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这时候,李建刚匆匆走来,她穿着男式制服,面无表情地问:“小姐?”
“在哪个岛?”黎姿问李建刚。
“什么岛?”
“备宴的岛。”
“哦,选了初阳岛。”李建刚说,“其他岛上的餐厅不够大。”
牧歌看殊娜,殊娜小声说:“在私家岛屿上请客,主要是商谈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牧歌想起郑玄的话,就问李建刚:“战神是否也在邀请名单上?”
“诶?”李建刚意识到身份被牧歌知道了,她赶紧装糊涂,试图萌混过关。
“问你呢,战神是否也在邀请名单上?”黎姿恼火地问。她对母亲耿耿于怀,顺便迁怒建刚姐姐。
李建刚苦心营造的隐藏身份,就这样被黎姿给卖了。她就算恼火,都克制着怒气,古井无波地回答黎姿:“战神在邀请名单上。”
牧歌对殊娜说:“那就没错了,战神说要我陪同,今天的校友会恐怕不能出席了,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
殊娜心里舒坦,大度地摆手:“没关系,下次带你玩遍首都。你读书的时候很克制,恐怕连夏星都没探索过吧?”
“是的,那就打扰了。”牧歌说。
黎姿恼火道:“你陪战神去吧,我不去了。”
“怎么呢?”牧歌疲于奔命,急忙问道。
“没怎么,就是不想去了。”黎姿独自走回去了。留下殊娜和牧歌面面相觑。
“夫人忘记给小姐打电话了。”李建刚摊手解释,“她每次都说要亲自给小姐打电话,每次都没打。可能是太忙了吧。”
“亲生的。”殊娜继续幸灾乐祸。
牧歌跑回去安慰黎姿:“江副总统可能是太忙了。”
“每次都是这样。”黎姿气得脸蛋都红了,绷住脸说:“总之突然强迫我去参加她的宴会,配合她在记者面前强颜欢笑。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样,总是最后一个通知我,也不管我会不会放别人鸽子,她怎么不去雇个童星?”
“可能是太忙了,忘记联络你。你也可以主动联系她呀。”牧歌无话可说,生搬硬套。
“哼。小时候一获奖就给她打电话,听到的全都是抱怨,‘我可是挂断财政部长的电话来听你讲作文比赛的事情’,”黎姿学得惟妙惟俏,“后来我不再打扰她,结果她一见面就责问我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无论做什么,她都只会让我感到内疚,这样她就不用内疚了。”
“你可能误解副总统了。”牧歌担心其他军团长听见了会说闲话,赶紧哄黎姿。
“我倒希望我妈妈是教师,或者收银员。这样她就能多了解我一点。”黎姿冷笑。
牧歌想,我每天思考的是怎样往上爬才能获得尊严,黎姿反而背道而驰。大概这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我陪你赴宴。”牧歌与黎姿吊在队尾慢慢走,不知不觉进入记者的视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在牵手!”,一群记者顿时齐刷刷回头,宛如听见敌情的土拨鼠家族。黎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拍到。
“请问身边这位是您的男朋友吗?”《真理前线》的记者拼命挤到前排,只为求证真相。
“废话,当然是,”《时代阵地》记者在挤兑同行时,不忘表演专业素养:“黎小姐,请问你对其他的追求者有什么寄语吗?”
“一边去,”《今日头条》记者使用武力把竞争对手踩在脚下,然后气喘吁吁地采访黎姿:“请问副总统对您的新男友有什么看法?”
“你懂个屁,这明明是初恋,”《太阳报》的精兵强将拍够了郑玄,毫不犹豫地转战花边新闻,迅速占领了红毯前的宝贵阵地:“黎姿小姐,请问您为什么选择贫穷男子作为初恋,可以抽时间做一个专题采访吗?”
黎姿首先被强光闪瞎了眼,受了轻微惊吓,后来迅速镇定下来,无视所有记者,昂首阔步往前走。她知道只要靠近郑玄,记者就不敢乱问了。
牧歌咬牙切齿,恨不得叫人缴了这些人的械。
副军团长走完红毯时,郑玄已经被空港总督邀请到会议室去休息了,记者全部被卫兵拦截在走廊外,只能走VIP通道去待客厅休息。黎姿踏进走廊,终于松一口气,讪笑着应付完大叔们的嘲笑,才悄悄放慢脚步,与牧歌走在后面,小声问他:
“看到了吧,这阵仗还算斯文的。现在,你还敢陪我赴宴吗?”
牧歌嗤之以鼻。
“怎么不敢?”牧歌目视前方,轻蔑笑道:“刀山火海我都敢去。他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提醒我了,我要去问问父亲关于佣兵的事。”黎姿想起来了。
“别问了。”牧歌已经麻木,对陈年旧事没兴趣了,“没用。”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黎姿很强硬。
他们随郑玄进行了简短的休息,就乘坐太空电梯的专列回到了夏星上的首都——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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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爸爸,爸爸轻一点……”嘉汐小姐拧腰捧着男爵的脸,蹙眉叫喊着。
空洞的敲门声传来,男爵充耳不闻,埋头苦干。
可是,固执的敲门声分散了嘉汐小姐和男爵的注意力,让这场刺激的偷情草草结束。男爵恼怒地倒在被子里,拿起雪茄吩咐:“进来。”
开门声响起,军靴无声地踏过地毯,少顷,副官怀仪走进卧室:“黎侯,小姐回首都述职,副总统决定今晚宴请民主派议员和相关家族的阀主,届时要请您出席。”
嘉汐小姐裹着薄薄的睡袍,趴在黎侯的胸膛上,乖巧地给他点烟,风情万种的眼梢却落在怀仪身上,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怀仪用尽千般手段封杀嘉汐小姐。今天,怀仪还是在嘉汐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黎侯听见“小姐”二字,雪茄没拿稳,掉在胸毛上,烫得他手忙脚乱。嘉汐小姐伸出香舌去舔黎侯胸口的烟疤,却被黎侯一把推开,冷漠地说:“下去。”
“可是我请了一个下午的假……”黎侯突然变脸,让嘉汐小姐猝不及防。
“我说了,下去。”黎侯又推了她一把。刚刚还在贪婪索求的美丽肉体,转眼变成了避之不及的罪恶象征。金主的绝情让嘉汐小姐感到屈辱,但是她不敢让黎侯重复第三次“下去”,只好含羞忍辱地遮住身体,在怀仪面前匆匆下床,狼狈地拾起衣服躲进浴室。
怀仪目视地毯,懒得观赏美妙春光。他很清楚黎侯不顾一切出来偷情的原因,他对这组财色双绝的情人没有丝毫羡慕,只有无尽的怜悯。
“在哪个岛设宴?”黎侯拿冰块敷着烫疤。
“初阳岛。”
“哼,摆排场的溅货,挥霍无度。”黎侯咬牙切齿地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