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兰回到大牢,包二黑的惨叫,让她毛骨悚然。
但她知道,想让贼人招供,就得动刑。
心慈手软可成不了大事。
同时她心里也很纠结,盘牧等人说父亲与倭寇勾结,堂兄镇守的郴州,已成为倭寇的城池。
尽管她坚定地认为,这些都不是真的,然而在她心里,终究觉得不安。
慢慢回到牢房,只见陈超坐在一侧喝酒,对面的三人,正被皮鞭不断抽打。
“若兰,可有异状?”陈超放下酒碗,起身问道。
古若兰道:“我已派人分别前往四门,很快就会有消息。”
“三千锦衣卫,只来几十,其余人呢?”陈超喃喃低语。
这莽夫认真起来,大有独当一面的气势。
陈超脸色一沉,指着包二黑说道:“将他的右手砍了。”
“饶……饶命……”
包二黑一听差点吓晕过去。
他完全相信魏无忌,也相信魏无忌的计划,能够大获全胜,可怎么也不相信,跟着盘牧来将军府逞威风,竟会落得这般下场。
从小他苦练刀法,用的都是右手。
若右手被砍掉,那他就跟废人无异。
狱卒将包二黑从刑架上取下来,摁在地上,高高举起大刀,准备砍落。
此刻就是盘牧和初征,也颇为紧张。
先前包二黑所说的话,都在计划之中,但那没能糊弄住陈超。
为了保住右手,只怕包二黑真会出卖他们。
毕竟这样的事,包二黑很早以前就做过,但因是小事,魏无忌不予计较。
此次来到海州城后,包二黑曾被南宫寿请去,一夜未归。
事情很是蹊跷,但魏无忌断定为敌人的离间之计。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包二黑从未背叛过魏无忌,以他的软弱,酷刑之下,难免生叛。
“等等……”
包二黑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大刀,连声道:“我说,我说……”
陈超并未让狱卒退下,冷声催道:“快说。”
“西城门,西城门已被我们占领。”包二黑说得很快,吐字也很清晰。
初征怒道:“包二黑,你这畜生,你这杂碎……”
盘牧朝初征摇头,事已至此,就算骂得再难听,也于事无补。
让包二黑参与到整个计划,本来就是天大的错误。
陈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怒声问道:“还有呢?”
“还、还有……”包二黑想着说道:“还有狄青带领大军,会从西城门入城。”
陈超朝古若兰喊道:“若兰,快回府拿上兵符,调兵去西城门。”
锦衣卫只有三千人,只能攻下一座城门。
陈超看得出来,包二黑就是个孬种,在这种刑逼下,他相信包二黑说的全是真话。
至于那个什么狄青,率领大军入城,却值得商榷。
真有朝廷的大军接近海州,他们岂能不知?
“陈叔叔,我爹的兵符不都是随身……”古若兰脸色苍白地说道。
陈超面容微僵,一着急,他居然将这点给忘了。
而他自己的兵权,也被古破虏收回。
在古破虏的训练下,海州的大军,向来都是只认兵符,从不认人。
陈超一挥手,道:“砍。”
“陈将军,我知道的……”包二黑想要求饶,却是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大刀落下,包二黑的右手顿时离开了他的右臂。
鲜血飞溅,有数滴落到陈超的脸上。
陈超伸手一抹,道:“继续打,但别打死了。”
那些狱卒都很兴奋,折磨罪犯,最有快感。
陈超不再赌气,径直离开大牢,前往城中军营。
古若兰骑马跟在后面,心情沉重。
朝廷只是派来个魏无忌,就让海州城陷入这等境地。
若朝廷的大军真的压境,只怕海州城很快就会被攻破。
想到父亲这些年来的呕心沥血,苦心经营,古若兰莫名感到心疼。
陈超不断挥动马鞭,抽打着骏马的屁股,想让骏马奔跑得再快些。
“陈叔叔,我堂兄真的和倭寇有勾结?”古若兰紧追在后面,并大声询问。
陈超心头一紧,道:“别听他们瞎说。”
古若兰自小就以父亲为荣,在戚家没落后,正是父亲挺身而出,抗击倭寇,保沿海百姓的平安。
如果说父亲跟倭寇有勾结,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粮仓起火,早已惊动军营。
军营统帅正是南宫寿。
陈超虽有兵权,但在官职上,不过是南宫寿的副将。
军营众将士对陈超,自然非常熟悉。
听到陈超要调兵,众将士都很为难,但再为难,他们也不会听从。
认符不认人,就算是古破虏亲自来,也是如此。
若谁违背古破虏的命令,就是犯下诛九族的大罪。
陈超怒视着众将士,道:“有本将和大小姐担保,难道你等还不能……”
“将军到来,没有兵符,我等也不敢出兵。”有副将恭声说道。
陈超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是现在事情紧急,古破虏建立的那一套,在此刻完全行不通。
古若兰道:“如果海州有失,待我爹回来,你们脱不了干系。”
“大小姐,我等只是听从将军的命令,何罪之有?”那副将反驳道。
古若兰冷声道:“固守成规,冥顽不化,就是大罪。”
“没有兵符,私自出兵,却是死罪。”那副将有恃无恐。
在海州,他们最该惧怕的人,只有古破虏。
如果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古破虏,而且手里也没有兵符,那他们或许会听从。
但陈超和古若兰就算了。
陈超寒声问道:“如果城门失守,大敌来袭,你等难道也要呆在军营中,拒不出兵?”
那副将没有回答。
海州的规矩,都由古破虏制定,但所有的规矩,都是在古破虏坐镇指挥的前提下。
现在古破虏失踪,生死未知,城中的事却乱成这样,相信也是古破虏没有料到的。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如果真的按照脸来统兵,那才是祸患无穷。
海州的危难,或许古破虏的规矩没有关系,只和城中掌权的将领太少有关。
曾经手握兵权的也就古破虏、南宫寿和陈超三人。
陈超的兵符被收回,古破虏和南宫寿被困海崖洞穴,局面才会变得如此尴尬。
古破虏再次前往海崖,难道就没料到现在的情况?
古若兰猛地拔剑,指着那副将说道:“再不出兵,本姑娘现在就宰了你。”
“大小姐若要杀小的,小的哪敢有半句怨言。”那副将单膝跪地,将脖子伸长,方便古若兰斩掉他的头颅。
古若兰气得娇躯颤抖,却是无法下手。
陈超道:“若兰,只能向古默修书,请他来支援。”
“来得及吗?”古若兰蹙眉。
陈超叹了口气,来不来得及,就只能看天意。
离去后,他狠狠瞪着那副将,警告道:“强敌来犯,你等就好好在此龟缩。”
但在二人离去后,那副将立即下令道:“即刻派人,前往四门查探。”
陈超说西城门被敌军占领,先得查清楚事情的真假,再做下一步的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