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泡面，王益才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和脚腕，“任哥，出门搬米袋子不？”这回他们出来补给的是工程队接下来三个月的口粮。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山路可不好走。他们一次性能多带点回去就多带点回去。
任德元签好发票，盖上工程队的章。他看了看窗外还在不停飘落的雪花，“走！”
方望舒见两个人都准备出门去搬米袋子了，他连忙把泡面桶里最后一口泡面嗦进嘴里，“我也去。”
开门的王益才看见方望舒的踊跃劲儿，不厚道地笑了。“方望舒，你明天绝对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就方望舒的体格，今天搬完米，明天铁定歇菜。听任哥说，方望舒和车上的徐鸦青是俞队长请来的科研组小帮手。
啥人干啥事。既然是科研组的人，这些体力活也不需要他们干。
“任哥，我先去把货车开进厂里的粮食仓阿。”王益才跑出门卫室，把停在场外头路边的红色大货车启动。
吴老汉看看大门是开着的，他也就省的动弹。安心躲在温暖的室内。
“任哥，我可以帮忙。”方望舒想做点什么答谢他们来接自己的事。
任德元看看时间，要是再不把米面油啥的乱七八糟的口粮搬完，等会儿就要天黑了。“跟上。”任德元开门走进风雪中。
方望舒紧紧跟在任德元的身后。
红色的货车停在粮仓门口，王益才一下车，果然看见了脸色被冻得苍白的方望舒。“任哥，开始搬？”
“搬吧，再不搬，天就要黑了。”任德元脱下手上一直戴着的黑色皮手套，左右口袋，一口袋一只。
粗大的五指关节上，溃烂的冻疮异常惹人醒目。
“任哥，你的手……”方望舒没有想到任德元能够凭借这么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载自己和鸦青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
“绷带又被浸透了。没办法。总也好不了。”任德元以为方望舒是看见自己被血液浸透的绷带，吓着了。“等会儿粮仓里的人得了空，也会来帮我们。我们先搬起来。”
“好嘞！”王益才也脱下了他的毛线手套，他的手比任德元的好多了，但是大大小小的冻疮把他的手衬的格外肿胀。
看着两个人的手，方望舒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他跟在毫不在意手上冻疮的两个人弯腰搬起一袋又一袋的大米。
搬到后来，粮食厂的几个壮年小伙过来帮忙。三个人堪堪在天黑之前把工程队需要的补给运到货车上。
搬完粮食的三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王益才不断地敲着自己酸疼的背。他的腰原来拉伤过，自此就留下了病根。不过穷人嘛，这点小伤不碍事。他看着方望舒的手又白又滑，肯定没做过重活。“望舒，这么一趟下来，你还撑得住不？”
方望舒不动声色地用左手揉捏右手手腕，尽管搬米袋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但是又怎么能够说出口？拼上男人的自尊，方望舒云淡风轻地说道，“还好。”
任德元不耐烦地催促王益才赶快发车，都什么时候了，聊什么天。
知道任德元着急了，王益才麻溜地上了货车。“任哥，像往常一样。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