话说的!”张乡绅脸上显露一股爽朗的笑容,并且朝着李元亨恭敬的拱着手,“秦王是何等高贵的身份?这个天下,迟早都是秦王的囊中之物,至于小人的府邸,自然也是秦王的府邸,秦王是天下之主,更是小人府邸的主人,秦王前往寒舍,那必然蓬荜生辉!”
说到这里,张乡绅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再度恭敬的拱着手,言语道:“秦王,小的府中拥有许多下人,但这些下人都和小人此刻的心一样,都想服侍秦王,因为对于我等贱民来说,能够服侍秦王,是我们这辈子最光荣的事情!还请秦王,让这种光荣一辈子的事情,发散给更多人!”
当张乡绅说出这番言语时,他身后的众人再度默然的朝着李元亨拱手鞠躬!
他们这番举动,就好像在恳求李元亨似的!
然而就算他们神情再怎么恭敬,店小二脸上仍旧挂着一股怀疑的神色,此刻他打量了众人一眼,急忙转身,对着少年开口言语道:“秦王,他身后的那些人,有没有他们在场都是一样的,秦王何不让他们挑选几个能够话事的人,代表他们和您交谈呢?秦王,真没有必要前往什么府宅!在小的这里,就很不错!”
当店小二说出这番言语时,张乡绅脸色明显发生改变,但却并没有急于爆发出来,就好像在刻意隐忍似的!
然而,他越是这般隐忍,店小二越是觉得他有问题,他身后的那些家伙,有问题!
虽然店小二觉得他们有问题,但他又不敢将内心的顾虑当众说出来,因为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些家伙,基本上可以代表朔方城的所有士族!
如果此刻撕破脸皮,那很可能对少年秦王的处境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而且,就算少年秦王攻下了朔方城,没有这些家伙的支持,秦王也很难在朔方城立足!
毕竟梁国的靠山可是突厥,如果梁国突然被消灭,那突厥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突厥兵临城下,城内的这些家伙又蠢蠢欲动,那到时候是否会复刻明天的情景呢?
很难说,但也很好猜测!
结果必然是会的!
对于他们来说,目前他们仅仅只是想更换一个朔方城的君主而已,并不在乎更换的人是谁!
然而就在双方都陷入沉默,似乎在等待少年李元亨的决定时,四个彪形大汉从昏黑的街道中快速走来!
而这四人,便是之前和李元亨谋划,并且让这些乡绅士族前来这里面见少年的人!
当这四人现身的时候,张乡绅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朝着四人稍微拱了拱手,笑道:“四位义士,还请你们替老夫美言一番,秦王刚才也说了,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场所,还请秦王,前往寒舍,共商议大事!”
对于张乡绅这番言语,刚刚来到少年身前,并且对着少年弯腰鞠躬的四人,脸上涌现一抹疑惑的神色,在打量了张乡绅一眼后,齐声道:“秦王,此人可以相信,如果他有半点冒犯的举动,我等愿意为秦王斩草除根!”
听到四人这番言语,张乡绅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但还是强行挤出一道笑容,对着少年拱着手,言语道:“秦王,您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小的又怎么敢对您有所图谋呢?还请秦王暂且相信小人,让小人能够有一番表现自己的机会!”
“仅仅只是换个场地而已,这又有什么好商量的呢?”李元亨满不在乎的笑了几声,扭头看了一眼店小二,“小二,你愿意和本王一同前往吗?本王可不想少了你这位忠心的护卫!”
听到李元亨这番言语,店小二脸上涌现一抹激动的神色,并且连忙秀了秀自己得到肱二头肌,开怀的笑道:“秦王,小的愿意前往,小的十分乐意前往,能够为秦王您做事,那是小人的三生有幸!秦王您放心,如果有人想对您不利,那他们就必先从小人的尸体上踩踏过去!”
当店小二说出这番言语时,四个彪形大汉似乎也忍不住内心的急躁,连忙拱着手,齐声道:“秦王,我等愿意保护秦王,恳请秦王带上我等!牵马坠蹬,我等万死不辞!”
“好,很好,那你们就跟随本王,一起走着一遭吧!”李元亨爽朗的大笑了几声,随即将目光落在张乡绅的身上,“本王和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不知道张公府内,可有美味的菜肴?”
当李元亨说出这番言语时,张乡绅神色惊恐,身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并且连忙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哀求道:“秦王,您怎么能用‘公’呢?您这不是折煞小人吗?在您的面前,小人仅仅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而已,小人怎么敢承受秦王您‘公’的称呼呢?秦王,您折煞小人了,小人羞愧难当,只有磕头致死,才能对得起秦王您那番言语!”
当张乡绅说出这番言语时,他也确实是拼了命的往地上磕头,头颅碰撞在青砖上,发出‘砰砰砰’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