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包巨大的爆炸声让朝鲜人的战马再一次陷入混乱,许多朝鲜士兵也吓得停下了脚步。成已在海岸边上见过这种爆炸,可那次是小雷的工兵营点燃之后用手扔出去,所以那些工兵没有几个活下来的。但这次不同了,投石车投射的炸药包又大又远,一个下来就能震翻十几个,靠近一点的也控制不住自己受惊的战马,被掀翻在地。
幸存下来的朝鲜骑兵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不过当他们接近汉军方阵时,从方阵内又射出一支支的弩箭,同时从汉军的盾牌的后面不时地刺出几支长枪,让靠近的骑兵防不胜防。不时有骑兵连人带马撞上这些盾牌,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进攻的通道,双方的士兵都打红了眼,许多汉军的弓弩手干脆忘了躲避,不停地停出手上的弩箭,直到被冲进方阵的骑兵砍死或撞飞,汉军的方阵前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摞尸体。
魏成明没想到对方的攻势这样猛烈,连续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命令七团死守,不得后退一步!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位置上!”
“让八、九两团立即向七团靠拢。”
“让投石车把炸药包都扔出去,不能让敌人的步兵冲过来!”
……
魏成明向两翼张望了一下,见一旅已经开始向朝鲜军的后队冲去,他现在只希望李锋能再快一点,以分散自己的压力。
李锋和李陵各带一队从两翼插了上去,张全给他们的命令是直插王险城的南门,所以二人在成已出城的时候就带人冲过了河,在三旅后面待命。等成已的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他们两个立即行动,带着二、三两个团冲了上去。
他们冲击的是朝鲜军步兵方阵的两翼,对方没有想到在自己进攻的时候有人会从侧面进行反冲锋,一下被冲乱了队形,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锋他们已经冲了过去,杀到了王险城的南门下。
他们的这一举动让朝鲜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在城楼上观战的王唊,吓得立即命令关闭城门,拉起吊桥,现在城内的守军不过万余人,还分布在各个地方,万一让这些汉军冲进城来,自己根本挡不住。
李锋和李陵见城门已关,只好放弃攻城的想法,组织部队返身迎战,从朝鲜人的背后列好了方阵,发起了冲锋。
整个战场上一片混乱,两万汉军对付四万朝鲜军,却把对方分成了两块。南边,郝平山的二旅正想从两翼包围朝鲜援军,北边,李锋的一旅和魏成明的三旅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成已的王险城守军。能够看清整个战场态势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在南岸观战的张全,和在城楼上观战的王唊。王唊虽然看清了形势,却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手上兵少,二来他被战场上汉军的战斗力所震慑。张全却毫无顾忌,他问旁边的飞鹰:“是不是好久没上战场了?要不要去杀个痛快?”
“想!不过……”飞鹰有些犹豫。
张全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放心吧,城里的守军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出来了,你就放心地去吧,他们谁也冲不到我这来的。你马上带警卫营过河,帮助魏旅长消灭当面之敌。”
“好咧!”飞鹰一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笑呵呵地集合队伍去了。其实只有张全自己才明白,必须快点消灭一处敌军,因为自己手上的兵力有限,打得越好,敌军就越不敢动,如果陷入僵持,城内的守军就会乘机杀出来,到那时可就真不好办了。
张全的警卫营挑选的都是原来神箭营的好手,攻击力远远高于其他的营,他们一上场,立即对成已的骑兵发动反攻,在他们的带动下,压力稍减的魏成明也组织起七个营进行反冲锋,成已的骑兵先是后退,再是溃散,最后变成了四处逃窜,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步兵则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很快被汉军所包围,大部分被俘。
而卫长降和路最率领的援军也好不了多少,郝平山虽然没有抓住他们,却将他们追出数十里,等他们两个发现追兵已经没有影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兵也不见了,他们手下本来就是临时招募的农兵,打了胜仗还好,一打败仗就逃,许多人一直跑回了自己的家。
这一仗,汉军以一师的兵力,消灭了两万朝鲜军,其中俘虏万余人,而卫长降、路最、成已虽然逃了出去,可都回不到王险城内,身边也只有数千人跟随,更重要的是,现在王险城内的守军不足万人,而且士气低下。
张全现在最关心地还是自己的伤亡,此战,第一师阵亡约八百人,伤一千四百人。主要的伤亡还是三旅在防守朝鲜骑兵冲击时造成的,一想到朝鲜的骑兵张全就恨得牙痒痒的,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混蛋告诉自己朝鲜没有骑兵,就是连驴子也没有几头。要是那人还敢在张全的面前把这话说一遍,张全绝对会把他变成一头驴子。
第二天,第一师各部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重新封锁了王险城的四个城门,同时,张全还派人去打探荀彘的边军的动向,希望他赶快带人来会合。
其实,荀彘的边军比张全出发得还早,可他们在浿水受到朝鲜军的阻击,荀彘带的都是骑兵,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又只得抽调右北平太守卫山率领一万步兵来援。当步兵到达之后,荀彘才命令强渡浿水,终于突破了浿水,而过河之后,朝鲜军再也抵挡不住汉军铁骑的冲击,四处逃散了,而荀彘也没有时间追赶他们,立即向朝鲜的都城——王险城挺进。
当荀彘赶来的时候,张全已经休整了十来天了。听说荀彘和卫山来了,张全出营十里相迎,然后在大帐之内设酒宴为边军洗尘。宴席上,张全和荀彘分别说了自己这一路而来的作战经过,当听说张全以两万兵力,杀敌两万,俘虏一万,自己的伤亡不过三、四千时,荀彘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现在率领着三万多人,可对付两万朝鲜军伤亡了约四千人,杀敌不过六千,俘虏更少。不过张全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对荀彘却是一声一个老将军,把自己当成晚辈来看,其实在刘据的圣旨中,张全应该是此次出征朝鲜的最高指挥,只是两人出于不同的目的,都淡化了这一点。
之后,两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两人都觉得对付卫右渠应该边打边谈,劝其投降。张全觉得应该以谈为主,因为朝鲜人已经没有了多少实力,可荀彘却觉得应该以打为主,在他看来,只有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他们才会真心归降。
张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发生矛盾,于是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我和老将军各带本部人马分头攻城,先攻打三日,然后再让朝鲜人出来谈判,看他们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荀彘点头称善,于是他带着边军围攻王险城的北面和东面,张全率领第一师围攻王险城的南面和西面,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决定却引来了诸多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