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来到女子书院上的第一堂课,便是她活着的时候,一直以为枯燥无味的刺绣课。
至于为什么会去学,还不是景宁当鬼的时候,成天被困在景家大宅而出不去的缘故?
这人一旦无聊到一定的境界,便是会给自己找很多的事情去做。
景宁也不例外。
那飘在景家大宅的几百年光阴里头,她几乎是能把学的东西都学了个遍。
所以这第一场刺绣的课,故而——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景宁笑话的时候,景宁倒是很熟练的穿针引线,甚至连劈线的动作都做的十分熟捻,看得教导的女先生都忍不住的连连夸赞。
你以为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嘲笑景宁了?
不。
她们开始嫉妒了。
那位负责教导的女先生可是出自宫中,那接触的贵人犹如过江之鲫。
再加上景宁本来就是准太子妃的身份,这一来二去的,自然是被更多的人记恨上了。
然而景宁会在意?
不会。
景宁那会子当战神的时候,也收到过不少嫉妒的目光,所以对于这些人,景宁压根就没有打算当一回事。
而且她也不打算参与任何的交际。
她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之所以来女子书院,不过是为了日后自己万一露一手,有个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
很显然,女子书院正中她的下怀。
不过景宁也明白,这被送来女子书院念书的姑娘们,背后都代表着各自家族中的利益。
可她不是啊。
景明远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其他的别无所求。
而且景宁本来就有了将军府这样强大的底气,为什么还要和这些人拉帮结派为了利益走在一起?
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况且皇帝本来就看将军府不顺眼,她要是还敢在这里和其他家的姑娘们打成一片——
那岂不是叫皇帝以为将军府联络朝臣,有结党营私之嫌?
结党营私这个罪名一旦坐实,那就是妥妥的死罪。
哪怕是丹书铁券也没有用。
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态,景宁不出三天,就成了女子书院里头有名的独行侠。
当然,也有不少想要和将军府攀关系,来和冲她示好什么的。
问题是景宁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那些为了利益而示好,偶尔一次两次就算了,多了可是会叫人烦的。
女子书院的规矩是三天上完课以后,留两天让诸位小姐们休息的。
所以现在——
景宁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水月苑,翻过一页书。
她那认真的模样,让海月海星都不忍心打扰。
生怕影响到了。
然而事实证明,想要找茬的人还是会存在的——哪怕你看起来与世无争。
景宁算不上与世无争,她不和其他人交好,却也不和其他人交恶,顶多就是点头之交。
说起来,若非是景宁强烈要求,景明远派来的人哪里会走?
也轮不到眼下这几位“大家闺秀”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景宁的目光十分凉薄的落在这进门的五个花枝招展身上,唇角微勾:
“找事?”
“你要是老实点,就自己滚出去女子书院!”
领头的女孩子穿了一身十分艳丽的衣裳,甚至艳丽的带着几分俗气,继续趾高气扬:
“你别不识——”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宁揪住了衣领子,直接丢了出去。
那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海月海星都傻了。
海月海星的内心:主子莫不是在和她们开玩笑吧?
景、啊,不对,夫人这样是弱女子?
弱、女、子?
这不是在和她们开玩笑吧!
然而海月海星的自我催眠完全没有用,接下来,她们就这么看着景宁一手一个,像是丢鸡崽子似的,把这五个人全部踹出来了水月苑。
景宁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发髻都没有乱。
“这是个教训。”景宁也懒得想这五个人是自己来还是受了他人指示,总之既然欺负到她的头上,那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下次再来,就不是把你们丢出去那么简单了。”
景宁冲五个人微微一笑,这笑容吓得这五个人瑟瑟发抖的抱在了一起。
随后,水月苑的大门被海月海星毫不留情的关上,只留下这五个人在原地哀嚎。
只是嚎了半天,一个过路的都没有。
说起来,景宁的院子还是苏临亲自挑选的。
苏临知道景宁喜欢清净,所以就安排了水月苑给她。
水月苑里头可以说没有什么名贵的陈设,可里头的雕栏画栋,都是名家之手。
况且这女子书院里头,能够和景宁这般拥有独立院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况且景宁之前还是个傻子的身份, 在某些人眼里压根就还没有去掉。
今儿来挑衅的五个人,被景宁成功丢出院子以后,这五个人就一瘸一拐的去找了主事的求个公道。
哪里知道这主事的一听说是景宁,那是直接把她们五个臭骂一顿。
收拾是她们自己的错,要她们自己反省!
这个景宁除了将军府的身份,还是准太子妃——这太子妃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主事嬷嬷管得起的。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下午的事情就算是如风一般传遍整个书院,可是见不得景宁好的人,大有人在。
景宁好不容易休息两日,等到了去上棋艺课的那日,意外发生了。
她自己位置上的白子棋盒,她只要一打开,里面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圈虫子!
景宁这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可她不是。
她连血流成河、人头成塔的荒凉景象都见过了。
还会怕这些?
预料之中的尖叫没有响起,这让在里头准备看戏的几个公子哥顿时引起了注意力。
这将军府的傻子居然不怕?这个手段,那可是一吓一个准。
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只是等他们凑过来看一下动静的时候,景宁居然哭了起来!
“哭什么啊,哥哥们跟你开玩笑呢。”
景宁假意痛哭,就是为了套出来是谁干的。
很好,看来这几个是不想要好过了。
景宁忽然冷笑:
“玩笑?”
“行,那就你们自己尝尝这个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