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檀神情黯然道:“赤羽,你不会不做准备就将我们带来复活,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年我们三仙双姝以及螳螂、百草两位夫人瞒着师尊打造的那件逆天魔器还在不在?你不止一次的和我说已销毁,你也明白我每隔十年去你的冥泉地府一次就是要确认那东西不存在,现在你再回答我一次,那东西你销毁了吗?”
秦赤羽狡黠地冷笑了两声,从怀里取出那个紫檀木盒道:“大师兄,对不起,我还真就没有。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盗仙’只要是在我冥泉地府里没有你找不到的,你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花月教,一直就藏在我们秘密基地的石台里,你以为我会偷偷带走它做试验,然而我太相信我们七个人的力量和智慧,它一定会成功的,而且马上就会用在你和二师兄身上,开启月神庙就在弹指之间。其实我真的很怀念那短暂的时光,‘三仙双姝二夫人’亲密无间,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加上师尊在内,我们花月教仅凭这八个人就足以征服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力量能抵挡我们,和那个时代的科技以及生产力相比,我们…我们简直就是神,和你发现的拜金异教徒一样是天外来客,是外星人!”
苏白檀转过脸,失落地瞧着李紫薇道:“李师弟,我失败了,我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他的野心,我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帮助他将冥泉国度经营下去,以满足他畸形的成就感和欲望,一直顾及着我们的同门师兄弟之情,我难道还不够尽力吗?”
李紫薇道:“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师尊一直说你厚道善良,盗亦有道,更有一颗能感化世人的菩提心,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畜生你顿顿喂它吃肉,它最终还是会恶狠狠地反咬你,咬得你遍体鳞伤,咬得你心碎。”
秦赤羽对李紫薇的谩骂不以为然,注视着苏白檀认真道:“不,你没有失败,若没有你的循循善诱和苦口婆心的劝阻,我早就率领双姝和七剑将冥泉城由地下搬到地上,招兵买马攻城略地,没落的朱家王朝不出十年就会被我取代而非满清爱新觉罗氏;你甚至还说服我替自己建造了那座金色坟冢;更在人间游历,把坊间和宫廷里所有与我冥泉城有关的记档全部销毁;怕我太闷太无聊又一次次促成了我出山荡寇、行侠仗义,替我积累了更多的财富,还替我和平决解了冥泉城内部的大麻烦‘灾星秦思雨’。若没有你,我也许早就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你当年劝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时机未到、有违天意’,我还真就时刻铭记在心,最终在双姝之变后将自己锁在墓底等待时机到来,直到今日总该‘时机已到、不违天意’了吧。”
苏白檀道:“那又如何,我能压得了你十年百年,却压不住你千年万年,无论你如何理解‘时机已到’,终究是逆天而行,你不会成功的。”秦赤羽蓦地站起身狂傲一笑,手持死神镰刀重重击地道:“你现在就断言我的成败还为时尚早,反正你们俩会亲眼见证我君临天下的那一天!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苏白檀目光一扬道:“等等,我还有话和秦思雨说,等我说完你再杀我们也不迟!”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都一愣,秦赤羽复活双仙难道就是为了再杀他们一次?但为什么又说他俩会亲眼见证自己君临天下?
秦赤羽嘿嘿一笑,望了秦思雨一眼道:“行,当年拆散他们一家、剔除他记忆送出冥泉城都是你背后出的主意,随后又拿走了他的思雨剑将他弃于闹市,甚至还瞒着我远赴三佛齐和李紫薇一起做了一个禁咒瓶用来遏止他不死避险的异能,害得他两年前探秘三佛齐时差点在双鱼洞里被人开枪打死,除了没有直接杀掉他,你对他没有做过一件好事!现在是要忏悔了吗?”
苏白檀并不接茬,只是瞧着秦思雨,微微笑道:“是啊,可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登上我的凶吉岛拿回思雨剑,也知道他会去三佛齐找紫薇师弟,我和他注定是有缘分的。”秦思雨走上前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曾经告诫过我的道人。当年你暗藏着和紫薇仙人一起做的禁咒瓶来找我做试验,证明禁咒瓶的遏制力是存在的。”
苏白檀笑道:“对,那就是我,当年只做了一小瓶,后来紫薇师弟为了保护他的三佛齐岛加大了剂量,一旦你进入群岛的范围,不死和避险也就消失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将禁咒瓶带回花月教给师父,不然你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呀。”秦思雨问道:“为什么?”苏白檀道:“因为怕,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是否有人和你提起过当年你母亲临盆时偏巧是我替你接生的,当小小的你捧着我掌心里时,我恍惚间看到一道光,觉得你可能是个不平凡的孩子,可能和父亲一样,命格中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帝王之气。而在二十年后当我得知你有不死和避险异能,并克死了冥泉地府里其他所有孩子时,我更怕了,怕你的异能太过强大,怕你将来会成为我师弟手里的一柄大凶器和利剑,怕你成为他实现野心的强悍帮凶,怕你再度点燃他被我压抑着的欲望。所以我千方百计要把你弄出冥泉地府,要让你离开他身边,我残忍的夺走了你的一切,甚至还拿走思雨剑让你流浪人间,更时不时回来考察你,确保你不再和冥泉地府有任何联系…然而让我庆幸的是,你继承了你父母的优良血统,你是个极富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好人,并且你没有了那种张扬四射的光芒愈发内敛,甘愿默默无闻地守护着你在意的人,于是我在验证了禁咒瓶有效后就彻底放心,最终也就没有将它带来这里。秦思雨,你告诉我,我这样做对吗?”
秦思雨道:“对与不对没有意义,只是大家立场不同。你不也有占卜预测的本事,若早知道秦赤羽必成大患何不早早就将他杀了,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对我也一样,若知道我终有一日会站在这,何不当年就带着禁咒瓶把我杀了,岂不一劳永逸。”苏白檀隆起目光神秘一笑道:“也许以前我太过执拗和执着,被自己的一念之恶所驾驭,以至于一错再错将你逼上绝路,可如今我看到现在的你,忽然豁然开朗,错、对终究还是会被时间证明,一枚铜钱有正反两面,往往智者也会只看见正面而忽略背面。我现在送给你八个字‘五步之内必有解药’!”说罢,他将目光转向秦赤羽,不再说话。
秦赤羽依旧冷眼旁观,见苏白檀留下这八个字再无话说,瞧了瞧李紫薇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李紫薇游目环顾道:“你们这些人中是谁最先发现我的遗骨的?遗骨旁有个木盒,木盒上的东西谁看见了?”
苏真、玛丽亚等人立刻就明白他所指之人就是大炮,隔了半晌大炮才道:“是我先发现的,怎样?”李紫薇怒视着大炮道:“你识字吗?”大炮瞪着眼道:“不识字又怎样?”李紫薇大呼道:“天意啊!我就怕水晶脑可能致使我死后尸身不朽,特意在木盒上留下警言:‘后世若见我尸不腐,务必沉尸入海底以绝祸患’,却不料被个不识字的乡野莽汉见到。你!你就没拿给你的同伴看吗?你们…你们不会都不识字吧!”
大炮背着苏真上前,蹲下身直接就给李紫薇脑袋上来了一拳,恶道:“你到底是仙人还是白痴?你那黄纸片我才拿起来就灰飞烟灭,我怎么知道上面有什么字!你他妈的不会把纸片放在盒子里么,你他妈的知道你自己是个祸患,为什么不直接跳入海里淹死,那样咱们不就永远找不到你的水晶脑了,自己是白痴还怪别人文盲,狗屁仙人!我呸!”
紫薇仙人还真被大炮骂得灰头土脸,心道:纸片在那潮湿的环境里不可能保存太久,这是他不该疏忽的常识,对啊!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跳海,等等…若自己跳海也一定会被那些人鱼捞起来放回洞里。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苏真轻声道:“大炮,你也别过分责怪紫薇仙人,怎么说他也是小鲵子的再造父母,没有他的改造和教化,小鲵子也没有机会和我们在一起,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紫薇仙人猛地抬头惊讶道:“谁?小鲵子?鲵,是鲵吗?”苏真笑道:“是,美人鱼鲵在你的洞里救了这个不识字的乡野莽汉,然后我们把她带离了三佛齐群岛,给她做了一系列手术,现在她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是大家的开心果、好朋友。”紫薇仙人的怒气瞬间消散,露出一丝温馨的笑意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曾许诺让她变成人,许诺让她有个好归宿,终于实现了。”他目光一转道,“秦赤羽,动手吧,我已无话可说,赶快让我和大师兄一起,一步步看着你走向灭亡!”
秦赤羽将死神镰刀缓缓指向土坑,眉宇间带着笑意道:“苏白檀、李紫薇,你们有没有想到过这一天,你们俩会一起死在死神镰刀之下。”双仙彼此一瞧,异口同声道:“有!”秦赤羽目光一寒,摆开死神镰刀正要动手,就听苏真道:“等等,你真得打算杀了他们吗?”
秦赤羽停下手中动作道:“是,他们现在已和种神之地融为一体无法脱离,只有斩下他们的头颅才能让他们摆脱。所谓的死也意味着生,也意味着我们即将解开师尊留给我们的难题打开月神庙,我将和他们三位一体,同样只有他们死了才能换来你的一线生机。”苏真哦了一声道:“那你随意吧。”
秦赤羽微笑点头,死神镰刀贴着地面一挥而过。苏白檀和李紫薇早已闭上眼睛,他们的头颅并没有滚落,秦赤羽的这一刀动作实在太快,干净利落绝无阻隔,苏白檀和李紫薇两人的皮肤、筋脉、肌肉骨骼尽断,而颈项之间已有蓝色液体不断渗透出来,花月双仙在被复活后不到半小时,再度惨遭断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