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君慧兰连声否决,"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母妃再慢慢跟你解释,眼下又一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帮忙。"
"嗯?"尹初夏愣了,君慧兰权势滔天,能用他帮什么忙?
"你与三殿下走的近,母妃都知道,可是他从来都不参与政事,怎么现在变了?"
"我也是与没变之前的三殿下走的近,谁知道他现在抽什么风。"尹初夏直言道。
君慧兰微怔,更加搞不清楚尹初夏和洛宜修之间的关系,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闹掰了,"也罢,你若是看不上他,母妃就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顿了顿,君慧兰正色道:"二殿下现在是你的亲哥哥,能帮衬的,你也该帮衬帮衬。"
"嗯?"尹初夏一头雾水,"我一没钱二没权,怎么帮衬二殿下呢?二殿下是我的亲哥哥,那三殿下就不是了吗?"
君慧兰冷冷一笑,面容中充满了不屑,"他都不知道是从哪抱来的野种。"
"什么,野种?"此言堪比晴天霹雳,尹初夏震惊地站起身来,野种两个字一出,她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屈辱,怎么可以这样说洛宜修?
"对,就是野种。"君慧兰的嘴角依然微微上扬,"所以,就凭他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回头母妃定为你寻个更好的,绝对不委屈了你。"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娘,能说清楚点吗?"尹初夏一脸焦急,洛宜修知道他的身世吗?如果这话传到了洛宜修的耳朵里,他当如何?
然而,君慧兰却不理会尹初夏的心急如焚,只道:"都是二十年的陈年旧事,没有什么好提的,你以后也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无论尹初夏怎么追问,君慧兰都不肯告诉她实情。
无奈之下,尹初夏只得又问道:"那娘娘想让我帮的到底是什么忙?"
君慧兰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个野种,他的命也真够硬的..."轻声嘀咕了一句,才又道,"母妃托你办的事,就是让洛宜修远离朝政,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她用手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尹初夏一怔,"娘娘不是说他是野种,我...我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君慧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你的身手,以他对你的信任,取他性命又有何难?"
尹初夏不由得抽回了手,往后缩了缩,从未觉得君慧兰是善类,但如此"坦诚"以对,竟让她杀过许多人的她感到毛骨悚然。
老天爷,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是不是搞错了,她有些后悔了,今天就不该来。
站起身,慌乱逃走。
一口气跑回翠竹苑,到了门口,脚步一滞,好像有人来了。
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好香啊,"咕噜咕噜"肚子叫着,小六子死后,她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快步走进殿内,见到一个宫女正在仔细打扫着屋内的灰尘,尹初夏又惊又喜,"绫罗,怎么是你?"
绫罗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把饭菜摆上桌,"初夏小姐,饿了吧,该用午膳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
绫罗甜甜地笑了,"皇后娘娘说小姐身边没人伺候,便将奴婢派来了。"
皇后?她也知道洛宜修不是她的亲骨肉吗?用力地甩了甩头,尹初夏拿起筷子,胡乱地扒了两口饭,让自己尽快忘掉这荒诞的一切。
绫罗在边上候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了早朝之事。
尹初夏不无诧异地呆望着她,"你是说爹爹要出征南疆国?"自从听了君慧兰说的那些话,她便觉得什么都是假的。
"也不是出征,奴婢听着是要先去议和,议和失败了才开战。"
尹初夏点点头,尚未经历过战乱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想着爹爹身为武将,自然要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对于一个区区南疆国,肯定没有问题。
"听说尹将军还曾提起让小姐回家,可是皇上没应允。"绫罗笑起来,还真是多亏了皇后,否则她也就不能被调到翠竹苑了。
从进宫以来一直在御膳房,一直是一个低等宫女,所以翠儿才会一命呜呼的,她不能这样,于是这次主动请缨来翠竹苑,她深知只有跟对了主子,才有可能保住性命,显然她认定尹初夏定是一位不凡的主子。
尹初夏却高兴不起来,爹爹总说圣意难测、圣意难违,如今她算是能体会爹爹的感受了,皇上硬是将她留在宫里,究竟是何意图?
想来爹爹说会尽快接她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可知尹将军何时出发?"
"听说是即刻启程,说不定已经走了。"
"走了?"尹初夏突然放下筷子,若她此时追上去,爹爹也未必会告诉她实情,还是别跑过去给爹爹添乱了。
抬眸看着绫罗,她忽然想到要想了解一个人,不一定非得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小姐在看什么,奴婢...奴婢有何不妥吗?"绫罗被尹初夏盯得慌了神。
尹初夏笑眯眯地起身,"我要去办点事,你把里间摆在床头的盒子拿过来,就可以出去玩了。"
"啊?"绫罗不可置信地看着尹初夏,她作为奴婢,偶尔偷个懒已经很难得了,哪能出去玩呢...将锦盒递给尹初夏之后,绫罗就在一旁站着。
尹初夏没有背着她,直接拿出了里面一个粉色小瓷瓶,"放回去吧。"
等绫罗回身,尹初夏已经不见了。
鸾凤殿,
皇后低垂眼帘,摸索着小手指上长长的金玉甲套,"养兵一日,用兵一时,是时候验验你的成效了。"
拐过墙角,来到鸾凤殿,只见一个穿着奇特的人从鸾凤殿走出来,惹得尹初夏不禁多看了两眼,此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头上扎满了小辫子,颇有异域风情,穿的却是中原人的服饰,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也注意到了尹初夏,礼貌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尹初夏注意的到他右侧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使得原本风流无羁的面庞显得狰狞可怖,如此熟悉的面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尹初夏捂着脑袋,就是想不起来,自从出山以后,她见过的男人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清,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然而,却又觉得似曾相识,恍惚之中,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然而,男人已经走远,尹初夏迈进鸾凤殿,皇后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