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了仙影玉佩的联系,没能得到任何帮助,也着实有些无奈。
只想来也该如此,毕竟将将接触罢了,尤其一切推断还得是基于陆尘的发现。若换得公孙凉在此,兴许能够看出更多东西,而不必再浪费更多的时间。
陆尘却并不失望。
仙影玉佩还可与他联系两次,这便已经足够,何况此行陆尘原本就有着历练自己的打算,若非真的可能会因此丧命,他也就不会找到公孙凉来帮助自己。
挥手散去房间内残留的气息,这片属于廖浴兰的小院也始终无人前来,便连下人都不能见到一个。然陆尘命渊伤势确实极重,也不能下床,只如今看来先前廖玉寰所言并非虚假,这台鉴国真的贫穷到了相当的程度,便连他这国主都只能住在如此的院落,而非宫殿。
如此境况下,会铤而走险,倒也无可厚非。
只廖玉寰却并非为国为民,不过源于自己的野心罢了。然想来,若廖玉寰真的有那等野心,就必然不会甘于如此落魄,台鉴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兴许是能力配不上魄力,也就只有冒险这一条路可走。
思过,想过,陆尘也终究不能算到很多。
他就只待得一切处理妥当,重新瞑目静心,安稳的运转修行法催动血气,恢复命渊间的伤势。
一日过,黄昏落,鸦雀静谧无声,风过起林木飒飒。
晚间的时候,廖浴兰又来过一次,她眸中始终藏着的那些许冰寒都消失不见,让人疑惑。
陆尘也并未纠结这些,这父女二人,可是处处都带着些诡异,探之不明。而廖浴兰到来不过就是关心陆尘的伤势如何,又带了不少饭菜。却并未要陆尘下床也或如何,定要亲手喂他,还得每次将饭菜吹得凉了,自己试过温度,才会送到陆尘面前,当真温柔似水,又无微不至。
初始陆尘自是不愿,心里更不愿,却无奈廖浴兰坚持,寻来各种理由要照顾他,逼得陆尘也就只能答应。而后言语嬉笑之间更是倾尽温柔,总说着若有不适,也或需要什么,一定得说出来才行,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助他解决。
不过半个时辰而已,陆尘却着实有些煎熬,待得廖浴兰收拾离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片刻后,隔壁的房间便传来响动,是廖浴兰的脚步声也或收拾声都能清楚的听到。
“这房间隔音的效果也未免太差了些...”
陆尘自然听得清楚,亦察觉是廖浴兰有意如此。
偶尔靠近两个房间的墙壁,偶尔离开些许,只响动些许之后,廖浴兰又回到陆尘所在的屋里,取了些衣裳回去。然其中,还有几件贴身的小衣,被刻意的摆在上面,一眼便能见到。
陆尘等了等眼睛,又连忙转过头去,却引来一阵嬉笑。
廖浴兰还装作不知的模样,怀里抱着那些个衣裳来到床边,询问他怎的缩在被子里。
为何?
自然是不堪这般。
她还装作疑惑,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衣裳,好似将将发现一般,不禁笑了起来。待得将衣裳放在一旁,坐在床边,这老旧的床板又是吱呀一声。虽陆尘未曾见到,却也听得清楚。
而后廖浴兰笑着,伸手将陆尘盖在头上的锦被拉了下来,面上满是看似温柔的关怀。
“虽姐姐也是不愿提起这些,但你过去也该接触过女子。姐姐可是听说过你与两仪门的那些个事情,也不该是童子才对。怎的,是姐姐比不上那仙子般的人儿,让你不愿多看一眼,还是只愿意亲近那一个女子,别人都不行?”
“自...自然不是...”
陆尘愣了下,方才醒悟,心里也暗骂自己太过做作,忘了那些事情。
他心思急转,又干笑两声,仍旧将头埋在角落里,不肯起身。
“姐姐自然也是仙子般的人儿,甚至...比起仙子更美,我也绝非仍旧想着那蛇蝎女子。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姐姐还是...还是...尽快回去得好,若被别人见了,终归有碍姐姐的名声...”
“你倒是太过腼腆了些。”
廖浴兰眯起眼睛,眸中有精光闪过,却又很快收敛起来,重新作出原本的模样。
“也罢,姐姐便不强求你,只男儿三妻四妾都是正常,那些个爱去青楼鹞子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毕竟都喜欢风流。如你这般模样,若在别人见到,可是要看你不起的,不过几件贴身的小衣罢了,见到便是见到,何须如此。”
她言罢,又笑了一声,将那些个丢在一旁的衣裳取来,又留了件银丝的肚兜放在陆尘床头。
“你得学着大方一些,毕竟日后说不得还得与他人打交道,若真的去喝个花酒,你那拘谨的模样可还行?如此,这件衣裳便留在你这里,姐姐也不要求什么,就只能够正视便好。”
陆尘愣了下,心里也在暗骂。
只抬头时,廖浴兰却已经到了房门前,将将打开,正准备离去。
而陆尘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那件小衣。
银丝白边罢了,倒并未有任何过多的装饰,却毕竟是贴身之物,看来也是经常穿在身上,莫名的有着些许异样的痕迹。
“你就自己收好,这件事可不要告诉爹爹,免得他再骂我。”
廖浴兰正看来,自然见到陆尘的目光,面上当即露出些许羞红之色,眉眼之间都多了些春意。
“不知廉耻!”
陆尘心里暗骂一声,却也只能做出慌张的样子,想要拿起来还给廖浴兰,却又不敢。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惹来一阵娇笑,而后房门便被关上,却仍旧留了道缝隙,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只待得隔壁的房间重新响起声音,陆尘这才伸手将那小衣拿起。
上面仍旧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然陆尘却撇了撇嘴,径直丢在床脚,而后便忍着命渊的伤痛,让自己靠在床头,动作颇为小心,免得这旧床又乱响。待得稳住了身形,这床板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但廖浴兰肯定听到,却也无可奈何。
就只摇了摇头,陆尘再度开始修炼,以求能够更快的恢复。
月上半梢,隔壁房间里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大概廖玉寰也已经睡下。
他还在修行,命渊间有血气滚荡,掀动阵阵闷雷之声在体内回荡。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催动血气太甚,免得恢复不及,反而导致伤势更重。毕竟命渊已经出现裂痕,道道狰狞,近乎要了他的性命。这等伤势自然不敢大意,得好生的以血气生气温养才能愈合,过犹不及。
风月静谧,万籁无声。
时间一点点流淌,清辉如雾,落下一地白霜。
海上的风,总是要更加的清凉一些。
子时,也或丑时,已经很晚,陆尘呼出一口浊气,方才结束了修炼。
修行一事不可急功近利,要恢复伤势,更不能急于此间,得循序渐进才行,否则反而会害了自己。尤其重伤在身,哪怕修炼,也会给身子带来些许压力和疲倦,还是得足够的修行才行。
他又是忍着命渊中传来的阵阵疼痛,勉强将身子缩了下来,却不免床板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
躺在床上,陆尘也不知这床板的声音是否将廖浴兰惊醒,待了许久都未曾听到任何动静,这才放心的休息。然他不过将将闭上眼睛,隔壁的房间忽的传来些许异样的声响,让陆尘忽的警惕起来。
原本的疲倦,都尽数消散。
他自然得警惕,毕竟不知廖玉寰与廖浴兰究竟打算做些什么,得时刻小心谨慎才行。否则一个不甚,便可能让自己步入深渊,便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若命渊完好,还有些许反抗之力。
不能大意。
然陆尘将将起身,挣扎着靠近墙边,却不慎又让这老旧的床板发出些许声响。平静的夜里太过安静,陆尘身子也猛地绷紧,再不敢乱动。
隔壁的声音都忽的消失。
廖浴兰该是先前便被惊醒,不知在做什么。
陆尘呼吸也渐渐缓慢下来,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血气亦完全沉寂,好似真的睡着一般。哪怕廖浴兰灵觉查探这边,也断然会是以为陆尘已经睡着,而并非清醒。
待得片刻,隔壁忽的响起一声轻笑。
“好弟弟,你可是还未睡下?”
很轻的声音,在询问。
但陆尘却并未回答,仍旧如先前一般,作出已经睡熟的样子。
只他一双眸子却晶亮,又眯着眼睛,小心而谨慎。
也似以为陆尘真的已经休息,那试探性的一问过后,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廖浴兰在隔壁也松了口气,可以清楚的听到。不过安静了短短片刻,她的房间里,又一次传来些许压抑的声响。
她那房间里的床铺也该十分老旧,混杂着夜莺低吟,开始轻轻的吱呀作响。
陆尘也愣了下,自然听得明白这是什么声音,不免暗自咧嘴。
隔壁有任何声响,陆尘这边都能听得清楚,他可以确定隔壁就只廖浴兰独自一人而已。却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真的本性如此,然陆尘心里却不免觉得有些异样,毕竟这种声音当真有些太过耐人寻味。
但陆尘却并无任何想法,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便睡了下去,当作听不到一般。
只待得后来,廖浴兰也似忘乎所以,再无任何压抑,高亢婉转的音色如泣如诉,更显得哀怨十足,乃至越发过分,更出现了陆尘的名字在其口中,让原本已经睡下的陆尘都被惊醒过来。
那些妄言秽语就在耳边,也似没有任何阻隔,尤其半掩的门扉,还被风吹开了一些,更起不到分毫效果。
“看来,真是故意的...”
陆尘心里已经确定,又算过一整天的事情,不由眯起眼睛,眸中有杀机闪过,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