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无边的夜色裹挟着深沉如水的幕布缓缓退去,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亮起,经过数天海上航行艰苦航行的肖邦一行人,也终于抵近到了承载巴黎的漂流岛。
而在岸边负责巡逻的帝国士兵远远发现肖邦一行人战艘的踪迹后,则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了回去。
肖邦原本是准备享受巴黎居民的热情迎接,只是他未曾预料到的是,因为昨天才发生的一场海上碰撞,让整座巴黎城的气氛都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不少,而他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回归,也难怪寻防的帝国士兵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毕竟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们自然看不清。
消息最先传达到的地方,自然是此时坐镇执政官邸的特威尔将军,肖邦不在巴黎的这段时间内,大小事件都由对方全权负责。
接连推开数道用优质柚木打造的精美房门,而后穿过一条又一条宽阔而精美的走廊,负责传递消息的士兵终于赶赴到执政官邸的主办公室外。
而此时,因为那场毫无征兆的海上碰撞,特威尔正在向吉曼询问消息。
“这么说,对方的目的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而在听完吉曼的一番话后,这名在法兰西帝国史上都赫赫有名的海军大将眉头也是不由一皱,再次开口问道。
“是的,将军,这些家伙都是福德斯的手下,而且在我们的“友好询问”下,据那些被俘虏的士兵所说,他们这一批人只是数支探索的部队之一,大量的战舰还在后面。”
吉曼活动了下身子,狞笑着说道。
很显然,吉曼所谓的“友好询问”的过程,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般友好,不过特威尔将军此时显然并不关注这些俘虏士兵的死活,他此时更关注的,自然是福德斯派出来对付他们的战舰有多少艘,共有多少水手和士兵,不过这些问题,那些被俘虏的士兵自然也说不清。
“将军,按照这些被俘虏的士兵所说,他们每隔数天便会和后方的主力联系,不过每一次联系的具体时间,这些士兵却完全不清楚。一旦后方的指挥官未能按时接受到这数艘战舰传递回去的消息,势必会立刻发现异常,到时他们只怕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片海域。为了以防万一,漂流岛附近的巡逻士兵人手……”
“放心,我已经加排人手过去了。”
未等吉曼说完,特威尔便已开口。
“咚咚——”
就在气氛略有尴尬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却是突然响起。
“进来。”
说完之后,特威尔眉头顿时紧缩,而那名巡逻的海军士兵似乎也察觉到这位海军猛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急忙将海边所发现的异常情况说出来。
“嗯?”
传递消息的士兵不由愣了一下,这一刻,他从这位帝国威名赫赫的海军大将眼中未曾发现任何惶恐、退缩的意味,有的,只是汹涌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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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官邸外有着一片宽阔的广场,用整齐的砖石砌成,而随着特威尔的一声令下,两队城镇民兵,一队线列步兵,外加三队长矛兵和数百名胸甲骑兵,在第一时间便集结到了一起。
“天主保佑法兰西!天主护卫特威尔将军!”
伴随着象征着火与血、坚强与希望的红黄两色的法兰西国旗在迎风飘扬,此时无论是身穿华丽服饰的法兰西贵族,还是衣裳普通的平民,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与兴奋。
虽然肖邦已数月未曾在巴黎居民面前出现,不过因为这个堪称无敌的bug作用,所有法兰西帝国居民对于肖邦的爱戴依旧极为爆棚,威望始终逼近满值,而作为肖邦所指定的临时统率者,特威尔此时自然也享受到了这样的荣誉。
“出发!”
骑在有着阿拉伯马血统的高大战马上,特威尔轻轻地抽出自己腰间剑鞘中的骑士剑,声音虽然不大,不过话语中的那股坚毅与激动的情绪,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随着特威尔的一声令下,各自队长的声音也是络绎不绝的响起,而后,急促的鼓点顿时响起。
每一队步兵队列中,都有着一名队长,一名旗手和一名鼓手,只要队长发出命令,鼓手就会立刻敲打出相应的鼓点声音,这样在声音相当杂乱的战场中,不但免除了用声音大喊而造成的命令传递失误,更能让士兵们快速的得到相应的信息,而做出有效的战场反应。
长矛兵人身上都穿着精干的淡白色军旅服,背上则背着结实的帆布背包,看起来就如同绅士那般,但却扛着长矛走在前面,他们手中三米的长矛是用上好的木材制成,杆身坚硬的同时还不失去韧性,钢铁打造的矛尖在顶端形成了一座钢铁森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而紧跟在后面的则是手中端着早期燧发枪的城镇民兵,相对于长矛兵来说毫无疑问就是土了好多,不过他们腰间的火药以及铅丸,配合两手紧握的燧发枪,任何敌人在他们面前五十米处都会遭到疯狂的射击。
至于一旁的线列步兵,手中则都拿着相对先进些的燧发枪,而在腰间,则齐齐别着一把锋利短剑。
随着线列步兵的出现,原先在肖邦手下的城镇民兵地位顿时尴尬许多,不过无论怎样,在战场上,这些城镇民兵所造成的杀伤纵然不如那些线列步兵,终究不会相差多少。
“哒哒哒——”
而随着一阵马蹄声的激荡,数百名胸甲骑兵齐齐有了动作。
虽说此时这数百匹雄壮战马并非冲锋状态,而是缓缓前行,然而这股声势,却还是生生压下了前方所有的帝国士兵。
在火器未曾出现前的时代,骑兵,无疑是冷兵器战场上最为耀眼的一颗璀璨星辰,哪怕在近代战争中,在火器刚刚的出现那段时间,他们的地位,却依旧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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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茜,外面怎么这么吵?”
执政官邸中,谢尔蕾放下手中的鹅毛笔,眉头不由一皱。
“小姐,是特威尔将军正在集结部队,听人说,貌似是福德斯手下的士兵追击过来了。”
身穿黑白色女仆装的少女接过谢尔蕾递过来的文件,低声说道。
“福德斯——”
听到这三个字,谢尔蕾原本安逸平和的脸色顿时骤变,犹如即将倾泻的狂风暴雨般,变得阴晴不定。
一想到对方,她就又回想起了那个无法忘却的血色之夜。
那一夜,当最后一丝余晖缓缓熄灭,广漠的夜色如同无尽的潮水一般,自遥远的地平线上袭来,伴随着他一生的噩梦,也是自此开端。
而过往的那一幕幕,也是如同梦魇般,再度浮现在心头。
“滴答滴答……”
殷红的鲜血顺着厚重的铠甲不断滴落在地,原本布满各色花纹的昂贵地毯此时也被那斑驳血迹所染红。
“谢尔蕾,你必须马上就离开这里。”
父亲威严而又略显急促的声音如同雷鸣般自他耳边响起,话语之中所蕴含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果决与严肃,没有丝毫商量与违逆的可能。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头雄狮身上那件湛蓝的盔甲,手中足有近两米长的锋利巨剑此时却是出现了不少缺口,浓密的血腥气息如同不断压抑的潮汐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直至无情淹没掉了身前的一切。
话音刚落,外界原本平息下来的嘈杂声音却是再度响了起来,尖叫声、哀鸣声,刀剑碰撞的刺耳金鸣声,东西被砸碎的哗啦声响……各种各样的尖锐声音如同死神演奏的曲目,随着一道道身影的倒下,以及那无数鲜血的不停汇聚,似乎开始慢慢进入愈演愈烈的高潮。
根本没有给谢尔蕾任何反抗的机会,粗糙的大手便已将那略显沉重的铁箱塞入手中,再之后,几名护卫连推带挤,便将迷迷糊糊的谢尔蕾推进了密道之中。
进入密道的最后一刻,她所看到的,是那一张略显欣慰的苍老面庞,大概送走她,就是这头雄狮心中最后的心愿了吧。
而自那血腥的一夜过后,无论是在未知的逃亡路上,还是像如今这般有了安稳的居住场所,她都没有睡过一夜安稳的觉,总是在那无尽的恐慌之中惊醒,而后一个人默默承受那难以想象的煎熬。
不过这一刻,听到福德斯手下大军不断逼近过来的消息,谢尔蕾心中涌现更多的,则是无比自责的情绪,因为正是由于她的缘故,才给肖邦他们带来了一连串的危机和战争。
而在数月前的哪一场血战过后,为了躲避福德斯手下大军的攻击,肖邦才不得不控制漂流岛前往“混乱之都”,只是哪怕他们已经逃的这么远,福德斯显然还是不愿放过他们,手下的大军还是紧逼过来。
“一定要赢啊!”
谢尔蕾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他完全无能为力,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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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离开巴黎的这数月时光里,整座城市依旧在按部就班的的发展,无论是巴黎城内部的构造和道路的改建,亦或是岛上各项目的发展,还是漂流岛的发现,全都没有落下。
而漂流岛上的道路建设,更是被划作重中之重。
随着这数月时光紧锣密鼓的建造,巴黎城内和附近区域的道路修建已经基本完成,而从巴黎城联通向海边的数条简易道路,也已基本完工。
原先颠婆不平的地面上,此时已出现一条足有五米宽的石子道路,而正是因为这条直接联通巴黎城和海岸边的道路,让特威尔一行人的行军速度,比以往要快上近一倍左右。
而在到达海边之后,特威尔第一时间所做的,便是检查各艘战舰的状况。
虽然对自己的指挥海上作战的水平有着绝对的信心,然而对方若真是有着几十艘战舰,仅凭法兰西帝国此时拥有的战舰,应对起来,只怕也是格外麻烦,而最终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不过随着远处海上的黑点逐渐清晰,原本豪情壮志准备浴血一战的特威尔却是彻底蒙圈。
眼前的海面上,哪有几十艘战舰,他再怎么数的话,眼前帆船的数量,怕是也不到十艘。
“难道主力舰队尚未现身?”
特威尔心中虽然无比困惑,不过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怠慢,无比困惑的同时,将手中的望远镜拿了出来。
透过望远镜的折射效果,远处海洋上的黑影顿时放大了不少,只是画面却以及不太清晰。
不过隐隐约约之间,特威尔怎么觉得那些风帆上的士兵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靠,这些风帆上面所搭载的,全都是帝国士兵。
清晨的海风总是带着几分咸湿的气息,不过随着阵阵冷风的掠过,肖邦整个人的思绪却也清晰不少。
当肖邦看到那一艘艘风帆停靠在海岸边,大量的帝国士兵集结在岸上,还以为是他们得到了自己归来的讯息,特地过来迎接,而在一方询问过后,才发现原来是闹了个大乌龙,当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无论如何,巴黎,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ps:感谢“穷人孤独”亲打赏的500币。
“混乱之都”的故事线由上一章就此终结,虽说这里面其实还有不少的故事线和点可以挖掘,不过貌似大家都不太喜欢这部分的故事情节,因此作者君也就不多写了,至于接下来,自然是主角回归巴黎,开始建设、堆资源,而后解决掉福德斯这个从一开头就出现的大boss了,而在这部分情节中,所有的黑暗以及这异世已经遗失的历史,也会全都揭露出来。
话说之前写着写着貌似就完全偏离了主题,不少读者也说了,不过这部分故事情节我都已经写了,
最后,照例求下订阅,这本书的成绩实在太不理想,作者君连吃个饭都无比拮据,一毛钱搬成两半用,根本不敢找女朋友,已经二十多了,还是单身狗一支,而且还是正宗的母胎solo,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