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肚子里的孩子不祥,萧宗的身子也不大痛快,皇后为表贤德日日在萧宗身边亲侍汤药,太医院开的方子也都要经皇后想看过。
她如今尽心尽力,萧宗倒也领情,和皇后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宫里人人都是见风使舵,看皇后又重新得到了萧宗的宠爱,自然是不想在因为柔妃而去得罪皇后,因此宫里人人都想尽办法躲着柔妃,讨好皇后。
皇后虽然也知道这些人是墙头草,但只要能作践柔妃她就高兴。
杏儿听说简轻衣要进宫去看柔妃便准备了一些滋补品,但简轻衣看了以后说这些都不行,换成用的,最好是摆件、字画一类的。
“可是柔妃娘娘不是身子不适吗?这些东西孕妇吃着都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此才能体现出王妃您对娘娘的关怀啊。”
简轻衣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赵婆子:“赵嬷嬷,您觉得呢?”
“老奴觉得凡是能入口的东西都不能带进宫里。”
柔妃肚子里的龙种哪怕真的不祥,那也是皇上的孩子,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就是砍头的大罪,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杏儿恍然大悟,赶紧照着简轻衣的吩咐重新准备了一份。
简轻衣换了朝服以后才进宫,引路的小太监带着简轻衣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临华殿此处确实很偏僻,而且也冷清。
柔妃宫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洒扫,宫里种着的话全都蔫蔫的,像是没怎么打理过一样,看来柔妃如今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见简轻衣来了,柔妃略一招手示意她坐下。
雪雁端来的茶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了,透着一股子霉味,简轻衣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并非本宫有意慢待王妃,只是王妃也能看到本宫如今的处境,实在是不比从前,还望王妃见谅。”
“娘娘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简轻衣和柔妃客套了几句,外头就有人通传,萧宗来了。
看来她今日来的不凑巧,她最怕在宫里见到的人就是萧宗,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跪了下来,只希望萧宗能把她当成隐形人。
萧宗呆着也李月生进来,看到简轻衣也在便多看了她一眼。
“起来吧。”
简轻衣规规矩矩的垂手站着,一直到萧宗让她坐下才敢把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
“爱妃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记挂,臣妾一切都好。”
明明柔妃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还要说她没事,萧宗显然是不相信的,便传来了太医问柔妃到底是怎么了。
“回禀皇上,娘娘可能是心情抑郁所致。”
也是,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说不详,还住进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能心情好才很奇怪吧。
“皇上整日操劳国事,实在是无须记挂妾身。”
柔妃非常懂事体贴的给皇上端了茶,皇上接过来以后,显然和简轻衣一样闻出了这茶是陈年的旧茶叶,便问内廷司难道没有送新茶过来吗?
“前几天皇后娘娘说今年的新茶还没有奉上,内廷司也实在是匀不出臣妾宫里的份,因此臣妾想着也不必给宫里添麻烦了。”
萧宗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茶碗放了下来,让李月生等会从翠微宫送一些过来。
“多谢皇上。”
柔妃忽然红了眼眶,她赶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说她在御前失仪实在是不应该,还望萧宗赎罪。
她又笑了笑,用手摸着肚子,说孩子的月份越发大了,如今每天晚上都要闹腾好久,只怕将来生下来定是个顽皮的,还要好好管教才是。
萧宗看着柔妃圆圆的肚子,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简轻衣觉得此时此刻她这个做儿媳妇的留下来实在是不太合适,便壮着胆子上前对萧宗说时辰不早了,她也该出宫了。
“你能来临华殿说明你也是个懂事的,即是如此,你要多替默言分忧,切勿在给他增添烦恼才是。”
简轻衣知道萧宗这是在敲打自己,赶忙说她记下了。
同时她也知道,拓跋武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王妃,刚才皇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真的是让奴婢好生担心呢。”
“皇上这么敲打我说明他觉得我还能留在王爷身边,要是皇上真的对我不理不睬或者是态度特别好的话,我反而要担心了。”
今天她不过是和萧宗打了个照面便觉得帝王之心实在是难以猜测,也不知道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还有萧默言和太子他们平日里都是如何的,真的是伴君如伴虎。
她们还没走走出宫呢,就碰到了内廷司的周主司,看他行色匆匆,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们还拿着不少东西,简轻衣便问他这是给谁送去的啊?
“皇上下旨,说桐花台既然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就还请娘娘回去住着,这不,这些东西全都是送去桐花台的。”
“这样啊,那周主司辛苦。”
简轻衣笑了笑,给他们让了条路出来,周主司不敢耽搁,赶紧道了声谢让身后的人赶紧跟上。
这宫里的局势还真的是说变就变。
简轻衣倒也懒得掺和后宫里的争权夺势,她只要能自保就够了。
不过她总觉得柔妃想要的不仅仅重得恩宠这么简单。
呦呦和苏将军马上就要启程离开京城了,简轻衣很是不舍,和萧默言一起把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 你回去以后要听师傅的话勤加修行知道吗?”
简轻衣不想溺爱呦呦,对呦呦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但是一想到分别在前,心又软了,忍不住把杏儿准备好的点心衣服塞到他手里,让他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娘亲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呦呦确实已经成长了不少,现在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苏将军有些担忧的拜托简轻衣,说苏染是小孩子心性,难免骄纵顽劣一些,他不在京城的时候,还望简轻衣能帮忙照看她一二,还有,务必让她远离琰汐。
“将军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
简轻衣这话答应的有些心虚,因为她实在是没办法阻止苏染不见琰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