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林道
刚才那一闹有好事的就去报案了,铁路派出所就在车站门口,铁路公安之前没赶过来,现在赶过来,明显跟那黄牙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也收了钱。
“有人举报你们走私国家稀有动物,把你们的行李交出来。”铁路公安一气来了仨,当前说话的是个帽子戴着斜歪的,嘴里还叼着根黄鹤楼,一脸的不耐烦。
“谁说的?你把人给我找来,那帮黄牛先前想要打人,你没看见?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赵欺夏的脾气不比玄飞好多少,一开口就骂人了。
歪帽真的愣住了,他可有点不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穿着这身皮在这火车站做公安都快五年了,可从没人敢这样指着鼻子骂他。
“死三八,你竟敢骂我们毛队长,不带你回所里好好整治一下,你是不会知道什么是法律法规了。”后头一个短发青年说着就拿出铐要拷赵欺夏。
赵欺夏要是连个平头老百姓——别说公安,就是特警,特种兵对她而言都是平头老百姓——都能随便的近她的身,她这修香人也白修香了。
旁边的人都不敢靠过来,但都关注的看着这边,特别是附近摆摊的小商贩,平日没少吃过这歪帽这帮人的苦,真想幻想着这三个形貌不俗的年轻人是什么红色家族的子弟,让歪帽这帮人下岗。
可就算是红色家族,谁又比得上这三人呢。
“啪,啪!”
就听到两声关节错开的响声,这些小商贩就像是看武侠片一样,短发被整个的打得飞起,弹出到五米之外,才篷的一声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还在进进出出的送人去火车站的。
可谁都没看到赵欺夏出手,她还是悠然的站在原地。
“你敢拒捕!”歪帽火大了,掏出对讲机就想要给所里报告情况,还没等他张口,对讲机不翼而飞了,等他再回过神来,对讲机已摔得稀巴烂跌在地上。
歪帽这才吓了一大跳,知道是遇上异人了,这就算是拿了枪,都不一定能拿住人家,正在考虑着怎么下台,就听对面那少年冷笑道:“妈个**的,以为你穿了这一身老子就怕你了?给我滚吧!”
那少年像是有意放缓动作,手轻轻一抬,抚在歪帽的前胸,就看他像是被一个巨大石锤打中一样,弹出了十余米外,才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滚出了不少的血。
但这周围的人却都想拍手叫好。
既然动手了,这车票也不用买了,玄飞叫上凌正,赵欺夏和凌一宁把四周在用手机摄像的人的手机全都夺了下来,一脚下去就踩得成了粉末。
这些照片和视频要是传到网上是要出大事的。
赵欺夏不懂,但凌一宁懂。
“现在怎么办?”凌一宁问道。
“都是你,跑出来做什么。”赵欺夏去扯大白的耳朵,大白委屈的呜咽了两声,把头缩到了背包里,用爪子把拉链给拉上。
“包车吧。”玄飞说。
从桦甸包车到沂阳,估计得要赶得上飞机票了,但坐飞机也不是个事,在火车站闹出这档子事,怕是都上通缉名单了。
但包车也得有司机赶开才是,从桦甸包车到漠河是一回事,毕竟还是在东三省的地界里打车,包到山东都入关了。
“我去问问。”凌正说。
就算包车都不能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好在四个人脚程都不慢,走出一会儿后就到了火车站外的另一条街,而现在那歪帽和短发才醒过来。
“老大,要不要跟所长报告一声?”短发胸腔里还在剧痛,他强忍着说。
“报告,怎么不报告,妈的,不能白吃这个亏了。”歪帽说着,在最后那个没啥事的同事的搀扶下回到所里。
可走到所长办公室外的时候,他犹豫了好久,短发也在犹豫。
“要是报告的话,人家回头再找我们算账怎么办?”短发说出了歪帽心中的顾虑。
做公安的一般都得担上些职业风险,而铁路公安相对轻松一些,最多就是些小偷小摸的,而要是惯偷的话,都在车站里挂了号了,都认得,就像那些黄牛一样。
有的都是车站领导的穷亲戚,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要惹到这种异人的话,那人家真的发火了,那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样死的。
“那人比李小龙都厉害吧?”歪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绝对的,李小龙是用脚,他光用手就把人给打出十多米远了。”那个没事的铁路公安说道。
歪帽咳嗽了声说:“虽说咱们受了些伤,但为了保卫杰出的民间人卫,这个亏我们还是能吃得下的嘛。”
短发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是,现在这种民间的武林人士是越来越少了,需要政府部门,特别是我们这种位于一线的部门严加保护。”
“那就不报告了,没得让给人家添麻烦,传出去还说我们是反对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人。”歪帽大度的一挥手,牵扯到胸口上的伤,立刻要往旁边的墙倒,那个没事的忙扶住他:“队长,虽说为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您受伤了,但也不能不顾伤势,还坚持在岗位上吧?我提议,今天队长提前回家休息。”
“是,队长的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是领导我们继续成长的钥匙。”短发立时附和道。
“唉,那就回家休息吧,你们把情况跟所长说一下,就说我在追捕一个小偷的时候,英勇受伤了,不能暴露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间人士啊。”
短发和没事的露出钦佩的目光说:“是,一切听队长指示。”
“就这样吧。”
歪帽挥挥手走了。
这发生的一切玄飞一干人都不知道,他还坐在台阶上吃着雪糕,小白、大白闻到香味想出来,被他硬塞到背包里了,现在两个牲口还在背包里死劲的蹬着。
“嘴馋成这样,日后怎么找媳妇?”玄飞舔了下雪糕说。
“她们都是母的。”赵欺夏说道,“能找媳妇吗?”
“动物就没同性恋吗?”玄飞砸巴着嘴说。
这句话让背包里拱个不停的小白、大白一下就全都不动弹了,看那背包的模样,应该是在打抖。
“成了,5000一趟。”凌正跑回来说。
也太贵了,不过,玄飞不在乎,这点钱还不在他话下。
上了车,司机就不停嘴碎:“哥几个是去沂阳做生意吗?山东那里生意好做?不在桦甸发财?桦甸现在经济正在腾飞啊。”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玄飞冷冷的道。
司机立时收声,钱只付了一半,他还想着能拿另一半呢,再说了接这单长途的,还怕半道上被这四位给劫了。
好在一个老头——凌正,两个少女——凌一宁、赵欺夏,一个少年——玄飞,好像看着无害。
但他要是知道这三个人能把桦甸给犁平了,他就知道他这想法有多么的错误了。
车上了高速,就都睡着了,快到山东境内的时候,玄飞给小白、大白舔着手指弄醒了,这两个牲口没得吃雪糕,还想尝一下玄飞手指上的味道。
“真是牲口!”玄飞骂了句,把小白、大白往凌一宁和赵欺夏的身上扔过去。
他是坐在后座的中间,凌一宁和赵欺夏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凌正坐前边。
再看那司机的脸色,已经跟土灰色差不多了。
不说别的,光是小白、大白这身子骨大小,那都不是一般的兔子能比得上的,就算是垂耳兔,有三四十斤的吗?
凌一宁给大白扑腾的动静弄醒,她揉着眼睛说:“到沂阳了吗?”
玄飞去看司机,司机忙按了几下说:“还差两个钟头。”
“前边找个饭店吃点东西吧。”玄飞随口说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司机开了一夜也是疲累得很了,特别是下了高速走一级公路,要特别的留神,一直都不敢掉以轻心,要是出了事,那不是玄飞这些人这样简单,他自己的命都要小心。
找到间饭店,大早上的还闭着门,凌正就去拍门,用力拍了几下,才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横肉,一身肌肉,光着膀子就冲凌正吼:“拍你妈的毛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你爸睡觉了?”
得,口不择言,一下得罪了三人。
他自称是凌正的爸,那岂非是凌一宁的爷爷,那玄飞该管他叫什么?
凌正沉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玄飞就一个闪身,探手将那汉子一带在原地打了两个转,直接就把他的头给按在了地上。
“你说你是谁?”玄飞森然问道。
那汉子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声音飘忽着说:“我,我,我……”
半天没句囫囵话出来,玄飞一脚踏在他的肩膀上,冷然道:“看你也是起床气,妈的,给老子起来做饭去,以后嘴巴上找个把门的。”
玄飞脚一松开,汉子就爬了起来,敬畏的瞧着他。
后头那司机的脸色也不好看,谁知道拉一单大单的跑山东的,拉上这种狠角色。
“没事,不会抢你,我们有得是钱。”赵欺夏安慰司机说。
不说还好,一说司机差点都吓出尿来了,他想的是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完全都没想到赵欺夏说的是真的。
汉子还没转身,里头就蹬蹬跑出来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婆娘,一看汉子满身是泥就喊:“当家的,怎么了?”
“操,还是开黑店的啊?”玄飞骂了句。
汉子忙拉住自家波娘的手,解释道:“我老婆喜欢看水浒,台词都跟那上头学的。”
玄飞懒得听他解释,摆手道:“快去做饭菜,吃饱了,我们还得赶路。”
“这人怎么这么横啊……”那婆娘说了半句就给汉子推到房里去了,他半辈子打架没输过,被玄飞一伸手就直接给按在地上,这等功夫,他下辈子都休想比得上。
而且看玄飞那眼神,要是一个不慎,他就算把这店给放火烧了都没什么让人意外的。
凌正跟到里头去点了菜就站在厨房里不走,他是怕这家店莫不真是个黑店,那放些蒙*汗*药什么的就糟糕了。
三天的时间从二十四离开算起,已过了一天大半,明天的凌晨一点之前就必须赶到沂阳附近山区的集合地点,否则名额就得作废,谁都不想再起波折。
汉子别瞧着粗鲁不堪,做菜确实是把好手,这间小饭馆都是他在掌勺,那婆娘负责收银而已。
片刻后,已做出了炒鸡蛋,蛋花汤和蛋羹三道菜,外加香喷喷的白米饭。
“全是蛋?”玄飞一怔,就抬头就去看那汉子。
“我们还没去买菜,一般要到九点多才出门,现在冰箱里只有鸡蛋。”那汉子忙解释。
“凑合一下吧。”玄飞没生气,汉子很庆幸,擦了把汗就去后面厨房里待着了,只希望这几个凶神快些离去。
司机吃着饭,满嘴都不是味道,毕竟这玄飞实在太强悍了,让他心里着实非常的不安。
玄飞难得跟他解释,吃过饭,扔下两百块钱,就上车让他继续往沂阳开。
按李谦那本分省市地图,要汇合的地点是在沂阳县的东头,现在车是由西往东开,倒是能一路开过去。
但在过了县城没多久就没路了,再有别的路是绕道往东北方向去的,直接往东面的地方连一条乡道都没有。
找个农民问了,确实那一片都是深山老林,平常极少有人去,就实在没有修路的必要。
凌正给司机结清了剩下的钱,他拿着钱,像是逃出生天一样,一脚油门到底,呼啦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玄飞直摸下巴:“他娘的,来的时候也不见他开这样快啊。”
没法子,没车通只能靠走路,好在集合点是在沂江边上,沿着江边往东走就可以。
玄飞带队走出一段路后,突然说:“停一下。”
凌正忙问:“怎么了?”
玄飞蹲在地上,看着因为前天一场大雨而印下的脚印,在地上份外的清晰,光从这些脚印就能看出,赶往集合点的绝非仅有他们四人而已。
虽是早就料到会有不少人来四圣地考试,没想到会有这样多,光看脚印,就至少二三十人左右,这还不算其它方向赶过来的人。
玄飞总算是略微明白了为何以凌风当年的实力都无法考上。
“从这些脚印来瞧,都是上好的牛皮靴子,这些人都不是穷人。”
穷文富武,修行人不例外,能被名门大派推荐着过来的人,都不会太差,除非是蒙堂挑选的考生。
玄飞起身道:“顺着脚印走吧,不会迷路。”
这里虽是树林,但远不是长白山那种的大原始森林,一望不到边际的那种,沂江就在一旁怒吼着,那手绘图上画着的山峦其实并非有多高大,就是一排的山坡,要是站得高一些,还能看到沂江的江面。
这条小江倒是有点出乎玄飞的意料,江势极猛,要按风水学里说的,就是条腾龙,天门选在这附近考核,是否有这一层的深意,玄飞不得而知。
往前走了百多米,玄飞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两旁的树木从胡乱生长着的,变成了有规矩的行列,排在山坡上的是两列,而在左手边的又是两列,都排得极为整齐,一看就是人为弄出来的。
而那些脚印都在这四排树木的中间,但显然有些纷乱了。
再往前走了五十多米,凌正突然说道:“前面有人。”
能遇上人并不奇怪,赶来考试的并不是就是凌正和玄飞这四人而已。
但赵欺夏的话让玄飞心里一凛:“那是死人,已经死了一天一夜了。”
修香人对气味的灵感毋庸置疑,凌正、凌一宁对尸气敏感,但还是要弱于赵欺夏。
怎么会死在这里?玄飞愕然了下,就大步的奔向前方。
那死人就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整个人陷入到了左边的树木中,看样子血已被吸干了,应该是僵尸一类的邪物所弄,只是玄飞心里觉得很是奇怪。
要是僵尸的话怎会在吸完血后又把尸体嵌到树里?
而再仔细一看那死人的整个肌肤都和树皮溶成了一体,看他的装扮应当是某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只是没看到任何门派的信物。
“应该没死超过十二个小时。”凌正纠正了赵欺夏的判断。
靠得近了,长期和死人打交道的他,更有发言权一些。
十二个小时,现在往回数十二个小时就是昨天夜里十点左右,夜黑风高倒是杀人的好时机,会不会是别的参加考核的弟子做的?
玄飞猜测着就从怀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匕首,这是青龙帮藏宝库里拿到的东西,能在三分钟内摒除到一切的邪物。
就算那尸身上有古怪,也不怕会沾染到身上。
玄飞握着金匕首挑动着尸体的外衣,一不小心刺在他的肉身上,就看他的肉身一颤,让他瞳孔不禁一缩,就看这整颗树都摇晃了一下。
“鬼林道!”
玄飞失声惊呼,往后跃出三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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