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正想着这话,苏临倒是再次开口,把他给派出去了:
“你要是没事,就多去景宁身边待着。”
结果伍一这会子仗势抖搂起来了,他几乎是抑扬顿挫的:“兰舟书院除了你们这些学究,那可是一个男的都不许进去的。”
哪里知道苏临很是平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沉静如水,盯的伍一人都开始头皮发麻:
“那你就——”
“男扮女装吧。”
伍一当时就差点摔个大马趴。
我?伍一?国师身边一等一的护卫,需要男扮女装?
“正好水月苑那边看门的老婆子需要还掉,你就去吧。”
伍一:他能不去吗?
很明显,苏临说出来的话,哪怕是要他伍一登时去死,他也得立刻毫不犹豫的去死。
但是现在嘛——
伍一宁愿自己现在去死,也不想要被苏临这个混蛋奴役。
男扮女装,还是扮一个老婆子……
“你可以让我去死了。”伍一抱着手中的长剑,把头偏向一边。
“不。”苏临的嘴角轻轻上扬,眼里带着光:
“你死了,小宁儿就少个人保护。”
“这划不来。”
伍一看着苏临那饱含威胁的眼神,顿时就焉了吧唧的:
“好。”
他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要为了个小丫头,去男扮女装。
还特么扮个老太婆?
他伍一这个皮相,当初在江湖也是能够迷倒一大群女人的,扮个绝世美女也就算了。
非要他扮个磕碜的老太婆。
伍一内心不知道把苏临这个苏扒皮骂了多少遍:明明手头还有女卫,非得把他丢出去。
苏临:谁让你武功最高。
伍一愤愤不平的下去了,反正苏临这货基本上没有什么对手,他在不在都无所谓。
唉,都怪他自己少不更事,中了苏临这个老奸贼的计。
苏临打发掉伍一出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半晌后才叫来人:
“太子府最近如何?”
……
苏临在国师府算计着,而景宁在兰舟书院的第二天,就被人堵住了。
景宁晨起用过早膳,准备按照时间去上今天的书画课的,好家伙,结果这水月苑的门她还没出,就眼前这六个女的堵住了。
景宁定睛一看,好家伙。
可不就是昨儿在堂上添油加醋的那几个?
其中有两个还是邵家的人。
景宁细细想来,也知道为什么邵家的人非要凑过来这个热闹了。
看来啊,这邵家是真的不希望她嫁给吕越泽。
毕竟这邵家出了几任皇后,都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这个为首的,则是和邵家交好的徐家姑娘。
景宁记得,生的一副江南女子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倒是分外的刻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喂,你就是景宁是吧。”徐家姑娘徐言歌双手叉腰,一副傲慢的态度: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那就老老实实的去把太子妃这个位置给让出来。”
“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景宁身后的海月海星倒是按捺不住,准备上前理论,被景宁拦下。
“都说徐家姑娘最是知礼数的,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叫人怀疑徐家的家教,到底是不是和外头说的那么好!”
景宁这一开口就等于直接问候了徐言歌的父母,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当真是一针见血。
果不其然,徐言歌顿时就涨红了一张脸,道:
“你瞎说!”
“我、我徐家的教养,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啧。
老实说,徐言歌在景宁这里还真的不够看。
景宁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可不是徐言歌可以比拟的,前者哼笑一声,继续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怕我一个外人说了?”
“还有,我如今是陛下认定的太子妃,你有本事,去和陛下说道说道啊。”
要是这徐言歌还真的能够给她搅黄了这个婚事,以后就是她景宁的恩人!
果不其然,一提到陛下,这眼前的六个人神色各异。
眼里都流露出来畏惧的目光。
徐言歌甚至还把目光投向了邵家的那两位,结果那两个人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假的没有看见,一个劲儿的装聋作哑。
景宁瞧见这一幕,想起来在宫里的徐妃。
徐妃也是依托皇后,就如这徐家,依托着邵家一样。
只怕到时候这邵家到了危险的时候弃车保帅,这徐家也逃不了是炮灰的命运啊。
权利的争夺往往都是残酷的,有多少人成功,这背后就有多少人牺牲。
一时间这门口的氛围倒是变得凝固了,直到景宁的身后传来一声粗噶刺耳的、如同破锣一般的声音:
“你们这大清早的堵在这里做什么,课不要上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来水月苑的伍一,现在他不是伍一伍护卫,而是伍一伍嬷嬷。
伍嬷嬷,这个称呼,伍一觉得还不如杀了他更好。
海月海星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景宁,直到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位伍嬷嬷,二人差点憋不住笑。
她们知道这是谁了!
笑归笑,但是没有想到国师是真的疼景姑娘。
连伍一护卫都被扔进来了。
“你不就是个老婆子,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开口说话的是邵家的一位姑娘,她抬了抬下巴道:
“信不信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在这里跟我们这些贵女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呢!”
“知不知道规矩!”
这话音落下,景宁倒是悠悠的来了一句:
“我要是没有记错——”
“在座的各位,家中父兄的职位似乎都比我爹爹低。”
皇后的父亲安国公只有两个嫡女两个嫡子,有一个待字闺中,算算日子也快要到了出嫁的时候。
所以是不可能来兰舟书院的。
景宁这才开口说出来这句话。
“你!”
这六个人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景宁,只能气的不说不出来话。
“行了,所以,你们要继续论身份吗?”这水月苑如今是她在住着,这几个人当着她的面训斥水月苑的人,可不就是打她的脸?
跟她论身份,在座的谁能比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