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武林大会的落幕已过去半月有余,但它卷起的风波却似刚刚开始。首先便是中原武者北上,与外族数次大战,双方死伤无数。南方的武者们也真正见识到的外族武者的巨大威胁;其次便是草原宗师赫连褚客死中原;最后便是天王令主失踪!
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砸得众人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外族武者发疯似的反扑,誓要为其宗师报仇,天王山所属出手越发的狠辣,更是接连不断的大屠杀,引得外族更是愤怒。然而这一切都与武林大会的主角胡峰像是没有了一丝关系,他只是每天枯坐在水边,看着缓缓流逝的春水。
赫连褚死了,死在自己手里,看上去是胡峰赢了,但只有他跟赫连褚两人才明白,输的人是他——铁血胡屠不归散人。
他还是没能进入到宗师境界,甚到他觉得自己离这个境界更远了!赫连褚到死都没有动用宗师的手段,只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与胡峰交战。胡峰有理由相信他这是故意的,用自己的死来挡住胡峰进军宗师的脚步。
宗师境本就难于蹬天,要不也不可能诺大的武者群,只有聊聊数人为宗师。没有一颗必胜的心,坚定的心,想破蛹成蝶那就是妄想。偏偏赫连褚就是这么干的,用自己的死来动摇胡峰的心。即便明知他的想法,但胡峰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算计到了,他的心真的有些动摇了,更何况这位胡人宗师临死前的一击,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但却也封闭了胡峰的气海,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冲破这个封锁,进军武道的颠峰。
亭外和风细雨,不远处三五成群的才子佳人们相约雨中漫步……这一切离胡峰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虚无。他无法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也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有着怎样的含意。
“胡峰!”
黄泉的话打断了胡峰的沉思。她是胡峰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他不清楚他是怎么被救起来的,不清楚黄泉怎么发现自己的,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些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黄泉圣女,贫道……”
“胡峰,现在你不是驰名天下的铁血胡屠不归散人,奴家也不是闻名江湖的圣门阴阳家黄泉圣女!你只是胡峰,奴家只是颜玉!”
“贫道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只要记得以后在奴家面前不许称自已贫道两字,也不许叫奴家黄泉又或圣女!”
“那贫道又该如何称呼于你?”
“还记得那日在上庸你对奴家做的事吗?”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黄泉真面目的惊艳,又想到这几日她对自己的好,胡峰不由道:“当日却是贫道不是,还请见谅!”
“就只见谅两字可以说清楚的?”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胡峰竟是自黄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恼怒,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在那里不言不语!见此情景,黄泉更是一脸不开心。
“怎么了?”
“没什么!”
“噢!”胡峰只是噢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黄泉,不对,现在应该叫她颜玉,两只眼睛盯着胡峰眨都不眨。胡峰不明所以,只是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实在禁不住颜玉的打量,只能狠狠的瞪着她。
两人者是一代人杰,长相也是俊美异常。胡峰身材适中,自骨子里透露出一丝桀骜,更添几分阳刚之气,而颜玉名满天下,江湖谁不知阴阳圣女美艳动人,只是从无人见罢了。两人的相互对视落到了无心人眼中,当场便有人道:“看来这对小夫妻真是恩爱,凝视对方眼神都不眨!”
两者皆是武功卓绝之辈,外人话与虽小,距离虽远,但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耳边之声。胡峰气海虽被封,可修为却没有被废,只是不能动用内力,但他的感观却在。至于颜玉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是此时两人都不想向对方低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这么动人的场景,怎能不作画记念!”旁观之人提议道。
“是极是极,人生的感动只在刹那!我等读书人即然有感,便不能不有所表示!”
几人的当场作画,当事人却毫无所动,还是着眼对方不动摇。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颜玉那一眨不眨的眼眸中渐渐起了一层水雾,也不知气胡峰的不相让还是担心被人记录于卷,又或是人体的自然反应,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胡峰的眼里就是对面的女子要哭了。
胡峰一阵头大,自已也没怎么她,怎么就要流泪了!比他的那个不懂事的妹妹还叫人无法理解。他与颜玉一样,是那种平生不欠人情的个性,但说不得这次是颜玉救他上的岸,又是她照顾受伤的自己半月之久,人情是欠下了,总不能恩将仇报吧!胡峰念及此,老实的将目光移走,看向作画人那边。
颜玉完胜,而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不知是笑什么。胡峰大怒,双眼又盯上了颜玉的双眸。只是这次颜玉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而后笑道:“奴家也是,跟你这根木头怄的什么气!”
见胡峰似有不服,颜玉道:“你好像不服,峰哥哥?”
胡峰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不由得冷颤连连。看得颜玉又是好气有是好笑。
“峰哥哥,你要习惯才好!那日在上庸,你是亲口承诺为颜玉心魔,你自己不也说过要红尘练心……”看着胡峰一脸不解,颜玉顿时笑了道:“峰哥哥,你不会是连怎么做玉儿心魔,什么是红尘练心都不知道吧?”
看着有失方寸的胡峰,颜玉哪还有不清楚的。在其它方面,颜玉虽是自负,但却不得不承认,胡峰绝对力压自己一头,但是对于男女之事上,通过这几日相处,颜玉自信就是自己一根指头都能完败胡峰。
颜玉有时会想,可能在胡峰的眼中只能分清男女,知道女儿能生孩子。其它的,比方说如何与女子相处之类的,对于他而言无异于看一部无字天书!不对,可能想比而言一部无字天书都更容易些。
“你这般看着贫道干什么?”
“没什么,”颜玉退后半步,笑眯眯道:“你可以叫奴家玉儿,还有,你又称自己为贫道了!玉儿现在想去雨下漫步,你呢?”
胡峰皱着眉头不想去,但欠着人情不好拒绝。心中暗想有毛病的人才会没事淋雨,胡他很正常,死也不去!想到此,他便打定主意不去。
“你若不愿,便不去就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峰还能拒绝?
“贫道去拿伞!”胡峰暗想自己有毛病了,不正常了,因为活着,所以要去了。
“玉儿带着了,还有奴家不想再听到‘贫道’从你嘴里说出!”颜玉笑着从身后摭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雨伞。
胡峰不已为意,他有着自己的坚持。贫道两字可以让他时刻记得自己是谁,他是不会放弃这两个字的。
好像知道他所想,“以你恩人的名义请求你在玉儿面前,不要自称‘贫道’,起码在这段时间不要如此!”
“为什么?”
颜玉不回答,只是坚持的望着胡峰。胡峰不敌,有心转移话题,他大致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材,指着那把精巧的小伞道:“小了!”
“这是玉儿的!”
颜玉的话让胡峰明白了,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伞!那自己怎么办?提出去雨中漫步的是她,说想淋淋雨的也是她,怎么到最后却把她换成了他呢?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不过如此严肃的问题在其还没有想清楚之前,颜玉已然将他推进了雨地并将伞交到了胡峰的手里。
胡峰一愣,将雨伞撑开,而后自顾自走。看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伞是颜玉的不错,但她去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确如他所说,这伞对他来说小了,但颜玉的一番心意他还是领了,小点总比没有好。
颜玉也有些无言,说他是根木头可能还贬低是木头。
“胡峰!”颜玉叫住了只顾自己直走的胡峰,自已仍立在雨亭不动。
“怎么了?”胡峰不解问,
颜玉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示意看向不远处的那几对游玩之人。
那是几对男女,也是迎着细雨出来踏青的。不过他们好像也没个准备,都只拿着一把雨伞,不过相比而言却又比自己与颜玉准备得更加充分,起码他们的雨伞要比自己的大了不止一号。胡峰不知道她到底想说明什么,只能道:“颜玉,贫……胡某不明!”
颜玉也不知道是跟什么在较劲,不动不言,就只是看看胡峰,再看看那些青年男女。
胡峰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道:“这样不好!”
颜玉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笑容,但还是坚持得看向胡峰。暗想原来木头还是有点聪明劲。
胡峰又是不敌她的眼神,撑着伞向那些人走去。这一举动反到是把颜玉给弄糊涂了,他这是要去干什么?他难道真明白了奴家的意思?她想看看这个白痴到底能白痴到哪一步。
颜玉只将自己当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所以对于胡峰在那边与那一男子说了些什么,虽然好奇,却也不去偷听。反正等他回来问他就成了。
只是胡峰的举动却让颜玉目瞪口呆。那与胡峰说话的男子便千恩万谢的把自己的那把大伞换给了胡峰,自己若捧着宝贝般捧着她那把小伞兀自在那里淋雨,并且,他还给了胡峰一锭大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