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据进宫之后,张全叫上李仲元赶回细柳营。听说校尉大人回来了,郝平山急忙列队迎接,主要是为了展示几个月来的训练成果。现在的神箭营里除去尚未回营的五百来人,全营约有五千人,其中一千多是参加过西征的老兵,还有三千多则是郝平山训练的新兵。
张全和李仲元一起观看了新兵的队列及各项训练情况,总的来说是比较满意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比那些老兵差。张全对郝平山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这次你算立了一大功,从今日开始,再也不会有人敢小看我们了,任何人再想和我们比试,都要先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谢校尉大人夸奖,末将不敢居功。只要下次上战场的时候,大人带着末将一起去就行了。”郝平山还惦记着没能上前线的事。
“行行行!”张全很大方,立刻同意了他的要求,“下次有作战任务,我第一个就考虑你。”
“谢大人!”郝平山很高兴,这次说谢的时候明显要比刚才开心。
随后,张全又和李仲元一起看望了受伤的陈文博等人,见他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帮着郝平山做点事了,才放下心来。
再说刘据进宫之后,他的奏章很快获得了恩准,虽然开始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提出了这样那样的疑问,不过很快大家就商讨出了初步的解决方案。刘彻很高兴,问刘据:“据儿,这是不是又是张全那小子想出来的?”
“回父皇,不是,这是李仲元想出来的。”
“这个提议好啊,想不到这李仲元的鬼点子还真多,说起来朕是应该好好地封赏他了。”刘彻想起了李仲元捐款的事,又说,“你这个舍人好象很懂经商啊。”
“是的,不过他和一般的商人可不太一样。”刘据知道自己的父皇从来就没对商人有过好感。
“那是,有哪个商人象他这么年轻就这样如此作为的。再说了,他心里不是还有大汉的社稷吗?要不然怎么会一下捐了一亿钱作军费?说真的,开始朕还觉得他有什么要求,等了他两个月,他什么要求都没有。”刘彻越说越高兴。
旁边几位重臣也乘机说了些好话,他们知道皇上现在正在兴头上,谁要是说李仲元的坏话就是找骂,现在往李仲元的脸上贴金就是拍了皇上的马屁。于是,大家都借着李仲元不断地称颂着皇上和太子的圣明。
说到最后连刘彻都笑了:“你们啊,好象有多了解他,什么好听的说什么。”大家的心思被看穿了,引起一阵哄笑。
这时,有人进殿禀报:“启禀皇上,终军终大夫在殿外求见。”
“宣。”
随着太监的高叫声,终军步入大殿,他是请旨再次出使西羌的,这一次没人再来阻拦他,大家都知道西羌之战已经差不多了,匈奴人一跑,羌人是不会与大汉为敌的,至少现在不会。
刘彻很高兴的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他最后又加了一个“小小”的要求:“终军啊,这次你去还要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羌人居住的地方都划入我们大汉的版图,当然啦,要求可以让他们提,你可以酌情独断!”
对于皇上的要求,哪怕再“小”,终军都会尽全力完成的。
第三天,盛大的阅兵仪式在长安城举行,参加北征的七营北军和边军骑兵押着匈奴、羌人和其它部落的俘虏近五万人横穿长安城,数十万长安百姓夹道欢迎。
之后,刘彻宣布长安城庆祝三天,各部回营之后开放三天,让长安城的百姓自由参观,以彰显汉军的威猛气势。
朝中自然少不了庆功宴,这次的排场比上次要大得多,不少番王也进京祝贺,还有一些路远的番王派使臣带着礼物进京,以表示自己的忠心。在庆功宴上,许多军中的将领纷纷向张全敬酒,想探探张全的酒量到底有多深,张全依然来者不拒,一直到酒宴临近结束也没看他醉倒。
刘据做为此次北征的主帅,也喝了不少,不过没什么人敢灌他的酒,更重要的是许多人都认为他只是名义上的主帅,实际的功臣还是霍光和各营的主将,所以霍光等人才是大家重点照顾的对象。
其实,刘据从酒宴开始就不怎么开心,只是一般人不注意罢了,李仲元在他不远处坐着,他和张全的身份、地位与上次庆功宴相比提高了不少,所以排位上也特别照顾他,把他安排在太子的后面。
李仲元注意到刘据的表情不太自然,虽然刘据也对来敬酒的众人有说有笑,可当没人的时候却提不起精神来,目光还是盯着斜对面的几个人,李仲元不知道他在看谁,只知道那里是各地番王及其使臣的席位。借着敬酒的机会,李仲元轻声问刘据:“据哥,你在看什么?”
刘据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才对李仲元说:“看到那边那个年轻人了吗?正在向几个王爷敬酒的那个。”
李仲元看了看,是有一个年轻人正在一个一个向那些王爷们敬酒:“看到了,他是什么人?”
“他叫刘丹,是赵国的太子。”刘据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李仲元又看了看刘丹,没觉得他有什么,又问:“他怎么了?”
“不是他,是他的门客,如果没有弄错,现在江充就在他的府上做门客。”
听刘据这么一说李仲元才明白过来,他和刘据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知道江充是谁:“要不要我去赵国转转,把那个江充先除了。”
刘据摇摇头:“不急,现在对我们来说,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用着急的。对了,那个赵国你要当心点,不少朝中大臣都死在了那里,虽然大家都知道是赵王干的,可没有证据。”
“杀大臣?他胆子还真够大的。”李仲元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知道汉武帝即位之后,各地番王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了,可没想到还有这种胆大包天的。
“是啊,各地番王实在不象话,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现在我们就装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李仲元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刘据的话。不过他的心里却老想着这个刘丹和江充,希望能够早日会一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