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虎如伴虎,岳年走出东宫的时候,中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在皇子中,太子和萧宗的脾气秉性是最相似的,多疑,冷酷。
岳家追随太子,他也一直在帮太子办事,如同活在刀尖上一样,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为了保全岳家的基业,他这个长子必须如此。
简轻羽的控魂术被破了,太子也没能在王府占到便宜,大婚明日就要举行了,简轻衣的心情却比之前要静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在萧默言救她的时候,她感觉萧默言对自己确实是有一分在乎的,而且那份在乎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呦呦。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萧默言始终是救了她一命,就算仅仅是为了回报他的这份恩情,自己也应该好好的配合,完成婚礼。
岳氏又送了不少的东西来,这次都是些名贵之物,看来她也不敢慢待了简轻衣。
皇后为表对萧默言的看重赏赐也非常丰厚,柔贵嫔也是一样,有她们两个做例子,其他娘娘们自然也是不能小气的,一时间,各种珍宝把整个佘玉阁都堆满了。
“夫人您看,这是两把镶金象牙辟毒筷,还有这个,是月影纱,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呢。”
简轻衣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好东西,她一个人用怕是要用到猴年马月去。
“你眼光好,捡几样你瞧得上的东西留着用,其他的就暂时收到库房里去吧。”
光是各种头面就有几十套,就算是一天换一套也戴不完。
简轻衣觉得还不如直接换成现银,可是这些东西都是皇家之物,有专人登记造册,万一丢了,那可是要治罪的。
“夫人,您今日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您可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呢。”
“是啊。”
简轻衣有些羞涩笑了笑,她好像真的开始期待这场婚礼了。
萧默言是北漠战神,可他平日里极少和官员走动,很多人想要巴结都找不到门道,这次他大婚,自然是宾客如云,整个北漠的达官显贵们都正想前来道贺。
佘玉阁,杏儿正忙着给简轻衣绞面,简轻衣疼的龇牙咧嘴的,问杏儿能不能跳过这个步骤。
“那怎么行呢,夫人,您在稍微忍耐一下。”
梳妆的时候,赵婆子走了进来,把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了简轻衣手中。
简轻衣打开红布,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些未免也太少儿不宜了吧。
“王妃以后既然要伺候王爷,有些事情是必然要学会的,这些书还请王妃仔细翻看。”
简轻衣无奈,杏儿也是闹了个大红脸。
岳氏冷眼看着热闹的王府,一旁的简轻羽嫉妒的眼神难以遮掩,火花都要从她的眼睛里迸出来了。
“羽儿,你放心,娘以后一定会帮你把这个脸面给挣回来。”
不过是个侧妃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难道自己的女儿会比简轻衣差吗!
简父今日倒是很高兴,他本以为萧默言对简轻衣不甚在意,婚礼自然也是从简,没想到会办的如此声势浩大。
萧默然坐在一旁喝着酒,今日的王府可真是热闹。
他瞧了一眼身旁的琰汐,淡淡的说:“听说鲛人想来喜欢安静,没想到你居然会要我带你来这里。”
“我和王妃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她要出嫁,我自然是应该来贺一贺的。”
琰汐看着热闹的婚宴,他已经化形为男人,可这张脸实在是太漂亮了,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自从你到了京城以后,父皇对你也算是优待,专门赏了宅子给你,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化形为男子的理由是什么。”
萧默然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琰汐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琰汐最好不要忘了,他可是自己带回北漠的,他们之间还有交易没有完成。
“大约,我是想要自己选择一次吧。”
萧默然笑了笑,琰汐也是皇子,怎么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杏儿把凤尾金钗戴在了简轻衣的发髻上,她满头的步摇,只要走起路来便会叮当作响,非常动听。
“请夫人穿上嫁衣吧。”
杏儿把大红色的嫁衣从衣架上取下,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说虽然侧妃只能穿淡红,可萧默言吩咐了,一定要给她准备大红色的嫁衣,其余东西也全都是按照正妃的规制给简轻衣准备的。
京城中人人都羡慕简轻衣真的是好福气呢。
大红色显得简轻衣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面如白雪,她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显得万分娇羞可人。
那个女孩子不会对大婚心生向往呢?
她不知道嫁给萧默言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觉得就目前而言,萧默言是她最好的选择。
杏儿帮她整理好嫁衣,准备帮她盖上红盖头送她出去,但是简轻衣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夫人,您怎么了?”
简轻衣迅速的把嫁衣脱掉,仔细的看着上面绣的翟凤。
“杏儿,你不觉得翟凤好像多了两条尾巴吗?”
被简轻衣这么一提醒杏儿才发现,嫁衣上的翟凤本是三尾,现在却变成了五根尾羽,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侧妃可以穿的嫁衣了。
如果被人发现,这便是逾越。
北漠礼法森严,尤其是皇家更为看重规矩,逾越的下场,轻则发配,重则砍头。
幸好她们发现及时,没有把这身衣服穿出去,万一被人瞧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就要拜堂了,没有喜服这可怎么办啊。”
杏儿急的团团转,若是延误了吉时岂不是丢了王府的脸面?
“现在急也没办法,你马上去找绣娘来,把上面的尾羽拆掉。”
嫁衣只有一件,现在去找新的嫁衣也来不及了,这是简轻衣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好,奴婢这就去!”
杏儿马上去找绣娘,但是到底能不能来得及,谁也不知道。
简轻衣紧紧的攥着嫁衣的裙摆,到底是谁在嫁衣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