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陆左煜的商业天赋简直可以用【变态】形容。
在他强力的控制之下,原本因为代凤眸入狱造成的股市波动,在短短的一个月之类渐渐平息。
负面舆论得到有效的控制,陆氏集团合并南北方的重要经济命脉,发展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趋势。邻国市场得到有效的开发,大量新兴的市场资源正在源源不断补给。
某天,楚夕闲来无事,搜了搜外界对陆氏集团的市场估价,那庞大的天文数字吓得楚夕节操都掉了。
晚上就寝钱,楚夕和陆左煜说了这件事。
陆左煜用一副【你老公就是如此才华横溢足智多谋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还不赶紧嫁过来】的神色,微微笑着看向楚夕。
楚夕默默放下节操,默默地搂住陆左煜的胳膊。
暗暗发誓,此生一定得抱紧陆左煜的大腿,死都不撒手!
等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后,陆左煜挑了个合适的时间,带楚夕去了趟美国。
楚夕趴在飞机玻璃舱上,望着掠过飞机的白色云影,有些疑惑不解:“去美国?找秋柱赫吗?”
陆左煜将她从窗边拖回来,按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扣住她柔软的腰,这才慢条斯理道:“去国际监狱。”
楚夕愣住,国际监狱...国际警察的办公地儿。
他,莫非准备去看望那位沦为阶下囚的伯爵夫人?
楚夕道:“听说代凤眸已经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咱们要不带点补品过去?”
代凤眸这女人一生波澜起伏、青云直上,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但是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楚夕名义上的婆婆...
陆左煜将头压在她脖颈间,嗅她发丝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似乎有些疲惫:“不用,我去美国处理集团上市后的新情况。顺便过去看她一眼。”
楚夕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想再提代凤眸。
任他抱着,楚夕捏住陆左煜的手指头慢慢把玩,转移了话题:“国际监狱,那是个好地方。以前为了完成任务,我在里面卧底了一段时间。说起来,国际警察们的通缉库里,我还是A级的通缉犯呢。”
陆左煜靠在她肩膀上,问:“你还想从事那危险的行业?”
楚夕摇摇头,故意说:“我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对象长得帅、还特有钱,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哪里会回去。”
其实,楚夕心里也不大确定...
老莫似乎对她一直很在意,很想把她带回原来的组织。
老莫的心思楚夕捉摸不透,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隐患。
陆左煜和她想到一处去了,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你提到的那个老莫,究竟是何人?”
“就是京都市莫家的那个莫少,”楚夕捏着陆左煜的手指头,一下一下揉捏着,神游已经飘远,“他虽然是莫家的人,不过对莫家没有半点感情。十几年前,他把我拉入组织,一直替他做事,直到当年跳海自杀。”
陆左煜黑色瞳仁浮起凝重之色,他也知道莫少的名号...却没想到楚夕和他的关系如此亲密。
甚至,莫少还给派人给楚夕喝了那种东西...
要是楚夕没有来找自己,那天晚上,楚夕没准会出现在莫少的床上...
一想到这,陆左煜当即把老莫从【重点警惕对象】,转移到【第一警惕对象】的位置上!
“那个老莫,对你好吗?”陆左煜酸溜溜地问。
楚夕歪头思索了会儿,点点头:“还行。给我大笔的佣金、替我在京都市造了所悬崖别墅,以前不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变成楚夕后,倒是总想涉足我的世界...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是个性冷淡。”
陆左煜幽幽地眯起眼眸,这个老莫,倒还是挺不简单的。
楚夕动动胳膊,从陆左煜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还有几个小时到美国,我先去睡会儿。你忙你的。”
陆左煜看了眼机舱外,美国和这里时差不同,到了美国已经是深夜。
陆左煜道:“一起睡。”
楚夕警铃大作,蹭蹭蹭退后几步,做出防守的姿势,严厉无比开口:“睡可以,别动手动脚!”
陆左煜点头:“嗯。”
几分钟后...
“窝草,说好的不动手动脚啊!”
“没动手动脚,动嘴和***。”
“...”
总之,等楚夕抵达美国的时候,已经彻底和美国的时差融为一体。
昏昏沉沉睡到天亮,陆左煜已经在替她换衣裳。
陆左煜道:“起床,吃早饭。上午去国际监狱。”
楚夕凉凉地瞪着这家伙,她明明是体力出众、身体素质极好的13号杀手,为何在那种事上会如此无力?
明明花力气最多的是陆左煜,可最后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却是自己...
楚夕无语,默默擦去一把辛酸泪。
上午,黑色的跑车慢慢行驶出美国庄园,很快抵达华盛-顿的国际监狱。
这次是私人探访,行程不会对外公布。
国际监狱靠近一片海域,悬崖断壁,大浪滔滔。这里关押着最罪恶滔天的犯人,各种名流政客,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轰动一方的大人物。
楚夕站在森严肃穆的大门前,瞅着四面八方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默默感慨,曾经她也曾经是这里的一员...被“关押”的那种。
负责人很快出现,将陆左煜和楚夕带到一处隐秘的病房里。
代凤眸的病情已经恶化,肿瘤癌细胞在她身体里绵延不断扩散,才数日不见,原本意气风发的伯爵夫人,和楚夕严重这个瘦弱干枯、浑身浮肿的女人无法重合。
她又老又丑,像泡在福尔麦林里的尸体。
呼吸机在她鼻梁上慢慢工作着,各种仪器管子连接着她干瘦的身躯..
楚夕皱起眉,哪怕隔着一层消毒玻璃,她似乎也能闻见代凤眸身上的腐臭。
楚夕捏住陆左煜的手,五指交叉,她看见陆左煜眼里一闪而逝的悲悯,随即被无边无际的冷漠取代。
代凤眸虽然被痛苦折磨着,但五官依然敏感。
她睁开浑浊的眼睛,眼球里爬满了浑浊的血丝,她转转眼珠子,看将玻璃仓外的陆左煜,惊讶地张大嘴...
“你还知道来看...咳咳我?
良心都喂了狗!”
“为了一个女人,你和母亲对抗咳咳咳值得吗!”
“现在你得意了,圣华国是你的天下..咳咳”
“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楚夕这贱人!”
即使满身浮肿,她张开嘴,恶言恶语噼里啪啦不断冒出来,说几句就不断咳嗽,像垂死挣扎的恶狗汪汪大叫,什么高贵优雅全都抛到脑后。
陆左煜淡淡看着她,握住楚夕的手,转身离去。
代凤眸瞪大眼睛,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来,浑浊的眼泪大颗大颗从发黑眼眶淌下来,想要去拉他...
“小煜...别走,让妈妈看看你。”
“我错了...得到了权势财富,得不到家人...我真的错了...”
“孩子...”
楚夕的手被他捏地有些疼,跌跌撞撞地差点没走稳,几乎是被他拖着离开的...
回到跑车车内,楚夕瞧他神色冷冰,心疼地紧,尽量用她不擅长的温柔语气说道:“放心,事情都过去了...她是罪有应得。”
上午的阳光炽热,陆左煜的手却冰凉地可怕。
楚夕这时候才知道,即使这个高傲的男人站在权势的顶峰,他依然会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柔软脆弱的内心。
母子一场,形同陌路。
悲剧而已。
楚夕抿嘴,继续安慰他:“我们回家去。”
陆左煜抬头看她,黑色瞳仁里有淡淡的光芒,陆左煜忽的将楚夕拉到怀里,低头狠狠咬她的唇。
辗转反侧,反复摩挲,攻城掠池,楚夕被他吻得晕乎乎,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他吞下腹中。
过了许久许久,楚夕嘴角开始肿起来,陆左煜总算放开她。
手臂箍住楚夕的胳膊,声音低哑:“楚夕,别离开我了...”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再无任何亲人...楚夕是他茕茕孑立的孤独旅途中唯一的光芒,他需要她、舍不得她。
失去楚夕,他该如何活下去。
楚夕眼眶微酸,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背:“放心,我不离开你。”
他和她都是彼此唯一的牵挂,谁也离不开谁。
这个骄傲、自尊、狂妄自大的男人,她封闭心原里唯一的喜欢,楚夕想,将来如何已经不重要。
至少现在,他和她相爱。
————
在美国的第三天,国际监狱传来消息。
代凤眸癌症细胞扩散,已经在痛苦中死去,尸体将会放入国际坟场里。
陆左煜接到这消息,没说话,默默在房间里坐了两个时辰。
楚夕扬起嗓门叫他下楼吃饭,陆左煜这才站起来,将所有关于代凤眸的记忆消除。
他走下楼,正午清澈炫目的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楚夕正在和女佣一起布置餐桌。楚夕偶尔偷偷从桌上拿起一块肉,偷偷摸摸吃了、再塞给桌下的哈士奇狗。
白色的窗纱、阳台绿意莹莹的植物,餐桌前等待的她,还有她脸上纯粹美好的笑容,全都印刻在陆左煜黑色的眸子里。
他无声微笑,这是他想要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