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小孩,是哪家的公子,居然买了全部的糖葫芦。是不是哪个暴发户官员的儿子,穷日子过多了吧?”
冯聪的耳朵很尖,即使隔了老远,他还是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冯聪将头转向一个绿绸男子。
只见绿绸男子头顶一个绿色高帽,一把金玉轴折扇,腰系玲珑玉佩,脚蹬极品兽皮靴。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纨绔子。只是他相貌平平,面上猥琐的笑容却显现了他的内心。
冯聪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看了一眼这个说话的全身绿纨绔,又看了看他一旁的白衣少年。
“又是一个纨绔。”冯聪心道,将目光离开白衣少年。
看完这些,冯聪看向二人身后的六个家丁。
“狗如其主,不堪入目!”冯聪眼神带着不屑道。
绿衣男子看到冯聪转头看向自己,本想欺凌侮辱一下,却没想这个小东西抢先说话了。
狗如其主,不堪入目!这是当着自己的面暗骂自己,绿衣男子岂能吃此大亏。
“我是当朝一品大员吕申的儿子吕俅,不知你这小东西是哪家的?”
京城纨绔,闹事前总是先自报家门,一是示威,二是怕得罪人。绿衣男算是按章做事,也免去了事后的一些麻烦。
冯聪如同看小丑一般看着绿衣男,依旧不屑地样子:“我是你祖爷爷家的儿子,想找事,直接来,你爷爷我不怕你!”
京城纨绔之间的争斗,各种手段随你使用,但是唯独两条是禁忌,其中一条就是骂祖上。冯聪刚出冯府,根本不知道规矩,见到厌恶之人,不由得破口便大骂。
此时,冯聪个头大约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绿衣男眼里,也算是能认真对待的纨绔了。只是冯聪的第一句话,就惹得他怒火朝天。
“纨绔之间,最忌讳骂祖上前辈,你今天出口便骂,你死定了!”绿衣男恶狠狠地盯着冯聪,忍着怒火想要占着理。
冯聪听完绿衣男的话,便知道不妙了,但他小脑袋一摇,灵光乍现:“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绿衣男冷笑,“你死不认账也没用,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到了!”
冯聪依旧平静,毫无危险意识地道:“你说什么啊?诬赖人可是要犯法的,再说你说他们听到,他们就听到了?还有我一个小孩知道什么,你说的话,谁信啊!”
冯聪没办法,只能死不认账,他认准自己是一张厚脸皮了。说完话,他便有拿起一根糖葫芦塞在嘴里。
“小花,走,带少爷我去胭杏房,少爷我给你买最贵的胭脂!”冯聪说着,不理会前面的绿衣男吕俅,直接要过去。
绿衣男见对方要跑,岂会让道。他自己连带着另一个纨绔,还有家丁,将路堵地死死的,算是与冯聪杠上了。
“好狗不挡道,你们都不是好狗!”冯聪很洒脱地说道,再次咬了一口糖葫芦。
“你说什么?”吕俅目光微冷,直直盯着冯聪。他依旧想占着理,不想率先动粗。
“我说你们不让,我自己绕道。小花,咱们走另一条路!”冯聪说着,走向右方。
“少爷,胭杏房在我们后面。”小花怯怯地道,娇羞地看着周围。
她知道胭杏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她只是个婢女,却奢望进胭杏房,她实在怕周围人笑话。
不过,冯聪听完小花的话,不由轻笑了两声,“少爷我喜欢路远,咱们就走这个方向绕路!”说着,冯聪又向左方走去。
但是吕俅又快速地站到他眼前,堵住了前行的方向。
“好狗不挡道,你们怎么又来了?那我再走那边!”冯聪说着,走向原先的方向。
但是吕俅一众又堵住了那个方向,冯聪脸上难看,有些头疼的样子。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走这边!”
“又来,这边!”
“这边!”
“这边!”
……
转了十几次后,冯聪终于略微停顿了一下,“你们干嘛总跟着我?这边!”
冯聪说着指向另一边,吕俅一众条件反射地跟上冯聪的手指。
“这边!”冯聪很快又指向另一边。
吕俅再次跟上。
就这样又来了两次,冯聪小脸蛋一笑,“真听话,果然是好狗。来,这边!”冯聪说着,走向一个方向。
吕俅刚要思索冯聪的话,却见冯聪要走,来不及细想就跟了上去。但是,就这一刹那,他知道上当了。
吕俅对着冯聪怒目而视,想到自己堂堂京城纨绔,就这样被当狗一样唤来唤去,他怎能不气。
“嘿嘿,狗狗,这边来!”冯聪不理会怒目的吕俅,再次道。
“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耍了,这是奇耻大辱!”吕俅内心怒火滔天,原先还平静的内心,此刻已紊乱不堪。
“算你狠,不过,今天你也跑不了了!”
吕俅冷哼一声,他身后的三个家丁,直接冲向冯聪三人。吕俅身边的白衣男子,也是一挥手,后面的三个家丁一同上前,显然他也怒了。
“欺负小孩了,欺负小孩了……”冯聪叫喊着,同时闪躲着家丁。
奈何冯聪身形太小,速度又快,一群家丁被耍来耍去,跟着冯聪乱跑。每次都要抓住的时候,冯聪一闪又跑了。
一旁怒火重重的吕俅看到此情景,再也遏制不住了,他脸色有些扭曲,道:“你们这群饭桶,连个小孩都抓不住,回去老子再收拾你们!子须,咱俩上!”
吕俅叫上白衣男子,一同加入了追逐冯聪的行列。可是,一行主仆八人来回跑动硬是没抓到冯聪。
反而,冯聪不停地叫嚷着:“狗狗,这边,真听话!”
九人连续跑动着,将周围的店铺搞得鸡飞狗跳的,冯聪愣是不觉得累,依旧玩性大发。
“狗狗,这边,快来!”
吕俅要疯了,每次他要抓住这小东西的时候,这小东西像吃了药似的跑掉。可是自己又不甘,只能追着。这一追,追得自己都气喘吁吁,这小东西好像没感觉,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早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花,看到少爷的神情,不由咯咯笑了。她可是知道少爷脾性,在冯府内院谁能追上他啊?
颓废青年拿着糖葫芦架,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时地抽一根糖葫芦品尝,浑浊的眼睛时不时地绽放异色。
“怎么,累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真不好玩!”冯聪撅着小嘴巴,略微不爽地道。
吕俅此刻真想破口大骂,可是他已经累得不行了,只能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冯聪。
“咦,这不是,绿帽子吕俅吗?怎么今天这么狼狈啊?”
就在冯聪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朱二华?”吕俅勉强惊道。
“京城南街有名的纨绔绿帽子,今天怎么了,以前都是你给别人戴绿帽,今天不会是让别人给你戴绿帽了吧?”朱二华一脸嘲笑地说着。
“你……”吕俅有心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他真是难受得紧。
冯聪盯着突然出现的朱二华,只见朱二华面相俊朗,发髻飘荡,一身白色绸衣更显其潇洒。腰间一把朱玉镶嵌的佩剑,使他更带着凛然正气。
冯聪有些愕然,他听冯鱼说过,朱家大华二华是一对双胞胎。这二人皆长相英俊,面若冠玉,带着一股正气,到哪儿都迷死万千少女。更重要的是朱家两兄弟很是豪情,到哪儿都是疏财不拘。
只是这二人太会装,到哪儿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实则是闷骚型的。只要见到纨绔,他们都不会放过,能打击就打击,能欺负就欺负。
想起四哥的话语,冯聪看着这个样貌和内心不一样的纨绔,很有志同道合的笑了。
冯聪的宗旨就是泡遍天下妹子,做一个闷骚型的男人。如今见到一个同道中人,怎能不说两句,虽然这个人闷骚做得不够好。
“你是朱二华?”冯聪毫无惧色的看着朱二华,更准确地说,是毫不知脸皮地看着。
朱二华一愣,看着眼前还奶声奶气的小娃子。只是他感觉有些不适,这个小孩的目光怎么如此淫邪,太邪恶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年纪就有如此猥琐的笑容?
“我叫冯聪,我常听我四哥提到你和你大哥!”冯聪很随意地说道,丝毫没意识到冯鱼上个月差点坑死朱大华的事。
“你叫冯聪?你四哥是冯鱼?”朱二华奇怪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漠。
倒地喘气的吕俅听到冯鱼二字,背后一冷。这冯家怎么净出怪物,从冯老大到冯老四,如今又来个冯老五,我去,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是啊,怎么了?”冯聪人畜无害地眨眨眼睛。
“哼,怎么了?冯鱼差点害死我大哥,这笔账早晚要算!”朱二华面色沉霜,对着冯鱼没丝毫好感。
“算,当然要算,这是应该的,不过这和我没关系!”冯聪很是赞同地回道。
朱二华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很是奇怪地皱了皱眉。冯家怎么都这个德行,丝毫没家庭团结的观念。
“朱大哥,不,朱二哥,我和我四哥不一样,他不值得深交,我绝对可以。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茶馆叙叙旧!”
冯聪想着“朱二哥”三字,差点叫出“二师兄”,他是真想喊一声二师兄啊!
朱二华听到冯聪的话,顿时提了提神经。深交,叙旧?这小不点真会套近乎,这也太夸张了吧?
“算了,改天吧,我只是来看看绿帽子热闹的!”朱二华说着,拱手告别。
可怜冯聪也很无奈,想要深交志同道合的人士却不得啊!可叹啊!
倒地的吕俅也很无奈,这是什么世道,怎么总遇到冯家的人!
“小花,走,咱们继续逛街。咦,我糖葫芦怎么少了几根?”冯聪盯着插糖葫芦的棒子。
颓废少年面色依旧冷淡,手里稳稳地拿着棒子,丝毫不提失去的几根糖葫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