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然是打算做分拆运力、将一条船的运货空间分散给不同的商人来使用,价钱自然不能够和一整条船都包给一个生意对象一样。
这可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只要是精于计算的商人就没有理由放过,忠国更是不可能有钱不挣。
估算出这名商人的鞋子在货轮上可能会占用的空间,以及其商品的分量,忠国迅速的给出了一个数额。
从单位空间所能够带来的利润来看的话,这个金额比用整条船运输美最时洋行的货物的价钱要高出不少,是后者的足足三倍。
卖鞋子的商人听了忠国的报价,立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忠国。
这个价钱对他而言太有冲击力了。
“掌柜的,你没算错吧?你这生意这样子也能够做?”
忠国点了点头,不容置疑的确认了一遍。
“没错,你要不要运?”
“要要要!我还以为洋人的船多贵呢!这比用马车运过去便宜太多了!乖乖,这回可真能够省下不少银子了,我说掌柜的,你也别骗我,我跟你说,每年我都要运好些东西去兰昌那边卖,咱们这一回的生意要是做好了,以后我有什么要运的,都来找你!”
忠国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放心吧,你就是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济灵方丈吗?你可知道这间船运公司的同伙人都有谁?”
“看您这话说得,济灵方丈那么德高望重的人,我怎么会不信呢?跟您实话说,这种事要不是弥陀寺的僧人跟我们下担保,我还真懒得跑这一趟!洋人的船?那是多好的东西啊!跑得快,装的东西多,全是钢铁打造,这么好的玩意,有人跟您说可以弄到,收点运费能帮您运货,这话您要是突然听到,您能够信吗?嗨!您刚刚说合伙人?怎么,还有谁?”
“黎元洪黎将军,他的大名你听过没有?”
商人立刻就愣住了。
看他这副表情,忠国悄悄叹了口气。
到底是人的名树的影,悄悄人家!光用名字就能够把人给唬住了。
等回过神来,商人连忙不停的点头。
“黎将军谁人不知?感情这公司是黎将军开的?”
“不错,所以你就放心吧,黎将军开的船运公司的船运货,有谁敢刁难?别的不说,就说咱们玉龙国人的买卖,你就是找遍整个虎北省,看看除了我们这,别的人还有能够用洋人的钢铁轮船运货的不?这要不是黎将军的本事,怎么能够弄来这么好的东西呢?”
忠国为了让眼前的商人信服,索性把买回来这几条船的功劳也全都送给了黎元洪。
那商人果然被彻底唬住了,听得一愣一愣的。
忠国趁热打铁。
“怎么样,你要是愿意把东西委托给我们运呢,就签个字交个定金,要是不愿意呢,您就先休息休息,我还得接待别的人呢,您看看,这屋里门外,不知道还有多少生意,回头我那船上装货的地方够不够都还不知道。”
一听忠国这么说,那商人就急了。
“我运,我当然运!来,定金是多少,我先交了,我看看身上的钱够不够......”
忠国忍不住有些后悔,他报的运费原本已经不低,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可以多报高一点。
玉龙国的生意人们做行商的历史悠久,数千年钱就有商人挑着担子赶着牛车四处奔走,几千年发展下来,商人们用的货币,规矩,做生意的地盘等等,都随着时间发生了变化。
唯独有一样始终没有变,那就是运货的方法。
地方近、就在附近村子和集市上做些针线零碎的小生意的商人,往往就背一个包,或者挑着一个担子,里头装着各种小物件,运输的工具就是自己的两条腿。
地方远、生意大、跨越的区域广的商人,一次性运输的东西多,只能够由马驮,让车拉,这样的商人运货的主要手段自然就是马与车,途中根据形式不同,也有可能会走水路。
不论是大小商人,靠两条腿开始靠四条腿的,都有共同的苦恼,那就是运货慢,有时候抢不上生意。
而那些跨地区广的大商人,还要为另外一件事情头疼,那就是运输成本。
用马和车运货,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短的话要走上十天半月,长的话兴许一个月还不够。
途中马要吃草料,还不能够随便乱吃,不然吃坏了马匹的肚子,让马生了病,那马就没法再驮货物,有舍得花钱的商人,往往会替马花钱买好点的草料。
而除了马,人也要吃东西,途中万一碰上不好走的道,车辆也容易损坏,修理也需要花钱。
运气再差一点的,还会碰上野兽或者强盗,这种情况下,能够保住命就不错了,有时候为了逃命,商人们便不得不丢下货物。
这么做一是为减轻负担,没了货物赘身,马的速度能快不少,二为拖延对方,强盗见商人舍了财,兴许就不追了。
如此种种,一趟货物运输下来,耗时久不说,运输成本超过货物本身价值的事情也是家常便饭。
尤其对一些做小商品买卖的生意人而言,就更是如此。
这位卖鞋子的商人分明是吃足了苦头,忠国报的运货费虽然照洋人习惯的标来讲言很高,但是对于大多数像他一样的玉龙国商人,却是十分便宜。
如此便宜安全的运输方式,又有弥陀寺和黎将军的照应,可说是既实惠又可靠,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话不多说,鞋子商人当场就掏出现钱来付了定金,和忠国约定好运货的时间,然后两方便签了合同。
前世的时候忠国作为委托方与船运公司不知道签过多少合约,这种事情可谓是驾轻就熟。
连细想都不用细想,忠国奋笔疾书,转眼就完成了一份令双方都十分满意的合约书。
屋内外排队的商人们得知有人已经抢先订下了船舱的空间,立刻就乱了起来,拼命的抢着要交定金签约,生怕晚了就没有多余的运输空间给自己了。
一直忙碌到天色擦黑,忠国才招呼船员们关门打烊,没有签上的商人们也只能够第二天再来。
签下的合同书,已经有了拳头厚的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