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去世后,为了纪念他,也为了彰显道家的神秘色彩,他的继承者依旧自称于吉,从此每一代于吉去世后就会选择一个他的后人或者是弟子继称于吉。
而《太平青领书》这本书后来被太平道首领张角所利用,组建了太平道。
所以于吉在当世又被许多人看做是太平道的祖师,后世也被认为是道教的祖师之一。
但实际上这一世的于吉家族和张角的太平道本身其实并无任何直接关系,这是一个以技击、天文和医术传承的正统道家流派。
这一代的于吉已经快五十岁了,本来一直常年在江东一带活动,深得百姓的信服,但却引起了新崛起的江东的霸主孙策深深的忌惮。
在这样的情况下于吉开始考虑寻找新的出路。
毕竟江东虽好但终究是僻处一角,又怎么能和人口众多道教昌盛的北地相比?
何况新崛起的道教天才李归更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
要知道到了他这样的地位,世俗的一切享受和所谓的荣华富贵实际上已经对他失去了吸引力,真正能让他心动的就是道术的突破。
在他的心头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渴望想从李归这里得到指点。
所以在思量了很久之后于吉毅然抛弃了在江东的基业,带着数百名弟子北上秦州。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其实也是他的运气,他的这个决定不仅救了他自己的小命,也挽救了他差点奔向毁灭的宗派。
实际上他离开后不久孙策派来杀他的武士就到达了,几乎是前后脚的差距。
路上得知李归讨伐并州的消息后,于吉没有继续前往长安而是直接转向了晋阳,因为对他来说与李归的见面比自己是否能在秦州立足更重要。
他赶到的时候恰好有幸远远看到了明人大军围攻晋阳的最后一幕,也得以亲眼见到了李归那毁天灭地般的惊人法术。
这惊人的一幕让于吉和他的弟子们都彻底的震撼了,他和李归的见面的渴望也更加强烈了。
但是李归那里是能轻易见到的?尤其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经营,即使是在北地于吉的人脉也很广,消息也十分灵通,所以明人破城之后准备进行屠城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得知这个消息于吉十分的吃惊,因为这是一个极其反常的决定。
于情于理李归都不可能在称王的同时用一场大屠杀来让自己蒙受耻辱,这样做既没必要也不符合李归一贯的作风。
除非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根本不是李归,但整个明人体系里谁又能够代替李归做出这样的决定?谁又敢代替李归做出这样的决定?
答案是没有,实际上本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人。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于吉是一个非常精明老于世故的人,很快就猜出了屠城的真正原因所在。
这一代的于吉是一个真正有正义感的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惨剧发生而袖手旁观,所以他毅然决定求见明人的掌权之人。
一见到毕舒,他就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来意:无论李归处在什么情况,只要他还没死,他都可以救李归,但是需要明人答应他三个条件。
一是立即停止屠城,而且无论他是否成功都不得再进行屠杀。
二是一旦他成功的挽救了李归的性命,他希望得到一座山来建立自己的道观,在这块土地上一切事务由他自己管理,当然了他不会让这里出现危害社会的人。
因为于吉不仅是个医者和道士,他也是一个充满梦想的社会改革家,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这一套理论究竟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所以他需要一块自己能做主的小小天地。
三是在他事成之后,李归要如实回答他三个问题,是道术上的,与军国大事无关。
他的这三个要求毕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于吉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医者,没有之一。
此时的华佗也好,张仲景也罢,名气都还远远不能和于吉相提并论,在毕舒心中若是连他都救不了李归,那这个世上真的再没有人能救李归了。
所以看到于吉敢于提出这么多条件,毕舒内心反而是比较高兴的,坦然告知了于吉李归的现状。
对于毕舒来说,只要能救李归,什么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不过要是毕舒知道于吉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怕会直接把这个老道给剁了。
事实上当于吉前去准备的时候,他的大弟子就担心的偷偷问他道:“师父,您到底有几分把握啊?这毒可有很多种,并不是都能解的呀。”
于吉笑道:“为师是一份把握都没有,但是为师有把握能将明王的生命延长一段时间,只要他能在这段时间里解了为师的心中疑惑,虽死何恨?”
他的大弟子闻言只能苦笑,心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只是您不怕死可我们都还想活呀。
不提他们心中的哀叹,于吉准备就绪之后径直来到了李归病床前面查看李归的病情。
这一看于吉不由得顿时心花怒放,原来李归中的居然是乌头之毒。
这种毒到了后世已经非常流行,大多数好一点的医生都会治疗,但是在这个时代会用的人都不多,会解的人就更少了。
但是万幸的是秦州的医学受到李归很深的影响,是病不是病甘草来两斤,解毒行不行绿豆来先行。
所以虽然秦州的这些医士没有能认出这乌头之毒,但是由于及时给李归止了血、清洗了伤口,再用大量的甘草和绿豆配上一些土茯苓解毒,实际上已经误打误撞的解了乌头之毒。
要不是这样李归中毒后几个时辰就得一命归西,那里还能撑到于吉的到来。
当然了,由于他们用量和配比的问题,要是于吉不来李归这下半生就算是废了,而于吉正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推拿调理的大行家。
心中大定之后,于吉脸上却显现出了焦虑的神情,毕舒见状心里不禁一阵打鼓。