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刻意把声音压得非常低,再加上她此刻的表情,让花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女儿也曾听说过一些。”
简轻羽接过话茬继续说,她在天历阁修行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种可以让修为日进千里的办法,那便是在孩子还在孕妇腹中的时候 ,杀了孕妇,直接取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把未成形的胎儿炼成丹药。
“真的有如此阴毒的法子?”
花缘虽然面上还算镇定,但是手已经不由自主的牢牢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只是个凡人,对修行一无所知,再加上她也知道简轻羽确实是天历阁的学生,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
简轻羽笑了笑,说这当然是真的。
“不仅如此,我听说胎儿在不到三个月大的时候炼成丹药的效果是最好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用眼睛扫过花缘的肚子。
花缘的孩子正好刚刚满两个月,才刚显怀。
她吓得打了个冷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岳氏和简轻羽相视一笑,花缘是聪明,但她现在做了母亲便不同了。
为人母者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做母亲的如同惊弓之鸟。
正巧赵婆子送了大夫出门后来寻花缘,看到花缘冷汗涔涔,脸色苍白,一副收到了惊吓的样子便质问简轻羽和岳氏做了什么。
“我们不过是姐妹间闲聊了几句罢了,难不成这点小事你也要管?”
岳氏懒洋洋的起身说太阳已经晒够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妹妹的身孕来之不易,定要好好珍重啊。”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疑心生暗鬼,她且看看花缘还能坚持几天。
自从和岳氏说过话以后花缘就变得不太对劲,整天神神叨叨的,总觉得有人想要害她。
赵婆子安慰了她几句,又断了大夫开的安神药给她喝,但被花缘打翻了。
“花姨娘,您到底是怎么了。”
赵婆子虽然怀疑是岳氏母女做了什么手脚,但苦于没有证据,问花缘,花缘也不说,身子逐渐消瘦了下去。
简父看着花缘像是中邪了一样,整天茶饭不思也很是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夫君,我看妹妹是心病,不如找个日子去城外的寒山寺祈福吧。”
岳氏也一脸的忧心忡忡,说花缘就是心思太重才会被流言蜚语所困扰,心病还须心药医,去祈福应该是最有用的办法了。
“我未能给简家续上香火,一直心里有愧,这次妹妹有了身孕,我愿意捐一万两香火钱祈求神明庇佑让妹妹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难得岳氏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而且简父也觉得岳氏说的话有道理,便让全府的人准备着,挑一个良辰吉日去寒山寺烧香。
赵婆子其实觉得不太稳妥,毕竟现在城中风声鹤唳,他们却浩浩荡荡的出城,岂不是太过惹眼了。
再说了,花缘本就身子弱,万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情可怎么是好。
但赵婆子虽然是简轻衣的人,但也不能过于逾越质疑简父的决定,而且花缘本人在知道了简父的安排后,也决意要去寒山寺。
赵婆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又趁着晚上的时候,捎信去了王府,告诉了简轻衣一声。
寒山寺是京城香火鼎盛的寺庙,香客众多,若是能让花缘安心的话,去烧个香也没什么,但简轻衣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花缘是个极其伶俐的女人,要不然也不可能看穿岳氏的把戏,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在简家母凭子贵,可她到底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尤其是现在有了身孕,心思难免会变得重一些,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简轻衣让传信之人告诉赵婆子,让她尽管放心和花缘一起去寒山寺,其他的就不用多管了。
到了花缘准备去祈福的那一天,岳氏和简轻羽亲自把简父和花缘送出了门。
岳氏满脸抱歉的说本应陪着他们一起去的方能显出诚心,只是她旧疾突发,身子不适,实在是动不了了。
“有姐姐的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花缘虚弱一笑,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身子虚亏了很多,实在是没有力气客套了,只想快点去欺负消除心魔。
“那夫君和妹妹早些回来。”
等到简父和花缘上了马车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岳氏的笑容便消失了。
“都准备好了吗?”
“娘亲放心,绝对能让她有去无回。”
岳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简轻羽记得提醒那些人不要伤了她父亲。
“都是咱们手下多年的老人了,懂得轻重,娘亲无许多虑。”
“你爹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
岳氏冷哼一声,有了狐狸精就把她忘诸脑后,男人惯会喜新厌旧。
等她想料理了花缘这个贱人在慢慢地和简轻衣算账!
花缘坐在马车上有些着急,不住的问着车夫怎么还没到寒山寺。
“别着急,毕竟要出城,午时之前咱们一定能到”。
赵婆子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她总觉得岳氏实在是奇怪,便一直非常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间,她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日头下,寒光闪过,赵婆子大喊一声:“有刺客!”
声音未落,便从草丛中跃出一群黑衣人,手中的暗器直接结果了车夫的性命,而跟随在他们身边的那几个小厮和侍卫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不多时便都已经倒在血泊里。
现在只剩下简父、花缘和赵婆子三个人。
花缘已经吓得快要昏厥过去了,简父虽然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男人,但是花缘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便装着胆子问他们是什么人。
“几位好汉,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若是冲着钱财来的,我们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你便是,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人和孩子。”
但那几个黑衣人对简父的话置若罔闻,拎着刀一步一步的朝着花缘走了过来,显然是要取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