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比例看上去,吉刍手中的勾刀还算正常,可是若以苏羽的视角看去,那吉刍手中的勾刀真的挺大的。
吉刍身高足有两米半左右,十分高大,若是就在他前方看去,给人一种非常压迫的感觉。
“每一次举刀砍落都是一次成长,都是在变得更强大。”
苏羽环视周围,哪里还是学堂的模样,就连废墟应有的断垣残壁都不见了,不是被冲击极强的风给吹走了就是在爆炸性中化作了碎石再被吹走,二人脚下的地面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巨坑。
“苏上仙能在凡间建起义学堂确实是大义侠风之人,在下惭愧不已,且连累苏上仙您的义学堂被毁,您还能传我道义,在下感激涕零。”
吉刍微一躬身,手中勾刀却再指苏羽:“我想变得更强,此战若苏羽上仙……不对,若苏先生能胜我,我愿为牛马,供您驱使。”
“我只愿你不会入了邪魔歪道,一战!”苏羽轻笑一声,举剑踏风,再次上前。
苏羽的剑很快,吉刍的刀很稳。苏羽照头一剑斩落,吉刍横刀与头顶接招。
“铛!”
剑斩下,刀横挡,剑刃锋芒毕露,刀刃沉稳不动,苏羽这一剑占不得分毫便宜。谁知苏羽没有收剑,剑势逆转,剑刃不向推反而向后下方推去。
剑刃绕着宽大的刀身微微转动,苏羽手持着剑柄向着吉刍的脸上砸去。
虽然苏羽动作很快,不过吉刍反应同样不慢,手腕一扭刀柄,u型的钩刀向前一翘,后面那一片刀身正好挡住了苏羽的剑柄去势。
可苏羽突然笑了起来。
吉刍心中觉得有些不妙,却不知何处不妙,连忙双手用力往上一推,打算将苏羽的剑推开。
不料苏羽着长剑被推开的力道猛然翻转,一脚蹬在了吉刍的胸膛之上,吉刍来不及收刀防御,毫无防御地被苏羽踹了一脚。
吉刍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有些什么在不断涌上喉咙,因疼痛而微微张开的口中猛然喷出一口带着浓血的涎液。
“隆!”
见吉刍被自己一脚踹在了地面扬起了一阵尘烟,苏羽摇了摇头说道:“太过拘泥于刀剑元气了!”
苏羽没有停留,猛然一脚踏着元气,再次向着吉刍再来。
吉刍善于运用土属性元气,其力量沉稳至极,瞬间便恢复了回来,见苏羽再度袭来,手中巨大的勾刀猛然一扫。
勾刀速度虽然不算太快,可是苏羽来得太快,正好撞在了勾刀的位置,吉刍一刀扫中了苏羽,吉刍惊觉意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勾刀传来的感觉并非是实体,勾刀猛然转势,向着左侧再扫。
“铛!”
一声脆响,勾刀的刀刃击在了难剑的剑刃之上,可是剑尖此时以入吉刍左肩一寸。
剑刃划开肌肉,一道鲜血飞溅而出,血珠在空中飞舞着。苏羽觉着手腕手掌发出一阵炙热的震痛,剑身被巨大的力量拍偏了,可是剑已刺入了吉刍巨大的肩肌,被拍歪后直接从吉刍的肩膀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苏羽借着吉刍巨大的力量翻身一退,退到了十米之外。
每一剑都是苏羽用最快的速度加最大的力气使出,每一剑的剑中都没有运用元气,这就是最原始的器械战。
吉刍趁着苏羽的退势,手中勾刀高高举起,脚踏大地,猛然一蹬,一道恐怖的声音响起。
踏地的声响传到耳中的时候,苏羽看到吉刍自己来到自己的眼前,他的速度竟然与声音的速度相差不远了。
吉刍力量极强,脚踏大地一跃而起,是借强大的反弹力量来提升自己的速度。
苏羽眼看吉刍举起的巨大勾刀正在落下,手中难剑猛然一摆,自下往上奋力提去。
“铛……”
一阵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将柄坚韧的武器相撞竟是发出一阵不断震动的嗡嗡之声。
可是没有办法,苏羽的力量不足以与吉刍相比,竟是抵挡不了三秒便被吉刍一刀斩着向地面落去。
“嘭!”
碎石飞溅,地面再次冒起一阵尘烟,苏羽砸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巨响。
吉刍的勾刀中同样没有使用任何元气,这就是他的力量,他终是扳回了一局。
立于天空,待尘烟散去,苏羽早已经手握长剑直指自己。
“再来!”
吉刍见苏羽无事,高呼一声。
深知苏羽实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太多了,心中沉寂了多年的热血终于也是被点燃了起来。
不知多久前便已如死灰般的炽热之心终是再次发出了耀眼而炽热的光芒。
“来来来!”
苏羽笑了起来,手中的难剑仿佛也兴奋了起来,猛然发出了一道清亮的剑鸣。
一人举剑冲天而起,一人举刀从天而降,没有元气的注入,没有任何气息加持,只有不屈的剑意与刀意在其中萦绕不断。
“铛!”
刀与剑碰撞在了一起,吉刍挡住了苏羽极快的一剑,苏羽也没有被吉刍再次斩落,二人相对峙在了一起,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收回刀剑,再次斩出……
“铛!铛铛铛……”
苏羽出剑极快,吉刍防御极稳,一时间,刀光剑影之间你来我往,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苏羽的剑快,总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收回剑势,趁着吉刍刀势还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时候多出一剑,吉刍反应也快,勾刀有相当于有两片刀身,往往不需要收回刀势只需要微微转动便可以挡下苏羽的攻击。
一道道猛烈如刃的狂风以二人为中心,不断向着四周散发出去,此风极其锋利,一般的断垣残壁触之都会被刮出一道道痕迹出来,刮在木梁上时更是可以做到入木三分。
因为这风其实就是二人的剑意和刀意,虽然一般的剑意与刀意无形无感,可是难剑与勾刀通过相撞竟是将二者的意志凝实如风。
由此也可以看出,二人之间的力量到底有多么恐怖,现在的二人就是在竟是力量与速度的对抗,没有太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技巧,只有不断的刺出砍下格挡挑开。
二人仿佛力气永远用不尽一般,自己天空之上不断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刀剑,每一次相撞都会产生一道猛烈的清风,清风以学堂为中心不断向外拂去。
拂动着大街上的树木,拂动着屋檐上的瓦片,拂动着招牌拂动着招幌拂动着灯笼,拂动着它能吹动的一切。
……
风声冽冽吹动着身上的衣衫,讳缘先生捧
着一本书独自走在大街上。大街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头上之上乌云密布雷光涌动,呈现出一幅仿若灾难之象。
“奈何世人总是愚昧。”
讳缘先生叹息着摇了摇头。
方才那几道巨大的声响相信整座出兰城都能听得清楚,讳缘先生自然也能听到。他回头看了看学堂处的天空,乌云密布,那个漩涡一般的云洞早已经消散了,可是天上的雷光却不曾停歇。
“天一峰七弟子……天一峰果然是我们的大敌,也就木师弟会想着其行正言义而对其尊敬不已。”
一名身穿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讳缘先生的身旁,阴恻恻地冷笑着对讳缘先生说道。
讳缘先生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却是一改方才那悲天悯人的语气,而是严肃凝重地对身旁的神秘人说道:
“天一峰很快便不复存在,你不必再言此事,你木师弟天赋绝世,又世出剑之村落,自然会侠义之念,不过他是剑门之重梁,你天赋也是绝然,我如今老了,只愿你俩能和平相处,在我死去之前能共同实现你我之愿。”
“不是你我之愿,是老师之愿,我这一生只为老师所活。”神秘人冷冷地说道。
讳缘先生毫不计较地笑了笑,于是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神秘人最终还是按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言相问道:“你只不过是一名普通人,又是如何能保证天一峰不复存在?”
“人心!人心总是最容易覆灭的,况且你又如何知我只是普通人?若你对凡人的定义就是非修行者那就大错特错了。”
讳缘先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得笑话。
不过其笑声中那一抹决然与悲伤掩饰得并不是很好,很容易便让人听得出来。
“哼!”
神秘人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对讳缘先生所说的话做出了肯定。
讳缘先生渐渐敛去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样的回答方式真的很容易令人误会,若不是我你相识都不知道你这‘哼’的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人向着学堂的反方向不断行去,大街上只有他们两人,阵阵凉风吹过不断吹动着二人的衣衫和街道两旁各式酒楼客栈的招幌,发出咧咧的声响。
凉风中那阵阵锋利的意志二人皆能感受清楚,所以二人心中皆想到苏羽胜不了那个西濮蛮人,那个西濮蛮人的刀意更加霸道,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一种仇恨的意味。
“那个苏羽最好是死在那个西濮蛮人的刀下,不然还要我们去收拾残局。”
神秘人无聊的说了一句。
讳缘先生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若不是这苏羽建了义学堂,我定然会想着招他加入我们,我见过他,他的天赋确实也是绝世。”
神秘人有些恼怒地说道:“你快别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天才,有我与叶师弟就足够了。”
讳缘先生习惯性地摇了摇头。
二人渐渐顺着街道不断远去,再也没人开口。
这时一道飞剑从二人远处的天空上经过,飞剑飞得极快,时不时破开天上的乌云,像一条蓝色的鱼儿在云海中畅游一般,曳着一道碧蓝色的美丽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