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是太阳的坟墓。崇拜黑洞的人,很乐意替联邦掘墓。如果这是来自褪色人的复仇,那么一切咎由自取都是顺理成章。”——《M1星系战斗日志》
坚固钢墙,被三人砍成一块钢板,勒于半空。壁中人被黎姿囚禁在钢板上,像一片滑腻的丝绸在钢板表面乱窜。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举着他吗!”钢板重达十几吨,谭华力不从心了。
黎姿喝道:“留尸不留命!”
“集火!”牧歌左手勒“绳”,右手对准钢板,排山倒海的光尘弹宛如火箭炮倾泻而出,炸得钢板淹没在光焰里。女武神和武士团也集结完毕,一声声甜美呵斥中,铺天盖地的光矛、炎枪攒射而去,轰鸣声中,鲜红的铁水“滴答”坠落。
这样毫不留手轰炸中,壁中人发出撕裂苍穹的尖叫,随着一滴滴铁水打在地面上,他的身体随之支离破碎——在铁水珠滴的鲜红液面上,滚动着壁中人的指甲、勋章、袖口和领花,可见,在钢板分崩离析时,壁中人的身体也会随着载体裂解而支离破碎。
壁中人的惨叫令人起恻隐之心。可是大家想到惨死的十七名袍泽,顿时义愤填膺,反而全力以赴,飞快地把内宇宙里的光尘打空。
要把十几吨钢材彻底融化,需要长时间保持高温高压。可是大家的光尘有限,钢材只融化一半,汤显楚就满头大汗地驻地喘息起来。少顷,女武神也一个个娇喘落地,难以为继。
黎姿一看,担心部队进入不堪一击的疲惫状态,万一壁中人的援军来袭,就不排除全军覆没的可能。她只得及时喊停,心里却忧虑:好不容易找到杀死壁中人的办法,总不能放虎归山吧?
牧歌仿佛猜到黎姿的心事,喊一声:“你们俩勒住!”左手松了光索,冲天而起,与钢板擦肩而过时,气光刀如莲花绽放,刹那间砍出4刀,把钢板削成八块披萨。
“好刀术!”陈光武喝彩。会这手“米字刀”的,整个武士团只有三人。
钢板的残骸与牧歌一同坠地。烧软的钢板像一坨柔软的红泥,在地上砸成一团牛屎状。黎姿急忙过来看,只见钢板上的壁中人已经肠穿肚烂,被牧歌乱刀分尸,身体散布在很多钢片和铁水珠滴上。要给他收尸,必须具备一定拼图功底。
“像钢铁艺术和抽象艺术的完美结合。”一个女武神捧着脸笑道。其他人都快看呕了。
牧歌看一眼那位小姐姐,只见她温柔可亲,笑起来眼如弯月,就算笑眯了眼都无比动人。他想,这女人该不是变态吧。
黎姿正色道:“君怡,你口味太重了。”
君怡捧唇笑道:“失态了。”她的睫毛很长,眯着眼笑起来格外好看。
牧歌请示黎姿:“这些壁中人能遁地穿墙,可以说这座要塞形同虚设。我们应该拆除墙壁,广设灯塔,集体活动,预防壁中人的进攻。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落单时才被袭击的。壁中人似乎盯上你了。”
黎姿的女武神军团人数最少,可她也是舰队里最年轻的军团长,牧歌有想法,都要跟黎姿交流以后才能下达。
黎姿脸蛋一红,难为情地微微偏头,躲牧歌的目光:“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牧歌显然注意到,战斗是在洗手间爆发的,很明显壁中人也具备很高的审美水平。
“是……是在洗手的时候被袭击的吗?”牧歌特别在意,这句话一定要问,当然他也很讲究组织纪律性,在问的时候努力维护黎姿的威信。
“是的,一个小时不洗手觉得很难受,然后在洗手池的镜子上看到了壁中人在靠近。”黎姿诚实地招供。
“难道你每过一小时都要洗一次手吗?”牧歌更加在意了,这句话他一定要问,不知不觉就偏题了。但是武士们显然没有发觉,大家都目光诚恳,表情虔诚,严肃地用学习态度来旁听领导的对话。比较有心机的比如虞龙,还在认真地记笔记。
“栗子是强迫症哦。完美主义是她身上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啦。”君怡端庄地呵呵笑,若有所指地扫视黎姿的身体。女武神唧唧喳喳起来。
武士团里记笔记的人数增加了。
黎姿一跺脚,瞧着牧歌嗔道:“真不会说话!”再抬起下巴,有力呵斥:“笔记都放下!记什么?”
虞龙“唰”一下把笔记本插回衣兜。
“以伍为单位,将不必要的墙面和建筑全部推倒、清理,在要塞内建立环形跑道,内设灯塔,广悬灯具,布置哨兵4小时监视跑道和外墙,防止壁中人入侵!此外,在环形跑道内保留必要的军事建筑和生活设施,寝室设在中央大厅,集体休息!”黎姿发号施令的时候,声音动听却有力,思路清晰,威严满满。
“是!”武士团山呼答应。牧歌瞧着不可一世的黎姿想,她害羞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将第一具壁中人的尸体——实际上是一堆废铁——妥善保存以后,针对壁中人入侵的预警系统很快建立起来,牧歌又作了动员演讲,宣布了注意事项,消除了各种恐慌,军心渐渐稳定下来。黎姿听牧歌演讲时,微张着唇,竟然听入神,被君怡偷拍侧脸时才回过神来,坚定地要求君怡删除照片。
直到夜里,壁中人都没有再来袭。女武神军团主动要求守夜,黎姿没有姐妹陪睡,只好跟武士团一起休息。
黎姿看见中央大厅临时摆好的三排通铺,忽然介意起“跟男人睡觉”这件事来。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跟牧歌提及“其实我一个人睡也不会害怕的”,被牧歌一句“你不要命了?”驳得说不出话,然后她整个晚上都心事重重地不吱声。
牧歌安排好夜班哨兵的轮岗班次、巡视完安全措施以后,回大厅睡觉。忽然袖子被人弱弱地扯了两下,回头一看,是黎姿站在身后。她掩着嘴巴,偏过脸去,脸颊似火,目光飘忽地嗫嚅:“我睡最外边,你挨着我,好不好?”
牧歌当时就有一句“你是不是睡相不好”特别想问出来,可这一次却咬牙切齿地忍住了,换了成一句善解人衣的“好的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